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了幾句之後,秦滄就離開了祥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踏上了這捕參的道路,就沒有回頭可言,他隻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直到完成父親的心願,抓到血參。但是,秦滄的内心當中又不免一陣洩氣,先不說這血參究竟是否存在,單單隻是世界之大,無人涉足的森林荒山多不勝數,又該去哪尋找呢?自古大神通之人也不在少數,他們傾其一生都無法辦到的事情,說實話,秦滄自己也根本沒有任何的信心可言。
回去以後,秦滄便将臨時租貸的房屋退掉了,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因爲此地擁有太多傷心往事的回憶,尤其是房子裏,到處都是心愛之人的影子,每當夢醒之初,秦滄都會被淚水模糊雙眼,對于他而言,這些普通的生活從此就将遠去,他能做的就是不聽的遊走于各個荒山野嶺之間,對血參進行抓捕。任重道遠,片刻不得浪費。那麽,在徹底離開的時候,秦滄站在門前,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房間内的樣子,接着便輕輕的将門關上了。今後的生活,将會是一張地圖,一個人,走到哪住哪這個樣子。
雖說秦滄以前有跟着父親去一起捕參,可他從未真正意義上參與進去,父親也隻是将深山野林當中要注意的禁忌統統說了一遍。到了這個時候,反而秦滄不知該從何下手了,好在野山參的藥用價值非常的高,也許隻要成功抓到一隻野山參就足以撐起秦滄日後的生活所需了,想到了這一點,秦滄便決定先從小的入手,起碼得解決溫飽。
夜晚降臨了,秦滄來到了西邊的一個小鎮之中,待在旅館裏的他,手中拿着地圖不停的思索着該從哪裏下手,世界上有許多的地方還未被開發,原始森山也數不勝數,每一處都有可能存在着年限較大的人參,可畢竟秦滄的最終目的是要抓捕血參,所以他隻能按照父親給出的線索一路摸索下去。先前,父親就對自己提起過,那血參相傳在很久以前,就在西邊的長白山地區顯露過足迹,那時候引得許多捕參人前去獵捕,但都未見其模樣,甚至有些人沒能注意到長白山的險惡,觸犯了那裏的禁忌,再也沒有活着離開。由此可見,并非是你找到人參了,就有命可以将之帶回去。但秦玉林之所以放心秦滄一個人去搜尋血參的下落,最大的原因,就在于秦滄擁有的那種感應靈體的本事,對于他們這種人而言,驅鬼什麽的都是道士的指責,本身并不具備任何有關的能力,既然是尋參,難免會在某一個地方帶上長達幾個月之久的時間,如果夜晚的時候,你無法事先察覺到周圍的靈動,一旦不小心觸犯到了他們,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當然,常在孤山混,難免會發生被靈體糾纏的事情,捕參人不是道士,可對簡單的常識還是略知一二的,起碼遇到緊急事件,還能夠憑借經驗脫險。那麽,既然血參的下落最後确定是在長白山區域,秦滄便決定從這裏出發,沿着西邊前行,地圖上顯示,這裏通往長白山的路上,确實有着爲數衆多的孤山森林,想必定然會有人參的存在。有了目标以後,秦滄就合上了地圖。然而有一件事情,在秦滄下山的時候,秦玉林卻并沒有告訴他,那就是,秦氏綿延至今,聲名在外,他們才是正宗的捕參族,旁支幹系都算不入流的小角色。那血參的傳說至今都在廣泛的流傳着,許多位高權重富可敵國之人,都給予這血參的功效,而那血參的蹤迹一直也都是掌握在秦氏的當任族長手中。所以,一旦秦氏中人不小心洩露了自己的行蹤,恐怕立即就會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爲什麽,當初秦玉林會選擇在偏遠的山村進行落腳的最大原因。
秦滄站到了窗邊,望着漫天的星光,不禁将眉頭緊皺在了一起,眉宇之間透露出了一股濃郁的擔憂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前方究竟是一條什麽樣的路在等待着自己,這種探險注定會是非常不容易的。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肅然的氛圍總會勾起秦滄内心深處的悲傷,他還記得心愛之人死在懷中時的模樣,有時候,他甯願選擇相信這是天意,也不願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捕參人注定的悲傷命運,實在是讓他承受不住,也扛之不起。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進了房間當中,秦滄早已醒來,收拾好了一切東西,今日便是他啓程的第一日,心中充斥着各種複雜的情緒,一方面對未知的探險有些好奇,另一方卻又陷入深深的茫然,秦滄站起身,打開了窗簾,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氣,然後便背着日常所需的包離開了旅館。當他踏出旅館的大門以後,他便知道,自己肩膀上的使命已經卸不下去了,他沒有父親那麽偉大,可以爲了其他捕參人的命運追尋血參,他隻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如正常人一樣生活在天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