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道他們沒有驚動這個大爺,進門之後走到大爺看不見的位置之後,張承道小聲說出大頭父子的名字,吳越一聽之下頓時無語,原來啊,大頭他爸叫範天怒,起這麽霸氣個名字,不早死都有鬼了,而大頭則叫範健,也對,不叫這名,估計他遇到怪事的幾率能減少百分之九十九。想歸想,吳越還是跟大家一起分頭尋找起來。
原以爲這幾千上萬個墓碑,得且找一陣子呢,誰知吳越一排還沒看完,就聽見何曉藍喊道:“在這裏哦,你們快來哦!”于是衆人紛紛向他聚攏過去。
吳越走到近前一看,果然見墓碑上寫着先父範天怒之墓,旁邊先母的名字卻是空着的,看來這是打算将來将二老合葬的,然後左下角寫着兒子:範健,再沒有其他人的名字。再看這石碑,居然是磚砌的水泥碑,跟附近大理石碑、青石碑比起來,當真是寒酸無比。如今十多年過去,碑身已然裂紋遍布,其上還有水泥修補的痕迹,像一個個補丁打在碑身之上。
張承道也來到碑前,上下打量一番後不由微微皺眉。吳越一直盯着張承道看呢,見到他這個小動作,不由揶揄道:“怎麽,看這墓這麽寒酸,怕完事收不着錢啊?”
張承道聞言歎一口氣道:“我是在想這大頭如此不孝,我還要不要幫他。”
張廷偉聞言也盯着墓碑看了半天,撓撓頭問:“我怎麽就看不出來這個叫範健的不孝了?”衆人也都不解,看着張承道等待答案。
張承道指着墓碑說道:“你看這碑上的修補之處,砂漿松散,這道大的裂縫也沒有碼齊,隻是以砂漿填上,看着指印,明顯是個軟弱無力的女人所爲,這就說明,範健這些年根本沒有給父親掃過墓,來墳上祭拜的隻有他母親一人,即使年幼便喪父,對父親毫無感情,哪怕陪母親也是應當來的吧!”
王婷婷聞言問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他很孝順母親的嗎?會不會是他母親瞞着他偷偷來的,或者别的什麽原因?”
張承道聞言想了想說:“可能吧,這些事其實跟咱們關系不大,是我有些着相了,現在還是看看這個墓有什麽古怪,查明事情原委閃人吧。廷偉,東西拿來吧。”
張廷偉聞言打開背包,從裏面掏出一些黃紙蠟燭之類的東西,遞給張承道。這是張承道早上托張廷偉去買的,想來是他要在這裏施展道法,招鬼問事!
隻見張承道先将蠟燭點在墓碑兩側,然後自己正對墓碑跪下,就着蠟燭點着黃紙,一邊燒一邊還嘀咕着什麽。一張、兩張。。。。。。一直到黃紙燒完,也沒見張承道有什麽動作。吳越不由納悶,說好的道法呢?說好的畫符呢?說好的華麗招魂表演呢?咦,沒人說過啊,好吧,我錯了,我敗給了自己強大的想象力。
張承道燒完紙,向墓碑又磕了三個頭,對吳越和張廷偉說道:“來幫把手,把墓打開。”張廷偉聞言瞪大眼睛:“開,開墓!不是招鬼問事嗎?”吳越在心中暗暗給張廷偉送出一個大拇指心說:哥們,這回咱倆還真想一塊去了。
張承道聞言不由失笑道:“招什麽鬼啊,先不說這範天怒已經死了這麽多年,縱有執念也應該早已消散,鬼魂也應當進入地府了,就算他還在人間晃悠,你們見過有在白天招鬼的嗎?”
三人一起擡起墓碑之後的水泥闆蓋子,因爲準備夫妻合葬,當年并沒有把蓋子封死,而且這地方一般也不會招賊,所以三人其實開的很輕松。蓋子打開,一股奇怪的氣味傳來,吳越不由捂住鼻子,往墓内看去,其實就是兩個方形的凹槽,左邊的一個凹槽内放着一個黑色的小木盒,右邊那個卻是空着的。凹槽内很是幹燥,看來防水做的還挺到位。張廷偉也捂着鼻子站在一邊往凹槽裏看,而張承道則皺着眉頭下到凹槽内,一言不發的抱出那個黑色的小木盒。這想必就是範天怒的骨灰盒了,真沒想到十幾年過去,這盒子看上去居然沒有腐蝕,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做的。
張承道徑直打開骨灰盒,在裏邊翻找一陣,當真找出一張黃紙來。蓋上骨灰盒放回原處,張承道才将那黃紙展開,一看之下不由冷哼一聲。
吳越等人好奇,也圍上來看,隻見這黃紙跟A4紙大小相仿,上邊用朱砂畫着吳越看不懂的符咒,這些符咒一個框圍着一個框,隻在當中留出方章大小的一個正方形,裏邊用朱砂寫着兩個楷體字,吳越卻是認識,這兩個字正是:十倍!
