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又漲價了,又漲價了!”忽然有人指着最上方一條剛剛出現的消息大叫。
“卧槽,還真是,不愧是富豪啊,有錢就是任性!”
“不行了,老子怎麽能在這裏浪費時間?應該抓緊時間變強完成任務,然後一夜暴富啊!”一個大齡青年忽然熱血沸騰,擠出人群向外走去。
緊接着就有一大幫人呼啦啦地離去,一個個臉上都閃動着興奮的神情。
“嘿嘿,誰不想一夜暴富,可這些任務挂了多少年了,也沒見人完成過。”一個滿面滄桑的中年人忽然感慨一聲,随即離開。
蕭仁武盯着公示欄上方那一條置頂的消息,心中震撼不已。
【任務目标:帶出波雅·漢庫克。
任務要求:帶離過程中不準對波雅漢庫克造成任何傷勢,不準對其性/騷擾、性/侵犯。
任務時限:遊戲黃了之前完成就行,當然——越快越好!
任務獎勵:一千萬軟妹币,完成越快的,額外獎勵越多哦】
一千萬!
蕭仁武這輩子接觸過的最大一筆錢就是父母死亡時獲得的賠償金,那也才一百萬。而這一個遊戲中的任務,竟然就有一千萬!
而且不是遊戲币,是真實的貨币,一千萬!
蕭仁武這才發覺,原來獵人竟然是這麽一個職業,果然很好很強大。
可爲什麽呢?富二代哪怕任性,也總得有個理由吧?
鐵杆粉絲也不至于砸一千萬就隻爲了看一個虛拟人物吧?
蕭仁武當然知道獵人可以通過手環帶出無限大世界中的生物或者道具,但那不得在一個叫鬥室的地方才能顯現出來?而且那種虛拟影像,根本就能看不能碰吧?
那麽,那個匪夷所思的要求究竟何意?
難不成無限大世界裏還能真人啪啪啪?
蕭仁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後就莫名地激動起來。
越想,蕭仁武覺得越震撼,越可行。
不會……真的能吧?
蕭仁武忽然看向手環,若有所思。
“我去,奢華版手環?我沒看錯吧?”一個充滿驚奇的聲音打斷了蕭仁武的思緒,隻見一個帶着啤酒瓶底那麽厚近視鏡的學生捏住眼鏡腿,雙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了蕭仁武的手環,然後将目光轉向蕭仁武,一臉羨慕。
“好……好厲害!人與人果然不能比啊,我現在連普通版都買不起呢。”眼鏡男學生感慨着,眼神中全是羨慕。
“你也玩無限大世界嗎?”蕭仁武問道。
“啊?啊,是啊,我可是兩年遊戲齡的老玩家。”眼鏡男眼中閃動着自豪。
“你知道那個任務要求是怎麽回事嗎?”蕭仁武指了指公示欄。
眼鏡男一愣,疑惑地看向蕭仁武。
“你不知道?可你明明有一款奢華版的手環,難道不是爲了……那個?”眼鏡男臉微微發紅,聲音漸漸低沉,做賊心虛般做了個手指穿圈的動作。
蕭仁武心頭一震。
一句“卧槽”脫口而出。
眼鏡學生吓了一跳,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麽,然後就見蕭仁武道了聲謝快步離開。
蕭仁武心情很是激蕩,久久難平。
疑問解開了。
不用說,手環能夠帶出遊戲生命,而且必然能在鬥室裏進行實體接觸,所以才有那一千萬的高額賞金,才有那令人疑惑的任務要求。
但正是因爲疑惑解開,蕭仁武才更加心情激蕩。
這遊戲也太他媽真實了吧?
真實到令人無語啊有木有?
難怪有人舍得那麽多錢,原來根本不是傻子,而是瘋子啊!
可國家政府怎麽可能允許這種情況存在呢?希圖公司這是赤果果的違法吧?他們又是怎麽讓遊戲安然運行數年時光的?
蕭仁武感歎着,不解着,不知道他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任務欄上,類似的高額賞金任務還有很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任務目标的名字不再是波雅·漢庫克,而是其他的宅男女神們,比如四楓院夜一,比如艾露莎·斯卡蕾特、蒂法·洛克哈特……
其他的要求,都完全一樣!
