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沒搞明白怎麽回事,經過剛才講的那麽多,這回吳越當下明白自己又中招了。這可怎麽辦,接下去自己會不會跟張承道一樣看見那隻上古神獸?如果遇見那個瞎眼的自己還能跑,如果遇到的是原地滿血複活狀态全滿的,自己可沒張承道的本事,被弄死的妥妥的是自己啊。不過用屁股想也是後者的可能性占絕對優勢,吳越一時不由手足無措起來。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吳越想起上次最後關頭修緣的話,想着要不要自己再給自己大腿上來一下,可是四下尋找也沒有見着砍刀之類的武器出現,眼睛不由盯住身旁的這棵大樹。
下定決心飛起一腳踹在樹幹上,震得腳掌一陣發麻,可惜除了樹上落下幾片樹葉之外,沒有任何變化。吳越的臉不由抽搐幾下,暗想難道非要自己達到自殘的程度才行?自己可不像張承道,沒有在身上開血洞的愛好!而且張承道不是在身上開了血洞之後,還是要等弄死了那什麽叫兕的怪獸之後才破除幻境的?想到此處吳越不由對自殘這個方法産生了強烈的懷疑,連帶着對修緣也産生了懷疑。想着又準備往前走走看,雖然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麽情況,但難免就不是張廷偉遇到的軟玉溫香的情景呢。
正躊躇中,修緣的聲音又傳來:“往腦袋上招呼!”聞言吳越更加猶豫,滿腦子都是要不要相信修緣的念頭盤旋。誰知就在此時,大腦一陣晃動,後腦之處劇痛傳來。
吳越一個踉跄,伸手扶住大樹才險險沒有摔倒。轉頭看去,頓時吓了一跳,原來其他人又出現在自己身後,再仔細一看,又吓了一跳,隻見其餘幾人或者目光呆滞,或者雙目緊閉,但明顯處于出神狀态。當下哪還有猶豫,一一将衆人折磨至醒,其間吳越竟産生虐待的暢快之感。
等到衆人都清醒過來,吳越才知道原來他跟張廷偉去放水之後,場面頓時尴尬起來,既然沒人說話,張承道就盯着吳越他們離去的方向思考自己要不要等他倆回來之後也去一趟,哪知不一會吳越回來扭頭盯着一棵樹就不動了,張承道下意識就知道出事了,時間緊迫,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被托進幻境,于是在地上摸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向吳越砸過去。他自己并沒有看到石頭砸重吳越的情景,而是看着石頭掉進了茫茫深谷。
吳越摸摸後腦勺上鼓起的大包,心說你還真下得去手,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于是急忙問:“有什麽辦法解決現在的困境沒有?再這樣玩兩回,咱們不被這破迷魂陣玩死,也要被咱們自己玩死了。”
張承道聞言還給吳越一個鄙夷的眼神說:“看你虐人虐的那麽開心,還以爲你樂不思蜀了呢。不過說真的,托你的福,我還真找到一點門道。”
吳越聞言大喜,連忙問道:“是什麽,快說說。”
張承道見其他人也圍攏過來,不過對吳越都投去異樣的眼神,王婷婷還狠狠在吳越腰上擰了一把,痛的吳越嗷嗷直叫,不由暗叫僥幸,幸虧自己剛才沒動手,這拉仇恨的效果,真是杠杠的。口中卻說道:“先從剛才大家的經曆說起吧,我跟吳越遇到的是怪獸,曉藍遇到的是家庭暴力,婷婷見到了最不該見到的人,廷偉。。。。。。是個異類。不過其實從更深層次思考的話,其實我們所經曆的都是内心中最不願意經曆的事情,吳越早上剛做了噩夢,他心中最恐懼的是被蛇吞噬後那種擠壓窒息的感覺,我恐懼的是強大未知的對手,曉藍恐懼的是親情的淪喪,婷婷恐懼的是文華的死,廷偉估計屬于無知者無畏,實在沒辦法了才打算給他來個安樂死,所以這個幻境其實是來源于我們的恐懼,具現化我們的恐懼,甚至放大它是這個迷魂陣攻擊的手段,這點大家有什麽不同看法嗎?”
