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大清這麽高大上的事情,都得交給軍爺們置辦,普通老百姓是沒資格參與的。
再者說,大清是皇上的,更是太後老佛爺的,作爲一介草民,就不要瞎襙皇心了。
路人甲贊歎說:“洋大人這次帶來的東西,地上跑的,天上飛的,都是妖物,可了不得啊!”
路人乙駁斥道:“鹹豐爺年間,‘長毛’不也進逼過上烸麽?最後還不是被中堂大人的淮軍打退了!”
路人丙點頭說:“這次應該也差不離,說不定還是洋大人又要劃個地盤啥的,說不定過兩天就議和了。”
路人丁哀聲道:“議和那還不是得向洋人割地賠銀子?銀子從哪來?官老爺還不得加稅,咱們命苦啊~!”
路人甲挖苦說:“那你也去買個官,謀個差事啊!再不濟,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路人乙符合道:“就是,就是。等你成了縣太爺,也好提攜提攜我們幾個,别的不說,跑腿打雜絕對沒二話!”
路人丁怒聲說:“老子要是有錢買官,還用跟你們在這逗咳嗽?媽地,讓洋大人狠狠揍一頓那些狗官!”
路人丙提醒道:“噓~!莫談國事!莫談國事!咱們看熱鬧就好,割地賠銀子,都是二聖和官老爺的事情!”
路人丁哼聲說:“對啊!他們打他們的,咱們聊咱們的。聽說上次洋人打進京城,就搶了老佛爺的園子!”
路人甲馬上跟風:“可不是麽,那園子裏的寶貝多了去了,咱這輩子都沒瞧見過!”
路人乙鄙視地說:“就你?還想瞧老佛爺的寶貝?你做夢瞧去吧!”
路人丁忽然想到:“現在那些寶貝都歸了洋大人,難不成這次打咱這,也是爲了寶貝?”
路人丙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咱這有錢的大戶可不少,洋大人說不定缺銀子了呗!”
辮子們雖然沒見過世面,可心裏門兒清地很。
要是被抓去當炮灰,最後不管哪邊赢了,都跟自己沒關系。
大清敗了,說不定自己這條賤命就挂了。
大清赢了,二聖能賞你個縣太爺坐坐麽?
保衛大清是老佛爺她們娘倆的事情,江山是二聖的江山。
無條件地愛大清,保大清,老百姓能得到什麽?
退一步說,大清保不住了,無非就是改朝換代,換個皇帝而已。
難不成新皇帝不收稅?既然收稅,又和當今有啥區别?
曆朝曆代,都有僞善施恩的皇帝,橫征暴斂的大臣,飛揚跋扈的軍爺。
給他們賣命?保他們江山?你腦袋被驢踢了?鄉下二傻子都比你聰明!
洋大人打過來又如何?人家出兵好幾萬,萬裏迢迢過來,就爲了搶你個窮老百姓?
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這麽逗芘,你家裏人知道麽?
再說,愛大清,你愛得起麽?
平時愛大清,就要交好多銀子!
戰時愛大清,就要把命都押上!
換來的是什麽?老爺們依然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你依然過着家徒四壁的日子。
你沒宅子,沒轎子,沒銀子,沒前呼後擁,沒威風八面。
你好意思愛大清麽?你有資格愛麽?
所以說,辮子老百姓心裏清楚地很,誰有資格愛,誰就去愛好了!
咱沒資格,咱也愛不起,咱看熱鬧總行了吧?
“咣~!”幾個人躲藏的茶樓大門被一腳踹開,闖進來一群族軍士兵。
爲首的一個端着“勃朗甯”M1935對着旮旯裏的四隻逗芘吆喝道:“你們幾個過來!”
見到對方身着洋軍裝,但人居然是同鄉的模樣,就是傳說中的二鬼子,四個家夥都是一愣。
“沒聽見啊?你們都是本地人嗎?”
“都是!都是!”
