于是張承道也學着佟臨風的樣子想打個響指,可惜打了幾下也沒打響,隻得尴尬的放下手,準備用喊的。還好服務生看到了他的動作,走過來鞠躬後說:“兩位先生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吳越大手一攤:“菜單拿來看下,那個叫什麽風的也不知道什麽愛好,點奶味這麽濃的咖啡,他這是還沒斷奶嗎?”說完翻着菜單,指着拿鐵的圖案說:“給我來杯這個。”
張承道實在是懶得吐槽了,他下意識的避過服務生的眼神,說道:“給我一杯藍山,謝謝。”
吳越納悶的望着離去時眼神怪異的服務生問張承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那個。。。。。。拿鐵含奶量比卡布奇諾還高。其實咱們這次也并非全無收獲,你看看這個。”張承道趕忙轉換話題,說着将手裏的一張卡片遞給吳越。
吳越接過來一看,原來就是那什麽風的名片,仔細再瞧,搞了半天這貨叫佟臨風。
名片很簡單,碎紋背景之上隻印着三行字。最上邊一行寫着:有求必應屋;中間一行寫着:業務員冒号佟臨風;最下邊一行是電話号碼。吳越反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裏邊有什麽信息。
張承道在一邊等了半天,見吳越還是沒看明白,于是提醒道:“看右上角。”
吳越依言往右上角細瞧,才發現那裏有個淡淡的NO.7,好像是個編号。可是這有什麽信息呢?于是他以求助的眼神望着張承道。
張承道喝一口新端來的咖啡,又擠出一張苦臉後解釋:“一般名片上是不印編号的,即使印,也是在右下角。而右下角的編号是計算一共印了多少張名片用的,可是這印在右上角的就有講究了,它一般是會員編号的位置。可是你看這張名片,右邊上下兩個角都有編号。”
吳越仔細一瞧,右下角還真有個鋼印卡的193字樣,因爲燈光昏暗,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來。
張承道接着說:“咱們既不是他們的會員,這也不是會員卡,那麽這個編号應該是屬于佟臨風的,這說明了什麽?”
吳越這回醒悟過來了:“這說明在他前邊至少還有六個編号!”
“嗯!”張承道肯定道:“如果按照一人一個編号來算,那他前邊可能還有六個人,如果還有一個編号爲零的BOSS的話,那這個有求必應屋至少也是個有八個人的組織。”
“難道不會出現負數嗎?”吳越問。
噗呲一聲,有人憋不住笑出來。吳越循聲望去,原來是修緣。修緣一邊笑一邊說:“你的思維方式依然這麽奇特。”
吳越撓撓頭問張承道:“我這麽想不對嗎?還有分數也有可能啊!”
張承道直接忽略吳越的問題,繼續說道:“如果按照編号越小能力越強的原則分析的話。。。。。。”
吳越接口道:“一個編号爲7的家夥都把咱們玩成這樣,要是還有七個比他更強的,咱們繼續跟他們幹下去,勝率真的爲負啊!”
張承道嗯了一聲:“這是最悲觀的猜測了,不過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來看,我覺得咱們現在應該采取的策略是!”
“暫避其峰!”
“腳底抹油!”
張承道和吳越異口同聲的說。好吧,至少意思差不多。
“嗯,以咱們目前的深入程度來說,隻要咱們不再繼續咬住不放,他們還不至于來找咱們麻煩。”張承道肯定的說道。
這時服務生來通知兩人本店打烊,兩人這才掂着包回學校。
雖然張承道最後得出這麽個結論,但是吳越不知道的是,張承道心中卻未打算放棄追查。他心中的正義感不允許他這麽做,但是他的正義感也同樣不允許他将吳越再牽扯進來,于是他以這種方式勸吳越放棄。
而張承道也不知道的是,吳越也沒有打算放棄。女鬼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雖然那個什麽風最後那句“賀賀最近很忙”暗指女鬼暫時不會找他麻煩,但是不徹底解決這件事他也是不會安心的,而且基于跟張承道同樣的理由,他也希望張承道放棄。
于是兩人各懷心事,口中卻說着輕松的話題,向宿舍走去。
深夜,吳越坐在樓梯台階上。他出來上廁所,卻沒有直接回去睡覺。
看着站在對面的修緣,吳越沉默良久才問道:“修緣,我能力差嗎?”