那是不知多少個一千萬,那是令人無法言喻的震撼與瘋狂。
不過一想到任務發布者的名字,所有人又都會覺得理所當然——因爲那個名字叫李良,他的身份是中國首富,最年輕的首富!
而至于這種違法情況爲何會出現又爲何沒有被制裁,那原因他就更加想不到了……
蕭仁武出大廳走向停車位,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一幫奇裝異服的年輕人此刻正圍在一台雜牌電動車跟前指指點點,時不時發出幾聲放肆的嘲笑,言語間對電動車和電動車的主人極盡諷刺之能事。
但真正讓蕭仁武皺眉的不是這些言語上的不敬,而是那輛電動車此刻離開了原本的位置,被随意推倒在地上。而原本它的位置上,此刻正停着一輛跑車,一輛明顯有改裝痕迹的黑色跑車。
車裏一個年輕人,戴着墨鏡翹着二郎腿正吞雲吐霧。
見有人過來,年輕人擡眼瞧了瞧,黑色鏡片之下盡是鄙夷。
因爲來人穿的實在是太不起眼,一身上下全都是地攤貨。
“誰動了我的車?”
蕭仁武走到衆人身前,看着自己的電動車冷冷喝問。
“呦,正主來了?”一個藍色飛機頭男子掐掉手中的煙正要扔,在見到蕭仁武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後,突然冷冷一笑蹲在電動車前,把煙頭摁了上去。
嗞啦聲響中,煙頭熄滅,蕭仁武電動車上,也多了個焦黑的點。“老子動的,你能怎樣?”藍飛機頭男子冷笑道,猛地往車上吐了口濃痰。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緩緩将蕭仁武包圍起來。
蕭仁武眉頭一皺,走向電動車,就要把車拉起來,一隻腳便在此時踩在了車頭上,猝不及防的蕭仁武動作頓時手一松,剛剛離地的車就重重砸在地上,發出咣啷一聲震響。
蕭仁武擡頭,冷冷地看向藍色飛機頭男。“扶起來,舔幹淨,我就當啥事沒有。”
冷酷至極的語調從蕭仁武口中道出,衆人俱是一愣。
緊接着就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這是個傻逼嗎?還是把自己當李小龍了?想要一個人單挑我們一群?哈哈哈……”藍色飛機頭男指着蕭仁武,看着衆人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把自己當成李小龍,那不就是傻逼?哈哈哈。”有人接話道。
“草,敢罵老子傻逼,你小子不想……”飛機頭話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腦袋一陣劇痛。
“一口一個草,嘴這麽髒你父母知道嗎?”蕭仁武一手緊緊攥住飛機頭那一頭藍發,将他的腦袋狠狠地掼在了電動車車頭上,将硬塑車殼都砸出個洞。
堅硬而鋒利的塑料碎片劃破了飛機頭的臉,鮮血順着他的臉龐流下,看着那蜿蜒流下的血迹,衆人全都震住。
他們沒想到蕭仁武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敢動手,而且速度這麽快,下手這麽狠!
正當衆人準備動手時,蕭仁武忽然從衣袋裏摸出一把刻刀,抵在了飛機頭的臉頰上。
“知道嗎,這把看着不起眼的刻刀陪了我好幾年,老快了——快到割在手指的瞬間你都察覺不到,隻有不經意間發現木刀木劍上有一片血紅時,才能感覺到手指的疼痛。”蕭仁武冰冷的話語輕飄飄地落在了衆人的耳中,頓時帶來一陣徹骨的冰寒。
而當事人飛機頭,此刻更是感覺到渾身汗毛都豎起,尤其是臉側傳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提醒着他下一刻,臉上就得開個口子。
飛機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别亂動啊,不是告訴你刀快嗎?開個口子算誰的?”蕭仁武一手握着刻刀在飛機頭的臉上輕輕一刮,頓時沿着臉頰貼根刮下幾根汗毛,卻絲毫沒有傷到飛機頭的臉。
這是數年不分日夜練就的刀工,但此刻,卻飽含着蕭仁武積蓄數年的壓抑、悲怒、邪火!
