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筆仙筆仙随我心願

直到天擦黑,眼看就到晚飯十分張廷偉才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王文華、王婷婷和何曉藍三人。

張廷偉回到宿舍便找到了主人的感覺,他一把掀飛室友李輝的鋪蓋,請三人坐下,自己也以一個極舒适的姿勢靠在床上,對着吳越說道:“今晚小餐廳,我請客!飯後有活動,很刺激哦,做好心裏準備。”

吳越哦了一聲看看張廷偉,随即問道:“什麽活動?”

“在體育館的地下倉庫召喚筆仙哦。”接話的卻是王婷婷。這丫頭一臉興奮,估計這遊戲就是她提議的,要不以王文華的裝B樣,肯定不會玩這麽弱智的遊戲。

筆仙這個遊戲吳越知道,就是在一張白紙上盡量寫滿詞組,名字之類放在桌上,由兩人或者多人同時握住一支筆,筆尖朝下懸于白紙之上,之後其中一人大聲問出如“某某某喜歡的人是誰?”之類的問題,然後衆人閉上雙眼,讓身體保持靜止狀态,不一會奇異的事情發生,被衆人握着的筆居然開始自己移動,最後落在某個名字上,然後衆人或驚呼:“這麽準!”或哀歎:“怎麽是他!”或大叫:“不可能!”。總之就是一個人爲操作性強,十分适合調動氣氛的遊戲。這遊戲吳越在初中時就玩爛了,如今哪有興趣,剛想找個理由拒絕,一旁的何曉藍卻先開口了:“這次咱們玩的跟之前的小兒科可不一樣哦,文華的外國朋友給他弄到一套黑魔法師使用的六芒星陣哦,據說是專門增幅召喚效果的哦,陣中文字都是用符文寫成的哦,光翻譯說明書就這麽厚哦,怎麽看怎麽是專業的哦,那圖案你是沒見過哦,光看一眼就覺得靈魂會被吸走哦。”

這個女人說話一直噢噢噢噢的發嗲,真不知道張廷偉心怎麽會看上她,就因爲是花瓶嗎?偉哥,哥還沒找到女朋友呢,你還是跟哥一起打光棍算啦。不過轉而想到偉哥自身硬件配置,不由又産生一種偉哥好有自知之明的佩服之感。

王文華咳嗽一聲,吸引衆人注意後,接着何曉藍的話說道:“而且,畫六芒星陣用的是雞血,我還托朋友一起弄來了專用的召喚香燭,據說是含有屍油成分的,這些都是極具通靈效果的物品,并且咱們選在午夜陰氣最盛之時又在地下室召喚,必然能得成所願。”

無奈吳越對此實在是不感興趣剛想拒絕,卻聽修緣對他說:“黑魔法我曾今有所接觸,如果這陣圖是真的,今晚估計會很有意思,你還是跟去看看吧!”

吳越暗道晦氣,很有意思是什麽意思,莫非真能召喚點什麽出來?沉思一下,反正下雨天打孩子,自己閑着也是閑着,去就去呗,鬼啊神啊什麽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自己已經有一個了,還怕再多一個嗎?雖然已經有所決定,但是吳越心中仍有一個疑問,稍加思索還是問了出來:“爲什麽你們很緊張我不去的樣子,莫非~~~~~”

這次接話的确是張廷偉:“莫什麽非啊,就是缺人。”說着先指指自己,伸出一個手指頭,然後挨個點過何曉藍等人說道:“二、三、四,加上錢多多,隻有五個人,六芒星陣,顧名思義,怎麽也要六個人啊!經過我的強烈推薦,小越越你才打敗衆多競争者占據這一位置,還不快給朕來個頂禮膜拜!”

吳越笑罵道:“屁的衆多競争者,你們是實在找不到人了才想起我的吧!”說完愕然望着衆人的反應:“靠,還真是!”

