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驚叫起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巨石的另一邊。
我也趕忙走過去,豁然發現唐遠河手指的地方,有兩個巨大的腳印。
那兩個腳印分開并列,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巨石上邊跳落下來所形成。
那很像是人類的腳印,其中有一個,甚至清清楚楚顯示有五個腳趾。
但是人類的腳印,絕不可能這麽大。
就算巨人姚明的腳,也頂多隻有這個腳印的三分之二那麽大。
“這這這……是什麽東西?難道世上,真有巨人?”唐遠河說,臉色蒼白,聲音發顫。
“或許不是巨人,是野人。”我回答,拿出手機,将那個腳印拍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神農架傳說中的野人,是真的?”
我點一點頭。
保康西部跟神農架本就交界,我們很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早就進入了神農架原始森林。
而如果這個腳印真是傳說中的野人所留,那麽那塊浮雕,就已經落入了野人手裏。王技術臉上據唐遠河所言很像手指頭抓傷的痕迹,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那塊浮雕在人類手中,會造成一連串詭異恐怖的自殺兇殺,如果當真落入了野人手裏,又會發生什麽事?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隻知道,肯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我不死心的擴大範圍,繼續以巨石爲中心,向着四周仔細搜尋。
唐遠河看來已經不太敢離我太遠,亦步亦趨跟着我,一邊低頭尋找,一邊忍不住問我:“到底這盒子裏邊裝了什麽,會讓你跟孟科長如此緊張,連雷局長都被驚動親自作指示?”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苦笑着搖一搖頭。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總之那件東西很重要就對了!”
唐遠河便沒再追問,隻是發愁地看向将落的夕陽。
“天就快黑了,咱們今晚在哪兒過夜?這山裏少不了會有野獸,甚至……你剛剛還說有野人,萬一咱們睡着了,被野獸野人攻擊,可怎麽辦?”
“應該不會吧?”我趕忙安慰,其實語氣并不肯定,“野獸肯定會有,不過敢攻擊人類的一定不多,要不然王技術的屍首不會這麽久都沒有被野獸糟蹋。何況還有很多背包客,經常來這山裏露宿,也沒聽說有哪一個曾被野獸攻擊。”
“背包客都是帶有帳篷的,咱們可沒這些!”唐遠河依舊愁眉苦臉,停一停,又接一句,“何況,王技術被殺,難道能是他主動攻擊野獸野人?”
這話令我無法回答,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要不再找找,看看有沒有山洞之類。”
“你以爲看武俠小說呢,到晚上随随便便便就能找個山洞住?”唐遠河搖一搖頭,不是譏諷,是喪氣。
我實在是沒有精神繼續幫他打氣,隻能拿出指南針,向着東北方向一指。
“趁着天未黑定,咱們再趕一程路,說不定能在路上發現可供晚上睡覺的地方呢?”
“也隻能這樣了!”唐遠河歎着氣,點點頭。
我仍背着我的背包,另外将那個不鏽鋼盒子拿在手裏。
我當然不是稀罕這個不鏽鋼盒,我是怕萬一再找到那塊浮雕,沒有金屬盒子裝着,可就危險得緊了。
誰知才往前走了不上百米,突聽得背後“吱吱呀呀”怪聲響起,隐約正像是之前害我跟唐遠河跌進山洞的猴群的叫聲。
我跟唐遠河下意識地立刻回頭,果然看見無數黑影,就跟中午看見的時候那樣,向着我跟唐遠河站立方向飛快地縱躍而至。
“快,回到大石後邊去!”
我急喝一聲,撒腿就往大石跟前跑。唐遠河也慌了神,竟比我跑得還要快些,先我一步蹲伏在了巨石後邊。
我也同樣緊貼着巨石蹲下,就聽得“吱呀”叫聲越來越近,嘈嘈雜雜真不知到底是有多少猴子在一同嘶叫狂奔。
轉眼那聲音來得近了,因那巨石高度超過兩米,大部分猴子都從巨石一旁繞過,但也有一兩隻比較大的猴子,直接跳上巨石,再從我們頭頂飛躍過去。
幸好所有猴子都沒有停下來對我跟唐遠河發起攻擊,就算有那麽一兩隻猴子看見我跟唐遠河,卻也顧不得理會我們倆。
眼瞅它們一邊“吱呀”亂叫,一邊連蹦帶跳拼命逃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極其恐怖的怪物,在它們後邊追趕肆虐一般。
那猴群不下百隻,整整用了好幾分鍾時間,才算是漸漸遠去。
我回頭觑看唐遠河,他一張臉已是慘白顔色。
我想我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方才那幾分鍾的時間,我跟唐遠河可以說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一旦那群猴子對我跟唐遠河發動攻擊,我們倆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這滿山的猴子,都跟瘋了一樣?”唐遠河說,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也覺得這些猴子跟瘋了一樣。加上中午那一群,唐遠河說“滿山的猴子”,并不十分誇張。
但到底是什麽,會讓一群又一群的猴子全都瘋了一樣死命逃竄?跟那塊浮雕有沒有關系?
我轉臉看着西方絢爛的晚霞,感覺自己仿似掉進了一個又一個既神秘又詭異的漩渦中,如今想要抽身,都沒有可能。
我跟唐遠河不出聲地繼續望着東北方向而行。
在這大山之中,縱然有指南針指引方向,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找到出山的道路,畢竟差之毫厘,謬之千裏。
所以我們心情沉重,根本也懶得說話。
幸好在天色黑定,雖然沒有找到山洞,好歹找到了一處山泉。
我跟唐遠河趕忙喝了個飽,又将沒剩多少的水壺灌滿。
之後去撿了些樹枝木材,生了一堆火起來。
幹糧已經不剩多少,我們倆也不怎麽吃得下。爲了分散唐遠河的注意力,我索性跟他請教起手槍的使用方法來。
而據唐遠河自己所言,他可以算得上是警局的神槍手,所以我就跟他開玩笑:“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明天就可以打幾隻野獸來烤着吃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唐遠河搖一搖頭,“我們出來查案,多數時候就算帶槍,也不會裝子彈。這一次孟科長明知要進山,這才特别申請給每人配了十顆子彈,都要留着緊急時候才能用,哪能随随便便打野獸。”
國内的警員就算帶槍,子彈也不可能帶很多,這事我其實聽孟響說過,之所以我會說出“打野獸”的話,完全是爲了讓唐遠河輕松一點。
隻可惜唐遠河始終顯得神經緊張,偶爾一陣山風吹過,掀起樹浪滾滾,都會吓得他立刻坐正身體四面亂瞅。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到了半夜,還真出了事。
(請看第076章《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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