所以飛機頭吓尿了。
他本就是個性格乖張些的小混混而已,隻是運氣好攀上了顆大樹而已,平日裏接觸的最血腥的場面,也無非就是和其他混混群毆别人,最多掉顆牙——如今治安這麽好的社會裏哪裏還有被人摁在地上動不了,臉上貼着一把鋒利的刻刀的情況發生?最重要的是這種情況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更别提此時此刻,他面對着的,是欲将積壓數年之久的怨恨統統發洩出來的蕭仁武!
飛機頭男此刻都快吓尿了。
蕭仁武此刻,雙眼中盡是血絲。
他正極力控制自己的殺意。
沒錯,正是殺意——總計不到一天的遊戲時光裏不知不覺積攢下的殺意。
蕭仁武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多年前那一副永不能忘的場面,一隻隻喪屍被爆頭、被刺入鐵劍的場面,徐星被一劍穿腦的場面,一個個BOSS被砍殺的場面!
無數畫面交織,蕭仁武眼中血色越發濃厚,握刀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緩緩貼向飛機頭的臉頰。
半厘米,四分之一厘米!
再貼近一點,再用力一點,似乎就能把臉割破,似乎就能……殺了他!
蕭仁武忽然渾身一顫,握刀的手漸漸穩定,收回。
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蕭仁武咽下咬破舌尖溢出的鮮血,心頭後怕不已。
才玩了多久的遊戲,對自己影響就這麽大?
剛才自己的行爲,是要殺人嗎?
蕭仁武深吸一口氣。
他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爲什麽在無限大世界中殺人毫無不适,怕是在現實中憋了太久的緣故吧。
看着手中攥緊的藍發,看着那粒粒激起的發根,看着那家夥臉上的鮮血,蕭仁武暗歎了口氣。
自己做的有些過了。
不過與人對陣,首先就不能輸了氣勢。認慫的話,隻會讓對方以爲自己虛張聲勢,進而變本加厲。
這幫人既然敢對自己的車爲所欲爲,自然就要付出該付的代價,天經地義。
所以打了就打了,過了就過了,蕭仁武絕對不會有任何後悔的情緒。
狠狠地撒手一推,飛機頭腦袋摔在地上,臉上鮮血、眼淚、鼻涕混雜,再加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披散粘連其上,模樣說不出的凄慘。
蕭仁武見狀冷哼一聲,把自己的銀行卡扔在了地上。
自己到底把人打傷了,掏點醫藥費也是天經地義的。沒記錯的話,卡裏還有數千大洋,足夠這家夥包紮傷口了。至于密碼,卡上寫着,不必自己重複。
一念及此,蕭仁武心裏再無一絲不安,跨上電動車就要離開。
“打了人扔張卡就想走嗎?先不說那裏面有沒有錢,你當我李義是誰?”跑車裏的男子終于從車裏走出,走到蕭仁武身側,冷笑道。
一衆混混此時才清醒過來,看着蕭仁武的目光中帶着絲絲畏懼,但一見靠山還如此強硬,頓時來了底氣,紛紛上前站在老大的身側,卻是不敢再包圍蕭仁武。
連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下意識裏做出的判斷,就像他們此刻也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老大揣在兜裏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李義的确是佳市出名的公子哥,誰讓他父親是副市長?但自小到大,他父親就怕他仗着官二代身份走上邪路,一直對其嚴加管教,直到其母去世,管教才松了下來。
李義也因此接觸到了平時接觸不到的世界,随後和一幫小混混混在一起,沒事改改跑車飙兩局,被人前呼後擁着,性格自然嚣張跋扈起來,自我感覺那是異常良好。
今次開着車來到希圖公司正巧沒有停車位,正巧看到一個破電動車占着一整個車位,當然毫不猶豫地命令小弟們将車推走。
然而蕭仁武剛剛的行爲,徹底将他震住了。
現實中竟然真有這樣牛逼的人?
李義覺得今天真是開眼了。
但自己也不能就在小弟面前就這麽認慫啊!
于是李義仗着膽子,要朝蕭仁武讨個說法。
“你是誰?”蕭仁武跨坐電動車,一邊收刀,一邊斜着眼問李義。
李義一窒,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一個小弟見狀,連忙搶答道:“副市長的公子李義!他……他爸是李剛!”小弟鬼使神差地加了這麽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