因爲還沒到飯點,學校小食堂人員頗爲稀少,吳越等人随便點了幾個小炒,一人一碗米飯便匆匆吃起來。吃到一半錢多多也匆匆趕來,他先一臉谄媚地對王文華說一聲“王哥,都弄妥了。”才向衆人打個招呼,坐下來扒飯。

錢多多是個窮孩子,他今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做到如他的名字一般,但是一個半大小子能做什麽呢,經過一瞬間思考,他抱住了一條大腿,而這條大腿的主人便是王文華。從此,王文華身邊多了一條狗一樣的存在,而錢多多也過上了頓頓有肉吃的富足生活。

吃完飯,張廷偉起身結賬,吳越這才看到張廷偉拿的竟是自己的錢包,我靠,我說怎麽這小子掏錢這麽爽快,召喚獸,今晚你死定啦!

地下室說是在體育館,其實是在體育館東南角一個堆放破桌椅爛器材的倉庫的下面。因爲長時間沒人收拾,又一直鎖着門的關系,倉庫中挂滿蜘蛛網,還有一股濃重的黴味。

衆人進來之後,錢多多便将門從内反鎖上,王文華去開通向地下室的那扇門,卻是鎖着的。身後的錢多多一邊喊:“王哥,鑰匙在這。”一邊小跑着跑過來開門。

吳越瞟了一眼,見木門已經腐朽的掉渣,但是把手卻是新的,錢多多開鎖也很順暢,應該是新換的鎖。咔嚓一聲鎖響,然後老舊的木門被推開,門軸發出一陣吱呀之聲,一條向下的走廊便呈現在衆人眼前,廊頂一盞老式鎢絲燈忽明忽暗,很能制造詭異氣氛。

張廷偉望着這向下不知通向何處的樓梯,面現猶豫之色,躊躇一陣對衆人說道:“要不,咱換個地方玩?我去酒店包個包間,環境比這好多啦!”

吳越本以爲先打退堂鼓的會是兩個女生中的一個或兩個,沒想到卻是偉哥。再看何曉藍二人,雖互相挽着手臂,但一臉興奮之情卻不是裝的。不由在心中暗歎現今支持率很高的陰盛陽衰論并非無稽之談,今人誠不欺我,再瞟一眼跟在身邊的修緣,偉哥,你丢人都丢到古人那裏去了!當真沒有辱沒了自己的名字“挺萎”啊!

王文華也聞言之其意,他哈哈哈的大笑三聲,成功吸引兩位女生注意之後,以一種調侃的口氣說道:“廷偉兄弟,你~莫非慫了?”響鼓無需重錘,隻此一句,張廷偉便覺得數道怪異目光射向自己,尤其是何曉藍那道更刺得他滿面通紅。他跟何曉藍的關系屬于郎有情妾不怎麽有意的狀态,在張廷偉心中何曉藍是唯一的女神,而在何曉藍眼中,張廷偉暫時也就是比路人甲多了個名字的存在。如今慫了雖是事實,但自己要是認了,在何曉藍心中自己的形象必然一落千丈,那自己的推倒女神之路豈不越走越遠?

張廷偉急忙掩飾着說道:“誰怕啦,我是關心二位美女,怕她們嫌這裏不幹淨,影響心情而已。”說完壯起膽子第一個走下樓梯。

吳越無奈搖搖頭,偷瞄修緣一眼,見這老家夥少見的背着雙手,一副高深莫測之态,見吳越瞄他,更是給吳越一個:“瞄吧,瞄吧,你不瞄我這姿勢就白擺了”的眼神,讓吳越有想揍他一頓的沖動。無奈從之前的談話中吳越得知,這老頭雖然攻擊力爲零,同時也是個免疫一切物理化學攻擊的存在,吳越隻得作罷,緊随張廷偉走下樓梯。

地下室看上去要比上面那間倉庫幹淨很多,顯然是是剛打掃過不久,而且偌大一個房間幾乎沒有擺放什麽東西,于是空出一大片地方,屋頂上也與走廊中的鎢絲燈不同,是一盞明亮的白炙燈,照得衆人安心不少。在猶如太陽光一般的光線之下,地下室正中間那血紅的帶着詭異圖文的六芒星陣圖看着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感覺了。

錢多多仍然站在電源開關處,手虛按着開關,對進來的衆人笑問到:“怎麽樣,還滿意吧?”

