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規矩隻是執念散盡便進入輪回,隻要執念未散,在人間做什麽他們都不管的。這也不是他們的規則不完善,因爲他們認爲産生自陽間的執念,消散于人間,也算是一種因果。”張承道解釋道:“所以人類才有了捉鬼道士這一職業,地府不管的不平我們管,地府不逞的惡鬼我們逞,爲的便是規制這些執念流向他該流向之處,避免禍及無辜。”
錢多多聽到此處忽然激動起來,一把将張承道送的護膚慣在地上,怒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必要送我們什麽護符,直接讓那個鬼向我們讨債就是了,我們欠他的,應該還不是嗎?”
其他人都被錢多多的過激反應弄楞了,良久後張承道才默默起身,撿起護符,親自給錢多多戴上,然後安慰他道:“雖然這執念有借有還,但是還也是有區别的,可以一筆還清,也可以分期付款的,這就看我們怎麽協商,怎麽溝通了。所以,别放棄啊!”不想這番安慰的話說完,錢多多竟嗚嗚哭了起來。
錢多多這一哭,衆人被這悲傷氣氛傳染,頓時又沒了言語。這時修緣又對吳越說道:“這小子看來還真有點門道,說不定真是你們的救星,這大腿你可要抱好了啊!”說着又看了看吳越手中的護符。
吳越聽見剛才修緣對這護符的評價,心中早生興趣,如今見他如此在意這個護符,不由問到:“承道,剛才你一直說什麽化解啊,協調啊什麽的,那這護符又有什麽用呢?”
有人說話,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張承道也正想找個理由打破僵局,于是立刻接口道:“這護符雖然畫法不同,形狀各異,其實大體作用隻分爲兩種,一種作用爲“拒”,就是讓鬼産生厭惡、恐懼,從而不敢靠近,世間大多符咒可歸爲此類,你們看電視上道士一張符打過去,鬼立刻身冒白煙,化爲無形,就是刻意誇大的這種符的作用。這種符雖然立竿見影,但是對于執念超過符咒能力範圍之外的鬼沒有絲毫作用。還有一種作用爲“化”,就是我之前講的化解,這類符能産生一種浩然之氣,讓靠近他的鬼産生一種恩怨不過是自尋煩惱的寬容之心,并且該狀态無視鬼的能力大小,按百分比扣減執念,如果執念少的鬼,可能直接就化解怨念送入輪回了,可謂祛鬼護身之利器。隻可惜這類符非道法高深之人無法畫出此效果,所以存世極少。現在你們手中拿着的幾個還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可謂弄壞一個少一個,也因此我才說用完之後要還給我。”
衆人聞言,對這符又重視幾分,不由都握緊了。
張廷偉舉手發言:“那是不是隻要帶着這個符,我們就沒事了?”
張承道聞言又歎一聲:“這終究隻是防禦之法,隻是下策,如果能知道下一個索債對象是誰,讓我見到這個鬼的真身,自然知道如何化解。可惜我道行卑微,隻學了些捉鬼降魔的微末法術,對八卦推演之術卻不精通,若我師傅在此,經他一番推演,别說下一個是誰,就連事情的本源也能推個八九不離十。”
何曉藍急忙問:“那能教你師傅出手幫忙嗎?”
張承道一陣苦笑:“他若知此事,必然會出手,可惜他老人家一向喜歡四處雲遊,還不帶手機,一時之間讓我去哪找他?”
吳越此時卻突然仰天大笑三聲,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你們沒猜錯,我就是李淳風一脈現世的唯一傳人吳越!尤其擅長陰陽術數,八卦命理,并自創陰陽卦,起卦時能借陰陽之力,每日三卦之内,無有不準!這推演下一個人是誰的任務就交給我吧!”說完左手掐動指決,口中念念有詞。
這番話自然是修緣教吳越說的,他剛才聽張承道說他師傅能算出下一個索債對象,心中突然一動,伸手起卦,這次還真讓他給算出來了,但是再想算算事情起源的時候卻又卦象不明。而現在的形勢明顯是一人技短,二人技長,既然需要張承道救命,那自然不能藏私,于是便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來,并吩咐吳越跟着他說,照着他的手勢做。
哪知吳越剛開始掐訣,就有人阻止,隻聽張廷偉大喝一聲:“停!”
吳越立時停手,笑嘻嘻道:“我這還沒開始呢,就熱熱身,您老有何吩咐?”