衆人聞言均沉默不語,吳越于是繼續說:“接下來說一下這個陣法被觸發的手段,迷魂陣按照觸發方式不同可以分爲一次性陣法,手動式,定時式和限定條件式幾種。一次性的很好理解,就是進入陣中立即進入幻境,破了就算過關,沒有任何後續手段,手動式就是有人在附近主持陣法,根據陣内人的變化尋找時機發動不同的陣法,定時式則是限定一個時間,每過一定的時間發動一次陣法,而觸發式應該就是咱們這次遇到的情況,有此推斷是因爲第一次陣法發動是我先去觀察環境,第二次陣法發動則是吳越二人去上廁所,由此我猜測這個陣法的觸發條件是咱們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一定範圍,超過則發動,而根據這兩次發動的距離來看,大概是十米,也就是說隻要咱們隻見的距離超過十米就會進入幻境。”
吳越沉思一刻後問:“也就是說咱們隻要挨在一起不超過十米,就不會觸發陣法?”
“據我推測是。”
張廷偉興奮道:“那咱們一個挨一個一直往前走,不就出去啦?”
張承道按着太陽穴回道:“如果能這麽簡單我還在這一堆廢話幹嘛,直接帶你們出去好不好!就這十米内,你走一直線我看看。”
吳越看着交錯密布的樹木,不由嗤笑一聲,然後問:“現在既然知道了陣法的原理和觸發方式,那有什麽破陣的辦法嗎?”
張承道沉吟一陣,說道:“有幾個想法,可以試一下。”
王婷婷立刻接話:“那就趕快啊,錢多多還沒找到,不知道他那邊什麽情況呢。我剛給他打電話,還是關機。”
張承道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吳越見狀也掏出來看了一下時間顯示,11:43。張承道看完時間後說:“破陣的最好時間是正午,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先準備一下。”說完将背包放在地上打開翻找一陣,先拿出幾張黃符,接着捧出一方羅盤,然後又抽出一把桃木劍,将這些東西都放在一旁,繼續在背包裏翻找。吳越好奇之下拿起桃木劍,先掂量了一下,發現重量很輕,就像一塊普通的木頭,然後試着一手握住劍身使勁一拔,還真把劍身給拔了下來,隻是另一隻手的劍柄之上空空如也。吳越拿着分成兩部分的桃木劍擡頭剛想問張承道怎麽沒看見精鋼劍,就看見張承道正以一種無奈的眼神望着他,不由結巴起來,舉着兩節斷劍說道:“這,這個。。。。。。”
張承道伸手接過兩節斷劍找準槽孔将劍身使勁插回去一邊說道:“這就是普通的桃木劍,裏邊有精鋼劍的是我師傅的劍,我還在想主意看怎麽從他那順過來呢。”說完又将桃木劍跟羅盤符紙放在一處,繼續在包裏翻找。
不一會又從包裏拿出一支朱砂筆、一個小瓶,小瓶中裝着紅色液體,應該就是朱砂。然後張承道拉上背包,重新背在背上,攤開一張符紙叫吳越和張廷偉一人按住兩角,自己則擰開瓶蓋用朱砂筆在裏面蘸一下,端着筆正色念到:“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諸鬼伏藏。急急如律令!”念完之後立即伏下身體在符紙上奮筆疾書,不一刻一張符紙便以畫完。吳越從頭看到尾,卻隻認得符紙右下角的張承道三個字,不由好奇問道:“你們畫符都簽名嗎?”
張承道又攤開另一張符紙,叫二人繼續摁好,然後回道:“這畫在符紙上的不叫簽名,叫做防僞标志,鬼神也不是誰随便畫張符就給辦事的,要看跟你的機緣大小和事情的大小才選擇辦不辦,而識别是誰請他辦事就看這個防僞标志,這三個字隻有我寫才有效,别人寫是無效的,不然我畫張符寫上師傅的名字,事人家給我辦了,承情的卻是師傅,豈不亂套!”
吳越點頭表示了然,合着這防僞手段不止應用于各行各業,鬼神也不能免俗啊。張廷偉也插口問:“你淩空畫符的本事怎麽不展示一下?我們都想看呢。”
張承道又顯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道:“我現在充其量隻是個初級道士,淩空畫符卻是高級道法,我想學會,還差着好幾級呢。實話說了吧,在幻境中其實我也給自己加了一個增加實力的幻境,使我在潛意識中認爲我有我師傅那樣的本事,實際上是自欺欺人的做法,隻有在破除幻境的時候好用而已。好了,準備就緒,開始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