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身材高大勻稱,面容較好,就是臉上一副盛氣淩人的神态讓人覺得他很不好親近。兩個女人中姿色一般的那個穿着一身豔麗服裝,才剛六月初便迫不及待将身上能露的地方都露了出來,一下車便如樹袋熊一般挂在男人的胳膊上。另一個面容較好的女人卻穿着一條素白長裙,看上去反而比前一個女子落落大方。
俊俏男子看見面前的吳越二人不由微微一愣,猶豫一下後還是上前打招呼:“嗯哼~真巧啊,沒想到你們也會來這裏玩。”
吳越聞言轉身去看,見來人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王文華、王婷婷跟何曉藍,不由也微微一愣,随即說道:“是很巧啊,怎麽你們也來求簽?”張廷偉見到一身白衣的何曉藍眼睛卻不由亮了起來。
挂在王文華身上的王婷婷說道:“不是,我們是來轉轉,買點東西的,現在才來求簽啊,是不是有點晚了?”
吳越被王婷婷身上的香水味熏的幾乎暈過去,心想之前穿校服的時候也沒發現她居然這麽開放啊,一畢業就露出本性了嗎?我求簽是假,驅鬼才是真的,不過這話怎麽能給你說呢。當下打哈哈道:“不晚,不晚,心誠則靈,不保前程保姻緣也行嘛,總有一款适合你。”
張廷偉也說道:“是啊,即使不求符買個飾品保平安也是好的,既然這麽巧碰上,大家不如一起逛吧?”說完眼睛卻隻盯着何曉藍,目光懇切,生怕她拒絕一般。
吳越知道張廷偉一直在追求何曉藍,隻是一直無甚進展,今天無心插柳下碰在一起,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吳越一來是有正事要辦,身邊總跟着個鬼終究不是事,二來雖然與王文華同一個班,但是對他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原因無他,王文華的父母長期在國外打拼,據說也就是出去打工掙點血汗錢,隻是比國内掙的多些罷了,王文華卻将自己定位在富二代的位置上,沒事時裝到極緻,有事時死撐面子,對于這種裝逼卻沒有資本的家夥,吳越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于是吳越便期望何曉藍一口拒絕張廷偉,沒想到何曉藍居然說:“好哦,過兩天再想見都不容易了哦,一起逛也熱鬧些哦,是不是哦,婷婷。”
王文華咳嗽一聲吸引幾人注意力:“嗯哼~是啊,同學幾年,都沒有好好交流過,今天咱們就一起逛逛聊聊,看上什麽隻管拿,費用包在我身上,就當我送給大家的畢業留念啦!”
吳越聞言頓時一陣惡心,心說你就裝吧,我們要是識趣挑些便宜的東西還行,如果買貴了還不知道你會找什麽理由跑路呢。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先跟着一起轉吧,最多轉一會自己找個理由單獨行動便是。
幾人先走進一家叫做佛緣閣的店内,這家店開在道觀前卻叫佛緣閣本身就挺怪異,裏面賣的商品更是五花八門,除梵香、蠟燭、佛珠、木魚之外,居然還有羅盤、桃木劍、八卦鏡、葫蘆、玉石、翡翠等物,當真體現了世界大同,佛道不分家的思想。
吳越拿起一把桃木劍,隻見這劍通體承绛紫色,劍身雕滿古樸花紋,猛一看還真像一把古劍,但是吳越對文玩有點研究,一眼就看出這劍是上漆做舊的,不過好歹是桃木劍,俗話說有病亂投醫,試試又不要錢,于是将劍尖對着身邊的修緣,一邊畫圈圈,一邊口中默念:“惡鬼退散,惡鬼退散,惡鬼快退散,求你了,快走吧!”眼睛卻看着别的地方,假裝自己這是無意識的動作。他想着自己真要做的太過,這修緣老鬼一怒之下給自己來個當街猝死,自己找誰說理去。
修緣卻看出吳越的心思,上前一步任桃木劍在身體裏劃弄着,滿臉笑容的對故意不看這邊的吳越說道:“沒用的,我要是怕這些,還會跟你一起來嗎?别害怕,有什麽辦法隻管沖我招呼,我奉陪到你滿意爲止。”
吳越轉過頭,看見修緣一張笑臉燦爛無比,明顯有輕視自己的意思,當下也不再裝,放下桃木劍抓起博古架上放着的一把鎮邪斧,大喊一聲:“嘛哩嘛哩哄,風衣雷電劈!”就向着修緣當空劈下。
毫無意外,修緣依然是那副死樣子好好站在原地,不過店老闆卻不願意了,他大聲說了句:“本店物品都是經大師開過光的,每一件都珍貴無比,非買勿動啊!”吳越心中郁悶無比,正好看見修緣身後的王文華,心說這口氣就要着落在你華少身上了,想到這便對王文華說:“文華,你剛才不是說看上什麽都算你的嗎?我看這斧子就不錯,謝謝啊!”