“差。”
“我智力低嗎?”
“低。”
“我不夠帥嗎?”
“嗯。”
“靠,咱們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認真點好嗎?”吳越怒了。
“是你先不認真的好吧。”修緣依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我是可造之才嗎?”吳越又問。
“騷年,你又不認真了。”修緣還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吳越雙目緊盯着修緣:“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是以看熱鬧的心情跟在我身邊的。你出手幫我算這算那,不過就是增加這場熱鬧的可看性而已。也是,在你漫長的歲月中,我這幾十年的生命中所經曆的事情,對你來說可能連個片花都算不上。可是,你不想讓這個片花更精彩一些嗎?”
修緣終于收起那副笑呵呵的樣子,首次換上一個莊重的表情說道:“這回我相信你是認真的了。你想說什麽?”
“我想拜你爲師。”吳越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
“你想學什麽?”
“算卦。”
“你沒資質。”
“那學道術?”
“你沒心性。”
“那學武功?”
“你錯過年齡了。”
“靠,我是認真的!這幾天我像一個小醜一樣跟在張承道後面,看着他思考,看着他決斷,看着他拼命,看着他彷徨無助,看着他力有不逮,我卻幫不上忙,我悔恨啊!恨我什麽都不會,他之所以帶着我,隻因爲我假借了你的力量!如果沒有你,我連李輝都不如,這樣的心情你能理解嗎?我不求我能成爲張承道那樣的人,我隻希望我能有資格成爲他的助力!”說着,兩行淚從吳越眼角滑下。吳越居然哭了,曆經了将近十五萬字,吳越終于哭了。
修緣歎了口氣:“哎~~有一點你說錯了,即使有我的幫忙,你也不如李輝。還有,作爲我的徒弟,你的目标也太低了。”
吳越聞言立刻破涕爲笑:“修緣,你肯收我當徒弟了?”
修緣點點頭:“嗯,看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老人家就勉強試着将你這朽木雕上一雕吧。”
吳越面露驚喜,起身想要行拜師禮,卻聽修緣說:“心裏有就行啦,别整這虛的,我又不指着你養老。還有,我教你沒問題,不過你還是要叫我修緣,叫師傅容易勾起我的回憶,勾起我的回憶我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不好對你很~不利。”
“這,這怎麽行?”
“别廢話,快滾回去睡覺,明天起床後像李輝那樣去買兩個沙袋綁腿上!”修緣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吳越看了修緣半天才問:“你是真的玩真的?”
“滾!”
