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啊,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手藝”。
不知什麽時候,大膽從帳篷之中走了出來。
“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隻是在那之前,大膽你先坐下,我們好好的聊一聊”。
聽到秦滄的話以後,大膽就照做了,他很清楚秦滄要說些什麽,不過,既然能夠像沒事人一樣走出來,就足以證明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如何選擇。其實,在大膽的心中,他也知道,這捕參的路可能真的不适合自己,想一想從小到大他的生活都是忙碌于田間,早出晚歸。上了而年紀以後,就想着娶個媳婦安生的過日子而已。這麽驚險刺激的生活,是他從來都不曾想過的。可到底是爲什麽,大膽會極力要求跟随秦滄尋參,可能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不是明白吧。
“大膽,其實,你有想過沒?你的人生應該有多種不同的選擇,就好像我,一生下來就注定了要過波瀾四起的日子,而你呢?你完全可以重新找個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你父母的在天之靈,我想他們也希望看到你安穩平安的活着吧。其實,這捕參的路,并非是我自己選擇的,身爲秦家人,我有着一種卸不下去的責任,如果我可以選擇,那我甯願整日奔波勞碌的爲了生活,起碼那能按照自己的真心走下去,我這樣說你明白嗎?大膽”。
然而,大膽并沒有搭話,他隻是沉默着低頭,其實,他怎麽會聽不出來秦滄所指的究竟是什麽呢?不過,這一次是大膽唯一聽進去的一次,他沒有在苦苦的哀求秦滄,希望不要趕自己走。因爲,在秦滄說出不同人生的時候,大膽的腦中就已經幻想出了寒耕暑耘的樣子,也許他說的很對,自己這種大老粗就隻适合那樣的生活。
見大膽不說話了,秦滄便站起身繼續的做着晚飯,他知道,這需要時間讓大膽自己去慢慢的領會,也許明日一早,就會有結論了,不管大膽是要離去,還是要繼續跟随,秦滄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再像起初那般視大膽爲尋參工具了。他們之間的友誼正朝着一個道不明的方向發展。
漫天的星光譜寫出了一曲勾人的離愁之音,大膽依然向往日一樣,倒頭大睡,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秦滄就這麽坐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大膽,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好像煩惱并不會在大膽的腦中停留超過一個晚上。如果自己能夠做到他的這種灑脫的話,可能遊戲人生就不隻是一句空談了。但是,秦滄清楚,他的肩膀上還有有着一份重大的責任,不僅是爲了自己,更爲了天底下衆多的捕參人。有一些問題,注定得不到解答,秦燦不明白,既然這詛咒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種下了,那麽爲何父親秦玉林可以與母親結合并且生下自己呢?而且,父親完全可以避免讓自己接觸捕參的,可是他并沒有那麽做,依然還是将所有捕參的事情交給了自己,難道這隻是證明父親對自己的愛抵不過衆多捕參人的擔憂嗎?當初,如果不是因爲父親告訴自己這些,又怎麽會有之後沖動下山的年少輕狂呢?爲此也害死了一個真心愛着自己的可憐女人。
想着想着,秦滄睡意全無,他走出了帳篷,擡頭看着天空之上的星星,有時候他真的很恨,爲什麽自己要背負這樣的使命呢?又爲什麽老天爺注定要讓他成爲秦氏的成員。但他也明白,不管自己怎麽選擇,最終也無法逃出特定的生活安排。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期待,大膽明天能夠就此離去,這樣天底下就會少一個可憐之人。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世間,大膽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走出帳篷一看,原來是秦滄在做着早飯,不過,這個時候能夠見到大膽,秦滄着實是吃了一驚。因爲大膽平常都在抱怨着起的太早,可今天是怎麽了呢?
“看嘛這個眼神看着我?我有什麽不對的嗎?你這一大早叮叮當當的,我想睡也睡不下去啊,這樣下去,也确實不行”。
大膽的言下之意是?秦滄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神經一直大條的人了,他說話從來不會這般拐彎抹角的,雖然那意味着,他已經打算離去了。
“大膽,你的意思是”?
大膽坐在了草地上,視線望着前方說道。
“其實,俺一直都隻是一個粗人,不懂什麽人情世故,也不知道什麽才是适合自己的,不過從小俺爹娘就告訴俺,人應該腳踏實地的生活,每天他們都是早出晚歸,一年的收成維系着三口人的生計,俺也有下過決心,今後要像他們一樣,好好的種地,養活自己的家,可是卻想不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說的很多話我都不是很理解,但那句寒耕暑耘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還能娶到媳婦,租一塊地,那樣的生活雖然平靜,可也務實”。
話說到這裏已經非常的明了了,大膽萌生了退意,雖然昨天的時候,秦滄就非常期待大膽做出這樣的決定,可現在真的聽到以後,難免心中一絲失落,因爲那意味着,從今往後,自己又要孤單的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