王文華正愁沒有機會裝逼,對錢多多送來的枕頭怎會視而不見,于是咳嗽一聲吸引衆人注意,先是說了一堆:“地打掃的很幹淨啊,六芒星畫的很仔細啊!”之類的誇耀之詞,然後!重點來了,王文華指着頭頂說道:“但是!這燈泡是你換的吧,原先那盞黃的發黑還能發出滋喇滋喇聲音的老燈泡去哪了?當初咱們之所以選在這裏就是因爲這裏胸大臀圓味道足!咳咳,是有氣氛,氣氛啊!你把這弄得跟白天似的,通靈之氣蕩然無存,那麽咱們還用特意找這地方嗎?既然如此咱們還不如去賓館包個房間玩了,反正有人掏錢。”說得錢多多一個勁賠不是,心中卻在暗罵:“靠,負責打掃的人又不是你,換上那個燈泡在這環境裏你一人待着試試,不吓出尿來我跟你姓。”

張廷偉聽着王文華的叙述就覺得後背發涼,急忙打圓場:“我覺得這樣已經挺好,即使美中不足,就先将就一次吧,來日方長,來日方長。”恐懼居然讓他将王文華夾槍帶棒暗暗譏諷他的話自動忽略過去。

王婷婷也附和着說:“是啊,燈什麽的其實無所謂,反正一會要關掉點蠟燭。”此言一出,偉哥頓時變色!偷瞄何曉藍一眼,發現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滿臉興奮得盯着地上那個血紅的陣圖,偉哥似乎能從她那雙眼中看見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自己隻得壓住情緒,默默走到牆角畫圈圈詛咒自己超人的膽量去了。王文華也已經在錢多多卑微的态度中得到充分滿足,揮揮手算是作罷。

吳越閑來無事,就上前開始仔細觀察起那個六芒星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個插着紅燭的骷髅型蠟台,擺放在空地四角,圈出一個正方形範圍,骷髅的雙眼對着陣圖中心。那骷髅頭不用細看都知道是廉價的塑料制品,粗糙的表面上滿是氣泡留下的細小坑窪,如果這就是王文華精心從國外弄過來的東西,那還真是坑啊。

六芒星圖看着倒是頗具震撼,最外圍是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同心圓,同心圓套着兩個正三角形相互倒扣形成的六角形圖案,在這圖案中間又套着兩個同心圓,以此反複,直到最後形成的一個直徑約二十公分的同心圓中卻是空白無物,衆多同心圓中畫滿形狀詭異的符号,想來便是傳說中的符文,吳越自诩各類遊戲涉獵的也不少,但是從未見識過如此形狀的符文,莫非其中真有名道?

原本複雜的圖案、奇妙的符文、詭異的鮮紅色組成的圖案确實能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但是圖案中間那空白的圓圈中放着的東西卻叫吳越哭笑不得。那是一個白瓷碗,碗中鮮紅的小顆粒狀物明顯不是雞血,那迥然有異于陣圖的色澤,那内蘊的光彩,無不彰顯着它的身份:朱砂。朱砂碗内赫然還放着一隻毛筆,吳越看到此處不由啞然失笑,這筆仙還真是好脾氣,中西通吃啊!

看到此處,吳越不由再次望向同樣認真觀察陣圖的修緣,見他也是邊看邊搖頭,心道莫非這老頭真能看出點什麽門道?也是他本身就是鬼,說不定等會召喚的時候第一個召喚出來的就是他呢。吳越正想找個什麽由頭跟這老頭探讨一番,畢竟自己對着空氣說話是一件無比怪異的事情,誰知剛想到此處,一隻手臂,卻環住了吳越的肩頭。

錢多多見吳越回過頭來望向他,便一臉興奮的指着陣圖說道:“骷髅、屍油燭打開陰陽路,雞血引魂,符文通靈,再以朱砂祛除邪祟鬼魅,隻留下善良的筆仙爲咱們解答疑惑,怎麽樣,這配置是不是很perfect?”因爲自己平時的朋友圈跟王文華和錢多多完全沒有交集,即使同在一個班,座位也是離得相當遠,所以吳越完全沒有想到錢多多會主動找自己說話。但略一思索便又釋然,這六人當中王文華和王婷婷是一對,張廷偉又死纏着何曉藍,隻剩下他們倆光棍,錢多多在同盟光環的影響下,不自覺就會把自己當做這些人中最親近的人了。

想通此節,吳越忽然也覺得錢多多順眼了許多,那與名字絕不相稱的瘦弱身軀似乎也高大了一些,吳越不由揉揉眼睛:“靠,這一切都是幻覺!”心中如是想口中卻道:“這個,多多,我對這陣法啊,通靈啊什麽的完全是小白,不過~~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我這有點疑惑,你能不能給解答一下?”

