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鴻鈞談戀愛的感覺,羅睺總覺得精神享受大于**。
問題是他想要身心結合啊!
“換掉床。”羅睺不想坐那個假冒僞劣爬過的雲床,他任性的要求自然得到了鴻鈞的滿足。鴻鈞的意念一動,雲床就換了一張,選取夕陽染紅的绯色紅雲,與羅睺的衣色十分相符。
羅睺坐在雲床邊,扭頭看後面,紫霄宮的牆壁倒塌,反而露出了不錯的仙家景色。
忽然羅睺的右眼眼角被指尖觸及。
“幹什麽?”
他綠得青翠的眸子瞥着鴻鈞,瞳孔接近玉石化,漂亮異常。
“你不該怎麽沖動。”鴻鈞确定他的右眼報廢了,笑意收斂,眉心蹙起,臉上多出一絲天道般的威嚴,“雖然兩隻不同顔色的眼睛也不錯,但是混沌魔神的身軀極難修複,你爲了木靈珠這麽做,實在不值得。”
羅睺脫鞋,盤膝坐在雲床上,“值不值得我不清楚,反正混沌珠我要定了。”
鴻鈞的視線垂下,看見羅睺紅衣下冰雕似的腳踝。
由于是元神出竅,羅睺的身體格外的剔透清澈,紅衣輕如薄紗,妙曼輕豔。就連羅睺額頭的蓮印都沒有收斂,上面是滅世黑蓮與他締結靈魂聯系的痕迹。黑蓮的蓮印本不張狂,卻在主人的氣魄下多出兇煞的味道。
羅睺見他不說話,眉梢飛揚,不悅道:“之前不是很會說話嗎?怎麽又變成了啞巴。”
忽然腳踝一暖,被掌心握住。
羅睺無語的看着他摩挲着自己的腳踝,然後把紅衣撫平,遮蓋住腳踝,不讓他随便露出肌膚。
在保守方面,鴻鈞簡直頑固不化!
“羅睺,這裏是論道的地方。”鴻鈞指着紫霄宮的大殿。
羅睺絲毫不受紫霄宮莊重的氣氛影響,往後一倒,眼神挑釁,充分表現出“有本事你讓我起來”的嚣張态度。鴻鈞沉默的看了他片刻,對付羅睺的方法很簡單,他心境修爲比羅睺高,化被動爲主動,大道之音響起,形成一種置身于大道之中的氣氛。
羅睺一臉絕望。
不,我不聽,五千年見一次面你特麽的跟我論道!
他把誅仙劍的劍柄對着鴻鈞砸了過去,鴻鈞停下論道,避開了誅仙劍的襲擊。
此時羅睺已經坐起身,一發火,身上的靈寶紛紛砸了出去。
紫霄宮的地面砰砰的出現幾個大坑。
待手上沒東西了,羅睺理所當然的說道:“把你的百寶袋給我。”鴻鈞一歎,把衣袖内放着的百寶袋遞了過去。羅睺往裏面抓起一顆珠子就要往鴻鈞身上砸去,在千鈞一發之際,鴻鈞淡淡的說道:“你丢給我就别想要了。”
羅睺反射性說道:“我才不稀罕!”
鴻鈞颔首,“你丢,我保證不躲。”他坦然的坐在那裏。
羅睺心底狐疑,到底是停了手,把準備丢出去的珠子拿到面前一看。百寶袋裏随手抓出來的珠子寶光内斂,紅得晶瑩,不是别的垃圾物品,正是他索要了好幾次都沒拿到手的東西!
火靈珠!
金木水火土五顆珠子就差它了!
羅睺唰的一下把火靈珠收到了芥子空間去,笑顔如花,“我當然要。”
不僅沒有火氣,羅睺用手臂勾住鴻鈞的肩膀,獎勵了他一個臉頰吻。紅顔禍水也不過如此,天道要是知道鴻鈞就這麽輕易的把火靈珠交出去,估計換道祖的心都有了,五行珠乃混沌珠的碎片,分散在洪荒的每個地方,集齊的可能性低得可怕。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前有能掐算命運的混沌魔神子虞,後有給道侶開後門的鴻鈞,五行珠硬是讓羅睺給集齊了。
鴻鈞把道侶給安撫好了,就把他抱到紫霄宮專門休息的地方去。
羅睺稍稍不滿,“你怎麽這麽多規矩。”
鴻鈞看着他,認真的說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有一種術法,它可以專門查探一個地方過去發生的事情。”
羅睺拽住他的一縷白發,威脅性的拉了拉,“你怕?”
鴻鈞答道:“不想讓别人看見你。”
若說羅睺在别人面前兇神惡煞的樣子,鴻鈞無所謂會不會被發現,可是羅睺和他私下裏相處總是喜歡撩撥他,要麽就是說一些他們的床頭話。這樣的一面,鴻鈞不想讓第二個人看見,這是屬于他們的親昵。
羅睺同樣聯想到這一點,“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悶騷——”
鴻鈞果斷把取笑他的羅睺丢到另一張雲床去。
羅睺在雲床上也不安分,弄亂雲絮,大笑道:“有本事你來啊,不行的話,我還等着找其他男人呢。”
鴻鈞的臉色一黑。
抛下這句話,羅睺就化作元神的标準狀态,迅速逃離了紫霄宮。
他一走,那些砸在紫霄宮大殿的靈寶都跟了上來,形成頗爲壯觀的寶光。羅睺想到被他的話刺激後的鴻鈞會是什麽臉色,笑不可仰的噗哧了幾聲,誰讓鴻鈞之前說了不成聖不出紫霄宮的話,如今鴻鈞被自己的誓言困在紫霄宮裏,隻能幹瞪眼。
這麽一來一回,羅睺在須彌山元神歸位時,也不需要靜心了,直接踏出池水。
外面,蓮子圍着羅睺打了個轉,困惑的問道:“父親之前不是心情很不好嗎?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麽壞事。”
那股怒氣隔着牆壁,他都能感知得到。
羅睺坦然道:“讓自己開心的方法,就是讓别人不痛快。”
蓮生思考。
這個理由似乎聽上去挺有道理的?