王文華瞟一眼博古架上空位上的标價牌一眼,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眼中尴尬之色一閃而逝,随即咳嗽一聲說:“你看這斧子做工粗糙,比例也不太對,看樣子鋼口也不好,即使開了刃估計連肉都切不了,你買這麽個沒用的玩意幹嘛。”
吳越笑而不語,他知道有人會替他打不平,果然,店老闆剛聽說有人想買斧子,立馬起身迎過來,開玩笑,五千塊一把的斧子,真要賣出去了,半個月不開張也還有的賺。誰知走到一半聽見王文華的話,不由萬分惱怒,說話頓時就難聽起來:“你個小娃娃,沒錢就說沒錢,買不起就别在這瞎晃悠,随便碰壞一樣你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文華想反駁兩句,然後掏出錢來摔在老闆臉上拿斧子走人,可惜這五千的價格實在是讓他肉痛,思索良久還是帶着衆人灰溜溜出去了。
出到門口吳越叫住張廷偉告訴他自己去找個廁所,讓他們先逛,一會去找他們。張廷偉知道吳越看不慣王文華,當下同意,說那邊我去跟他們說後就急忙追着何曉藍他們而去。說實在的,其實王張廷偉也看不慣王文華,但是爲了何曉藍,他決定忍了!
吳越獨自朝觀内走去,隻見正對着正門的大殿内擺放着三尊三清塑像,塑像雖然高大,但面部表情似是而非,身上披着花花綠綠的綢布,看上去反而有點搞笑。
觀内很清淨,除了吳越就隻有兩個道士在三清像兩側打坐,而符包就是供奉在三清像前的供桌之上,隻要向功德箱中投錢就可以拿一個。吳越向功德箱中投一塊錢後拿一個符包,就向後殿走去,從頭到尾兩個道士都沒有瞧吳越一眼。
在道觀内轉一圈之後,吳越失望的往外走,幾乎所有的道士都守着一個功德箱念經,沒有一眼看出他被鬼纏身的高人,甚至連看他一眼的道士都沒有。修緣從頭到尾就一副笑盈盈的表情,雙手插在袖中跟在吳越身旁,這讓吳越感覺莫名諷刺。
既然道士不行,那就去試試門口蔔卦算命的高人吧,不是都說高手在民間嘛。
不過才看了幾家吳越就決定放棄了,這些高人不是說吳越少年得志前途無量就是說他流年不利黴運當頭,要不就先揚後抑要不就先抑後揚,想着法的讓吳越掏錢,就是沒有一個說吳越被鬼纏身的,後來吳越實在受不了跟算命老頭提了一句,誰知老頭微微一愣,接着大喝一聲“疾!”,然後就對吳越說纏着他的惡鬼已經被他用佛家真言喝的魂飛魄散,張口跟吳越要五百塊驅魔費,害得吳越差點拽着老頭去派出所,老頭才肯罷休,而修緣則笑的前仰後合,大誇老頭生财有道。
坐在一個賣涼粉的小攤上,吳越一邊漫不經心的挑着涼粉,一邊跟修緣商量:“我說修緣啊,你就非要跟着我嗎?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麽樣,你去纏着王文華,那人巨讨厭,你把他纏死了也算爲民除害,最後我落一清淨,你落一好名聲,這樣雙赢的事情咱幹的過!”
“他又看不見我,我去了也沒用啊!”
“那就掐死他,壓死他,從房頂上推下去摔死他啊?”
“如果我能做到其中一樣,我早給自己報仇啦!”
“也是。。。。不過你幹嘛非要跟着我?”
“隻有你能看見我啊,悶了有人聊天。”
“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沒門。”
吃完涼粉,吳越也沒有心思再逛,拿出手機想給張廷偉發個短信說自己先回去了,叫他們不用找他時,才發現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一條短信。電話短信都是張廷偉的,短信内容是看到短信到某某飯店集合吃午飯。看看時間,距收到短信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估計那會自己正跟算卦老頭吵架呢吧。想了想還是照原先的意思給張廷偉回了短信,就打車回宿舍睡覺去了。
因爲早上起的早,吳越回宿舍就睡了,一覺醒來張廷偉還沒回來,實在無聊就跟修緣閑扯聊起天來。
其實睡覺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事,比方說那些佛器法器對修緣不起作用,道士卦師看不出自己被鬼纏身,是不是他們真的就沒有作用?有沒有可能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修緣确實是無害的?即使真是最壞結果修緣會慢慢纏死自己,但是既然沒有破解之法,就如知道自己得了絕症的病人一般,擔心害怕隻是徒增煩惱,還不如将其抛之腦後,聽天由命的好。這也是吳越起床後有心情跟修緣聊天的主要原因,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吳越隻是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