“這個。。。。。。我們怎麽知道你是真會算還是唬我們玩的,要真有本事,證明一下先。”張廷偉随口叫停本就是下意識想損吳越一頓,但剛要開口忽然想到一個屋裏住了三年的張承道突然之間就化身捉鬼大神了,難保這吳越就不是另一位埋伏在自己身邊的高人,自己還是克制一點爲好,于是說出上面一番話。
吳越一手仍然掐訣,另一手做撫須狀,臉高高揚起,隻拿眼角瞟向張廷偉,裝逼之氣已然側漏:“說吧,想怎麽證明?要不我算算你今天穿什麽顔色的内褲?”
“靠!這個還用你算,老子天天跟你住一屋,有幾種顔色的内褲,你看看剩下沒穿的都能猜出來,再說這幾天老子難免沒有春光外洩,有本事你猜,你猜何曉藍的,猜中我就服你。”說完頓時被何曉藍拿着枕頭一陣暴打。
王婷婷這時卻弱弱的說了句:“猜曉藍的話還是猜他穿沒穿比較靠譜。”這話聲音雖小,但衆人還是聽見,頓時舉座皆驚!何曉藍羞怒之下揍張廷偉揍的也更加賣力。
張承道這時卻緊盯着吳越,正色道:“要證明的話,我這倒是有一件事,還請越哥給算算。”吳越聞言也收整笑容,回應道:“但說無妨。”
張廷偉此時正被何曉藍暴打,他一邊舉着手臂抵擋,一邊望牆角縮,還一邊喊道:“你倆就裝吧,裝逼遭雷劈啊!”說着隻聽噗的一聲長響,卻是他被打出個屁來,他卻毫不爲意,繼續說道:“看吧,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啊!”何曉藍此時也不再打他,捂着鼻子跑到離張廷偉最遠的張承道的床上坐下,還不停拿手在鼻子前扇着,那眼神,仿佛見着臭鼬一般。
張承道見二人安靜下來,就繼續對吳越道:“這事是這樣的,這兩天我其實是受師門所托去附近一家雇主家中處理一些靈異事件的,這雇主姓範,跟老母親一家四口共同生活。”
剛說到此處卻被吳越喊停,隻聽吳越說:“好了,就先說到這裏,再往下說即使我算準了,你們難保不懷疑我是推理或者猜出來的。”說完嘿嘿一笑:“既然要裝,就裝大一點,來個雇主的生辰八字,然後聽我問題。”
張承道依言報出一個生辰八字,吳越接着問到:“算人算事?”
“算人。”
“算古算今?”
“算今。”
說完就見吳越手指開始掐動起來。
再說吳越這邊,修緣聽完張承道的問題,就閉上眼開始掐訣,口中還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麽,即使吳越就站在他身邊,也是一句都聽不清。無奈,吳越隻得一邊學着修緣的手勢,一邊無聲的唱起一首老歌:“和暖的陽光當空照,照在了我的破衣裳,浪裏個浪,浪裏個浪,浪裏個浪裏個浪裏個浪。。。。。。”
不久,吳越擡頭望向張承道,差異的說道:“卦象顯示爲土下之人,此人已是一個死人,土人爲夫,此人乃是一個死去的老婦人。人死萬源皆消,哪還有什麽今後将來可言?不過,她卻是被害死的。”
張承道聞言起身對這吳越一拱手說道:“正是要問死因。”雖然沒說但是他的動作和問話無疑證實吳越算準了。
“土人爲夫,說的便是她的死因,她是因其夫而死。”雖然隻是在學修緣說話,吳越心中卻在暗罵:“普通話都普及了不知道嗎?你個老家夥拽什麽文,拿什麽調啊,有話好好說!”
張承道聞言不由微微搖頭:“她丈夫死了已有将近十年,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拉扯孩子,操持家務,直到孩子娶妻生子,日子才逐漸好起來,而且這老人生前我也見過,她一臉慈祥長壽之相,死後亦無因果顯現,怎會是其夫所爲?”
吳越聞言大感尴尬,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盯着身前空處,似乎是走神了。
修緣也看着吳越,笑呵呵的說道:“傻小子,愣着幹嘛,繼續!”說完又閉眼掐指念決起來。
吳越心道:“得,在唱一遍吧,希望别被他們看出來。浪裏個浪,浪裏個浪,浪裏個浪裏個浪裏個浪。。。。。。”想着又開始學着修緣的樣子照做起來。
不久吳越停下動作,老氣橫秋般歎一口氣說:“萬物相生,莫不由因,萬物相克,莫不爲果,一切答案盡在這範家西南45公裏處,明天去看看就都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