“那好,這是五十兩銀子,你們給我說說這附近的駐軍情況!”
“駐軍?”
“就是淮軍和綠營在這一片有多少人!”
“這……”
“說的對,這五十兩銀子就歸你們了。謊報軍情的話,你們就去地府領賞吧!”
“不敢!不敢!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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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無法經以攻代守,各處清軍紛紛轉入防守态勢,争取殺傷敵軍,以求自保。
後退兩公裏之後,幾萬潰兵被營官們重新聚攏起來,以千餘人爲單位,抱團取暖。
這些苟延殘喘的戰鬥群看似不堪一擊,隻要裝甲部隊一個沖鋒,就能占領他們的陣地。
但如果族軍步兵與坦克不進行緊密協同的話,還是很難将他們擊潰,甚至殲滅。
盡管到了晚清時期,八旗部隊早已徹底堕落,綠營戰力也是一落千丈。
各系藩鎮武裝比其精銳許多,可對比西洋與日本軍隊,依然顯得兵無鬥志,将無戰心。
即便這樣,想通過一次進攻就打垮他們,讓辮子們豎起白旗投降,也不大現實。
淮軍将領意識到己方在野戰中不可能是“鐵甲妖物”(坦克&裝甲車)的對手,便利用城區連片的房屋作爲依托,節節阻敵前進。
七十五毫米克虜伯行營炮雖然不是專業的反坦克炮,但是其威力仍然不可小觑。
“轟……”近距離,淮軍炮兵用這款武器就可以摧毀裝甲車,殺傷二号甚至三号坦克。
就算不能直接擊穿坦克的正面裝甲,也能震暈、震死裏面的車組成員。
兩磅小行營炮與加特林機關炮、馬克沁機槍一道,成爲防禦作戰中的不二之選。
連塹壕戰都沒接觸到,辮子們就開始抵擋裝甲部隊的平推,的确有些勉爲其難。
好在爛泥一樣的戰場對防禦一方非常有利,Sd.Kfz. 221 四輪輕型裝甲偵察車都難以前行。
所幸第一批攻擊部隊裏沒有卡車,不然它們都得變成“履帶式動物”屁股後面的累贅。
當陰霾的天空飄起小雨時,清軍算是同時掌握了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大戰場獲勝的客觀因素了。
停泊在黃浦江上的北洋水師也接到了中堂大人的命令,要求他們全力支援陸師固守城區。
定、鎮兩艦上的三零五毫米主炮、緻遠号的兩百一十毫米主炮,以及大量的一百五十毫米和一百二十毫米速射炮,紛紛發出怒吼。
隻要能獲得些許射角,北洋艦隊的艦載大口徑火炮便能有的放矢。
雖然可能命中率不會太高,也難以合适戰果,但有艦隊掩護,陸師官兵心裏多少就能有點底。
既然無法沖出長江口,北洋艦隊上下也就隻能用火炮掩護的方式,來證明自身價值了。
“子香,形勢已然如此,依你之見,我水師艦隊能堅持至何時?隻有你我二人,無須憂心,但說無妨!”提督丁汝昌希望得到專業人士的推測
寶島水師封鎖了己方的退路,若是艦隊悉數出戰,勝算又無多,直接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劉步蟾看着遠方濃煙飄飛,火光四起的位置,耳畔頻傳的隆隆曝炸聲,斟酌一番才說:“禀提督大人,若是在錨地固守不動,艦隊或許可支撐數日。若是轉守爲攻,抑或是延長時限,恐……”
“如何?”
“……舍生報國矣~!”