看見這兩個字吳越首先想到的是七龍珠裏孫悟空巨牛叉的招式:十倍界王拳!不對,那應該寫的是界王啊,可是這種似曾相似的喜感又是怎麽回事呢?吳越抱頭苦思時,何曉藍興奮的聲音傳來:“這倆字我認識哦,十倍哦,什麽意思哦?”
“這是我們道門的念力增幅陣法,中間的十倍表示這個陣法能增幅十倍念力。”張承道的聲音冰冷中仿佛帶着無盡怒意。
張廷偉聞言笑道:“哦,這倒是簡單易懂,寫的明明白白,生怕我們不認識,還專門用漢字,不過怎麽不配個說明書啊?一張破紙就能害死大頭的母親?聽着很高大上啊,話說這念力增幅是幾個意思?”
張承道一言不發的蓋上墓蓋,又轉到墓前對着範天怒的墓碑深鞠一躬才徐徐講述起來。
原來今早定出目的地是這墓園之後,張承道多了個心眼,将大頭家和墓園兩點之間用一條直線連起來,這一連可就看出問題了。大頭母親在外昏睡的地方,雖然每次都不一樣,但是在地圖上一圈,卻無一例外都在這條直線上,而且一次比一次離家遠,一次比一次離墓園近。這妥妥的是有人在召喚她的節奏啊!有什麽東西是大頭母親在潛意識裏最在乎,又同時存在于墓園之内呢?真相隻有一個!嗯哼,那就是她跟範天怒的夫妻之情。可是範天怒都死了十多年了,爲什麽早不思念他,偏偏要隔這麽久才開始思念,唯一的原因就是之前範天怒也在思念大頭母親,隻是這幾天念力突然增強了。于是張承道猜測自己一行人準能在這裏找到範天怒的屍骨,并且十有八九能在屍骨中找到一個這樣的陣法。而對親人的思念本身卻是天地間的一股正能量,張承道自然感覺不到鬼魂氣息,用于祛除惡鬼的陣法自然也不會起作用。再說這念力增幅陣法,其實并不是增幅範天怒鬼魂的思念之情,而是增幅範天怒屍骨中殘留的一絲殘念,這一絲殘念并無意識,就相當于穿過的衣服中留下的氣味一般,也因爲如此,這一絲殘念被增幅之後,接收思念之人的回應越大,被召喚成功的幾率也越大,而召喚成功的結局就是死亡。
講到此處,張承道憤怒的說道:“利用善念害人,我道門出此敗類,當真是阿彌了個陀佛!”
張承道衆人在範天怒墓前聊天之時,墓園一處陰暗角落,一個人影正藏身此處,由于光線太暗看不清楚長相,隻能看見兩隻眼睛明暗不定的盯着衆人。
王婷婷這時又問:“那就是說,害死大頭母親的人就是把這張紙放進骨灰裏的人喽?現在找到了這張紙,就能知道是誰害死大頭母親的人是誰喽?”
張承道聞言無奈的搖搖頭:“如果這是我們天師府之人畫的,我一眼便知是誰,即使是天一教中之人,我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但是這陣法畫的甚是怪異,明顯不是正統陣法,而且這陣法之下也沒有署名,實在是叫我無從猜起啊!”
衆人聞言頓時爲之絕倒,原來張承道辨認的方法全靠看簽名啊!
張廷偉聞言不由說:“那咱們即使找到這勞什子陣圖,不還是毫無進展?”
“至少咱們找到了大頭母親的死因,至于兇手,其實也已經能推測出一個大概方向,不過我先不說,吳半仙,此事你怎麽看?”
衆人立時将目光轉向吳越。吳越正在苦思這陣法在哪見過,此時正好想起來,不由一拍大腿說道:“我想起來了!”說完才發現衆人都在盯着它,不由害羞的撓撓頭說:“那個,你們覺不覺得這個陣圖跟咱們玩筆仙的那個六芒星圖很像?别看圖形,看療效!”
張承道一想,還真是,那六芒星圖雖然自己沒看出門道,不過不是也号稱主要能力是增幅嗎,而且跟今天找到的這個一樣,畫的雖然不倫不類,從結果看來卻又都有效,難道,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如果真是這樣,事情還真有些複雜了。
張廷偉打斷張承道的思路:“我說,咱們在墳堆裏聊天,很有情調是嗎?咱們誰好這一口?”
于是衆人決定繼續郊遊大計,直奔西山公園,大家邊吃邊聊。誰知走出門外,昌河還在,錢多多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