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顧問爲什麽僅憑肉眼就能發現這尊塑像背後的蓋子?又是爲什麽不用借助任何器械,就很輕松打開這個蓋子?還有,爲什麽蓋子一打開,這尊塑像就失去了靈氣,所有沉睡之人卻全部蘇醒?”
這個問題我無法再用幻覺之類來搪塞,不過我仍然早就想好了搪塞至辭。
“我跟你說過,之前我曾接觸過一塊很奇怪的浮雕,而那塊浮雕,現在是保存在深藏大山的一個很神秘的族群手裏。正是這個族群告訴我這尊塑像後背有個蓋子,一旦打開這個蓋子,讓塑像内部接觸到空氣,塑像的神秘功能就會消退,沉睡之人也會逐漸蘇醒。同樣也是這個族群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輕松打開這個蓋子。不過這個方法隻能用一次,你現在如果把蓋子蓋上,再讓我空手打開,我就無能爲力了。”
這番話是我早就想好了的,雖然破綻百出,卻讓趙專家難以驗證。
所以趙專家愣愣地想了老半天,最終也隻能長歎一聲。
“如果高顧問說的都是實話,那我真的很希望能夠接觸到這個族群,或許這個族群能夠告訴我,這尊塑像究竟從何而來!”
他這話的意思,其實并不相信我說的是實話,隻是他沒有辦法證明我撒謊而已。
所以我隻是一笑,先将這個話題堵死。
“隻可惜這個族群深藏大山,不願跟外界任何人接觸。我曾答應過他們保守秘密,如果我言而無信,真有可能被他們詛咒,死無葬身之地!”
我“呵呵呵”地笑起來,趙專家明白我的意思,知道追問下去自讨沒趣,隻好無限惋惜搖一搖頭。
“是啊,真是很可惜!不過……”他再次話鋒一轉,“高顧問覺得,這尊塑像會不會是……來自外星?”
他兩眼緊盯着我的反應,似乎想從我的表情之中窺探到蛛絲馬迹。
我仰頭呵呵一笑,回答他說:“我認爲,在事情完全弄清楚以前,一切皆有可能!”
這完全是句套話,趙專家看來很不滿意我的回答,隻是我并不歸他管轄,他心中有氣,也不能發作。
正好孟響走了過來,趙專家索性丢下我不再理會,而是轉身去問孟響。
“孟科長,有件事我還想問問你呢!”
“您請問吧!”孟響禮貌回答。
“上次沉睡事件,孟科長也是其中之一對吧?我們當時在現場,曾經用最尖端的設備,對幾個沉睡之人做過詳細檢測,發現沉睡之人有着很強烈的腦部活動,換句話說,當時所有沉睡之人都在做夢,而且夢境非常豐富。但是很可惜,方家坳的人不肯回答我們的任何提問,而跟孟科長同時陷入沉睡的幾個特警、加上兩位專家,卻誰也記不起來究竟做過什麽夢。所以我想問孟科長……”
“問我有沒有做過夢?”孟響沒等趙專家說完,先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實說雷局長跟高力早就問過我這個問題了,可我……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既不敢說我做過夢,也不敢說我沒做過,甚至……在我剛剛蘇醒的那一刹那,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不記得我自己是誰!”
她說的是實話。我确實早就問過她沉睡的那幾天,有沒有做過什麽噩夢美夢,她的回答,就跟今天的回答一模一樣。
趙專家皺起眉頭,不死心地又問一句:“那麽……像那種什麽都不記得的情形,持續了有多久?”
“就是那麽一刹那而已!”孟響回答,向我瞟了一眼,“後來看見高力,我就一下子什麽都想起來了!”
這種回答沒出趙專家所料,我看見他沮喪地搖一搖頭,說道:“其他人……也是這麽說!”
他唉聲歎息轉身走開。而我,不知道爲什麽,忽然想起之前在襄陽市,那個“借屍還魂”的東西,也是在看見我的一瞬間,想起來了所有事。
這其間有沒有什麽關聯?
我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麽關聯,最終隻能放棄聯想。
當天趙專家對我的态度就比之前明顯冷淡了一些,我估計他對我的期望太高,結果卻從我嘴裏沒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而我之所以會主動來此,其實也不是爲了幫他們做研究做檢測,我是爲了防備萬一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可以最及時的做出反應。
我想雷局長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他才會讓我在身體完全恢複之後再來。
換句話說,就算趙專家對我态度冷淡,我也要厚着臉皮繼續待在這兒。
但是孟響的态度,卻突然發生了劇烈翻轉。
那天晚上我仍舊跟孟響同房,而且當我忍不住摟着她親熱的時候,也沒再發生昨晚那樣驚吓又掃興的事情。
可是到了半夜,我卻被孟響的抽泣聲驚醒過來。
不是尖叫,是抽泣!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孟響靠坐在床頭,用手蒙着臉,壓抑的抽泣聲,從她指縫中洩漏出來。
這幾乎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這樣,吓得我立刻起身,緊緊将她摟抱在懷裏。
“怎麽啦寶貝?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孟響隻是抽泣,沒有理我。
直到我整個抱着她,不停哄着她安撫着她,她卻突然将我推開,背過身去重新躺下。
那就讓我覺得,她好像是在生我氣。
所以我趕忙從後邊貼近她的身體,低聲下氣問她:“到底怎麽啦?是不是夢見我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那隻是做夢而已,别太當真!要不我跟你道歉,不該在夢裏惹你生氣好不好?”
後邊這話自然有逗哄的意思,可是孟響沒有因此破涕而笑,反而伸手推了我一下。
“睡吧,沒事,有事也等明天再說!”
這話說得十分冷淡,更加上她推我那一下,明顯是讓我離她遠點兒,那就讓我心裏有一種感覺,她可能真是生了我的氣。而且這個氣,很可能非同小可!
(請看第186章《莫名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