不過蓮生來找父親不止是這件事情,說道:“父親,在您元神出竅的時候,有一個陌生人拜訪須彌山。”
羅睺沒怎麽放在心上,“是誰?巫族嗎?”
蓮生用蓮子晃了晃身體,代表搖頭。
羅睺放出神念去看山外,心中依稀有了一絲預感,這個時候能跑來找他的人可不多。在神念之下,他看見了屁點大的孔宣叉腰,氣勢洶洶的站在結界外說:“你說要進來就可以進來嗎?規矩擺在這裏,你不會看啊!”
孔宣胖胖的小手指戳着旁邊的“路牌”,禁止穿紫衣的人進入。
很不湊巧。
太一今日是紫衣金紋,華貴的衣服。
感知到羅睺傾洩而下的神念,太一在山腳下望向山頂,态度良好的說道:“道友,你這裏的規矩很有趣。”
羅睺認真的忽悠着初來乍到的太一,“這是洪荒修士的規矩,每座山有不同的禁忌,你換一件衣服就可以進來了。”說實話,羅睺也不太喜歡有誰和鴻鈞一樣穿紫色的衣服,哪怕對方是東皇太一,一個外人怎麽可能和自己的心上人比。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羅睺打量着東皇太一,不得不承認他和鴻鈞是兩種風格,很難去直接對比。
東皇太一身上華光一閃。
他身上紫色的衣袍底色就變成了白色,白衣金紋,比之紫衣也不差多少。孔宣見這招無法讓這個青年知難而退,撇了撇嘴,往後退去,留下進山的路,而護山大陣已經被羅睺關上,給予了一個貴賓級别的待遇。
看着他上山,接引從旁邊走出,“這個人是誰啊?”
孔宣踹着地上的石子,恹恹不樂,“我不喜歡他,這個家夥的血脈威壓讓我不舒服。”
迦樓羅奇怪的說道:“我怎麽沒有感覺到。”
孔宣悲憤道:“因爲我罵了他一句這個騷包是從哪裏來的,他就拿威壓碾我!”
迦樓羅:“……”
都說了你不要随便學師尊的話,被欺負也是活該。
來到削平了的山頂上,太一對哪裏都很有新鮮感,見他就問道:“這裏是特意做出這種地形嗎?很有韻味。”
羅睺倚靠在須彌宮的殿門上,“不是,這是被雷劫劈平的效果。”
太一歎道:“我在太陽星都沒有看見過雷劫,可惜了。”
這句不是裝逼,是實話。
三足金烏化形自然也有雷劫,奈何太陽星的防禦力夠高,化形的雷劫降下,就被太陽星給抹平了。
帝俊和太一基本上在那裏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你突然來到洪荒,是代表你過膩了太陽星的生活嗎?”羅睺不太喜歡去殿内談話,須彌宮外的石凳和石桌俱全,他邊說邊示意太一在這裏挑個位置做下。太一本來想要回答他的話,眼睛無意中看見了石桌上殘留的棋局。
這一看可不得了,他的心神幾乎動搖,被棋盤的世界籠罩。
他看見兩方在交鋒。
一方極力算計,幾乎被氣勢壓得擡不起頭,令一方隻是随意的移動棋子,一股天地浩然之氣就出現。
任你怎麽變幻莫測,以力破巧,堂堂正正。
這個人繼續落下一枚棋子。
【啪嗒——】
白子包圍了黑子,作爲黑子那一方的人發出憤怒的哀嚎。
【這是多少次了,羅睺不是說你是肌肉腦子嗎!】
即使太一不懂這個的玩法,也從棋子之中感覺到了一股灰心喪氣的死意,無力回天。太一隐約間看見綠袍道人拂袖離去,而真正讓他感到驚心動魄的那個人,他極力去看清楚,卻隻能突然看見古樸至極的雙眸。
這一眼,像是看見了日月星辰,洪荒萬物。
端的是無上玄妙。
“醒來。”
羅睺慵懶的聲音打破了棋局中的寂靜。
太一的身體微晃,心神受創,眼神卻在微微黯淡後發亮起來。
眼前還是羅睺,石桌,石凳,可是石桌表面的殘局已經消失,光滑的石桌令他感覺之前就像是一場幻覺。
太一不相信那隻是個幻覺,激動的問道:“這人是誰?”
羅睺笑吟吟,“你問哪個?”
太一堅定的說道:“赢的那個人,他好強,我想要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蓮生,是我家孩子,還沒化形呢。”
“噗——”
本就有了一點内傷的太一直接吐出一口血,深刻的認識到兄長讓他先下來探探路的做法是對的!
洪荒世界遍地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