吳越歡呼一聲竄會屋裏睡覺去了。
這回卻換了修緣坐在階梯上發呆。他這些天來其實并非如吳越所說在看熱鬧,而是在打磨他的心性。如果不見慣生死,不經曆死生,怎能有一顆強大的心?所以他眼睜睜看着吳越身邊這幾人一個個死去卻不加絲毫阻攔。在吳越托大,跟着張承道去跟那個叫賀賀的女鬼拼命的時候,他也僅僅出手保住了吳越的性命而已。
沒想到這一打磨才發現,吳越的神經之粗,竟然遠超他的預料。看來吳越并非如他自己所說的一般一無是處,至少他的承受能力便是張承道遠不能及的。這也是爲何今晚吳越一開口修緣便答應教他本事的原因。
而修緣之所以想培養吳越,是因爲他心中隐隐有種感覺,或許自己這非人非鬼的狀态可能就要終結在成長起開的吳越手中了,這究竟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想到這裏,修緣不由長歎一聲。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張承道和吳越首先還是決定去看望錢多多的母親。雖然内心糾結,但是在人性的驅使下,兩人還是走進了醫院大門。然而出乎兩人預料之外的是,錢多多的母親帶着兒子的屍體悄悄離開了,沒有找任何人的麻煩,甚至沒有驚動任何人。四人間的病房内隻剩下一個癱瘓的老人和守護着他的業鬼,那孝順的五個子女卻不知去了哪裏。因爲無人打理,房間内腥臊無比,吳越兩人推門進來的時候老頭滿懷希望的扭頭望向兩人,卻在下一刻眼神暗淡的扭轉頭去暗自垂淚。老業鬼倒是很人性化的伸手去給老人抹淚,那張醜陋不堪的老臉上此時居然隐隐透出一股慈祥,可惜老頭卻是毫無知覺。
隔天兩人又躲在小區門外,直到遠遠望見吃完晚餐出來散步的大頭一家。白露露手挽抱着孩子的大頭,滿臉的幸福。她的身後還飄着一個粉嫩可愛的鬼寶寶,不時在空中展現着各種萌态。一家四口順着小區林**慢慢走遠,其間路人均向他們投去羨慕的目光。張承道看看吳越:“這樣好嗎?”吳越看看修緣:“這樣好嗎?”修緣說:“善惡倒頭終有報,回去吧。”說完便當先轉身離去。
路上張承道問吳越:“怎麽感覺你這兩天體力直線下降,沒走幾步就氣喘籲籲?不會是晚上壞事做多了吧!”
吳越自然不會将自己拜師的事情告訴他,隻是摟起褲管回應道:“神行百變聽說過沒,等我練成,就沒人能奈何我啦。”
“切,就你還神行百變,我還是更喜歡你那句腳底抹油。”張承道隻是認爲吳越想增加點體力,爲逃跑積累點本錢。
最後兩人去看了張廷偉,他目前還被關在拘留所内,張承道托了師兄的關系,兩人才見到他。
隔着鐵栅欄,張廷偉渾身是傷,一隻眼睛都腫的不能視物了。他一見到兩人便興奮的說自己目前在打床鋪排位賽,目前已經從廁所旁成功搬到了七号床,并争取在罪行判下來之前成功奪取窗邊的一号床。還說現在他終于知道李輝爲什麽不讓自己等人幫忙打架了,一人放倒兩三人的感覺真爽。
當吳越問他爲什麽這麽沖動的時候,張廷偉卻沉默了。不久探視時間結束,張廷偉撂下一句:“這事我真不後悔。”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在詭異事件重案二組的介入和他父親即使散盡家财也要保住兒子的豪氣影響下,張廷偉被定性爲過失殺人罪,并判了個四年這幾乎接近下限的刑期。也許命運就是這麽諷刺,看來偉哥要在一個另類的學校度過他的四年大學生涯了。
而校園分屍案件兇手的帽子則扣在了錢多多頭上,在各大媒體報紙的渲染下,甚至連錢多多如何避過巡夜護士的情景都被臆造了出來。
填完志願,張承道拍拍吳越的肩膀說:“這回真要分别了,希望你能活到下次見面。”
吳越給他一腳說:“彼此彼此,都争取活着吧。”
張承道揮揮手:“賀賀如果實在搞不定,給我打電話,争取随叫随到。”
吳越大喊:“快滾吧,等你來救,我都死透啦!”
沒有擁抱,沒有眼淚,就這樣分别了。但是,在兩人心中,對方都成了可寄托生命的存在:“假如自己能活着解決有求必應屋的事情,一定去找你!”這是;兩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筆仙遊戲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但是,不論對于吳越還是張承道,或者對于李輝和張廷偉,這都僅僅是一個開始。他們都不知道,今後的遭遇将會更詭異,今後的生活将會更精彩!
吳越望着張承道消失的方向說:“咱們也走吧。”
修緣依舊将雙手插在袖中,一副老财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