顯然多多這個親切稱呼感動了錢多多,他立刻激動的表示知無不言,讓吳越盡管問。

于是吳越也不客氣張口便問了句震驚全場的話:“這筆仙,是中國的仙,還是外國的仙?”

錢多多聞言尴尬的笑了笑,撓撓頭說到:“其實,我也是隻知道怎麽玩,至于他是哪國的仙,我也不太了解。”

其餘四人也聽見二人對話,紛紛插言,王文華招牌式的咳嗽一聲:“筆仙,筆仙,自然是中國的吧,外國的一般都是叫這個神,那個神的。”王婷婷立刻反駁到:“不對,不對,我看日本恐怖片裏好多玩筆仙的,日本人一堆一堆的死,好過瘾!所以筆仙應該是外國的仙吧。”何曉藍也附和道:“各國都有召喚神仙預測未來的傳說,應該是各國都有筆仙的吧?”張廷偉舉手發言:“我贊同曉藍的說法。”

至此,吳越瞬間了然,這些人雖把陣仗搞這麽大,其實在專業的水準上是和自己同樣小白的,沒有人認真研究過靈異之類的知識,這次活動最終定義其實隻是~~~某些人的一時興起?

吳越這第一個問題其實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因爲其他人正由此展開到各類靈異科幻電影小說中,并展開激烈讨論。

最終給與吳越解答的還是修緣,隻見他看完法陣後一臉落寞的回到吳越身旁,對吳越說道:“哎,還以爲能有所驚喜,結果就是個小孩子的遊戲,你就随便看着跟他們玩吧。”頓了一頓又說道:“這筆仙,其實是日本恐怖片導演随便起的名字,在古代他的正統名字叫做扶乩,是一種把自己身體的竅門打開,然後讓鬼進入自己身體控制手寫字,以達到占蔔目的的一種手段。但是由專業人士招到的,都是祖師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卻都是在民間遊蕩的邪神惡鬼。也就是說,你們招的其實真的是鬼。”

吳越聽到修緣話的前半截,不由想問:“你真懂?”而聽完後半截時又想說:“你真懂!”不過吳越最後還是悄悄問:“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用西方的六芒星陣招不到東方的鬼,這次筆仙遊戲終将以失敗告終?”

“失敗是肯定的,但不是因爲六芒星,聽好了,我仔細給你解釋一下。這六芒星陣最早起源于印度,原始圖形隻是兩個三角形倒疊在一起的圖案,示意男女交合,本是在惡略環境下爲求生存增幅生育能力的一種陣法。後來一位猶太通靈大師途經印度,無意間發現這個陣法居然代表萬法之根本,在其上加入神語,便能溝通天地,召喚鬼神,于是加以改良,産生各種用途不一的陣型,但大抵作用都是用來召喚,也就是說運用正确的儀式,加上适當的神語,還真是能召喚點什麽出來的。但是,這個陣法中間寫的符文,卻是咱們道家的驅魔咒,還有這雞血,通靈是不假,但同時也具有驅魔的效果,朱砂自不必說,在道教中此物乃是至陽之物,萬鬼辟易,這個陣法畫出來的效果,舉個例子說,就像一個人打開家門,站在門内擺出一副你敢進來就弄死你的架勢,那麽,你還會進去嗎?”

吳越一知半解的點點頭道:“如果遇上一個愣頭青呢?”修緣頓時噴出一口老血。

這時張廷偉過來對吳越說道:“還沒看夠呢,看出什麽沒?過來集體活動啦!”然後又小聲說道:“個人認爲跟日本遊戲裏狂霸酷炫吊的陣法相比,這個簡直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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