當劉步蟾看到“斯圖卡”式俯沖轟炸機的時候,心裏就陡然一緊,立刻明白了對方的實力已經高不可攀。
沒有猜錯的話,那種“飛天妖物”堪稱戰艦克星,若是從空中投下炸彈,北洋戰艦必将慘遭滅頂之災。
開戰之後,水師各艦仍然沒有遭到“飛天妖物”的打擊,隻怕是因爲對方念及當初的一面之交吧。
中堂大人讓水師戰艦開火,等于将艦隊至于風口浪尖之上,表面顯得餘威猶存,實則極其被動。
一旦對方出現大量傷亡,被激怒之後,令多隻“飛天妖物”前來襲擊,北洋水師就要大禍臨頭了。
但劉步蟾也明白中堂大人的處境,北洋主力被圍困在上烸。
如果陸師撤至江甯,必然要舍棄水師戰艦,那水師将士将面臨無法預料的後果。
與其那樣,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許可能迎來轉機,哪怕雙方達成議和也說不定。
北洋水師是老李頭的二十年的心血,誇張地說,等于他的半條命。
而今,中堂大人的北洋水陸兩師被一個後生的部下圍困在上烸這座商埠。
處境比“長毛”進攻本地時還要險惡許多,因爲眼下洋人都表示不會幹涉大清事務了。
美國、德國、奧匈、意大利、西班牙的領事都先後表态,保持中立立場。
英國和法國兩家态度暧昧,沒有明确态度,但已經不再在金融上支持老李頭。
俄國與日本則在躍躍欲試,想伺機從大清身上割下點肉來。
“親愛的,你确定用一周時間就可以達成戰略預期麽?”作爲北伐艦隊司令的妮娜還有些疑惑
族皇陛下做了一道數學題:“如果我們的地面部隊一天能夠殺傷三千敵人,那麽一周就可以接近兩萬五千人。我們的對手總兵力不過如此,更不可能等到精銳盡失的時候才作出抉擇。”
“那麽西方列強呢?”
“他們隻尊重勝利者!我們會用一連串的勝利告訴他們,我們不隻是勝利者那麽簡單!”
“讓他們産生敬畏之情,還是促使他們結成一個戰略同盟,一起對付我們?”
“一個國家,隻需要一個元首。同樣,一個世界,隻需要一個霸主!”
“……所以,你把這次行動的代号叫做‘命令與征服’?”
“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叫‘貓和老鼠’!”
“報告,敵軍戰艦在炮擊我軍前鋒,,目前已造成百餘人傷亡,損失了十餘輛的坦克和裝甲車!”
幺雞輕歎了一口氣,看起來老李頭是真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再做到談判桌前了。
至于之前見過的北洋水師的仁人志士們,你們要是運氣好,應該可以存活下來。
“命令‘斯圖卡’轟炸機悉數出動,攻擊停泊在江面上的一切開火戰艦,國籍不限!”
兩艘航母上靜候命令的二十架“容克”Ju- 87型俯沖轟炸機在挂彈完畢之後,陸續升空。
“斯圖卡”雖然笨拙緩慢,但皮實耐用,在掌握制空權的前提下,可靠性和妥善率很高。
沒有防空意識的北洋水師官兵甚至把“斯圖卡”進攻編隊,當成一道難得一見的風景來欣賞。
“嗚……”直到批量俯沖時,這種轟炸機獨有的發聲裝置所發出的尖嘯聲,才讓辮子們驚恐萬狀。
大家眼睜睜地看着“斯圖卡”機群飛臨艦隊上空,繼而向己方的主力艦直沖下去。
面對北洋水師的諸多戰艦,族軍飛行員自然會選擇個頭最大的下手。
這樣不但呈報上去的戰果會很好看,而且表面積大,會直接提高投彈命中率。
讓金漢斯們最高興的是,此戰打的是江面上的固定靶,大家攻擊起來遊刃有餘。
十五點二十五分,正在用主炮向浦西方向射擊的“鎮遠”号鐵甲艦,被四枚五百公斤炸彈命中艦體舯部和尾部。
七千三百餘噸的戰艦在高能炸藥的轟擊下劇烈震蕩,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鎮遠”号的裝甲根本無法抵擋半噸級炸彈的攻擊,艦體先是破開一個大洞。
随後投擲的兩枚炸彈則将龍骨直接炸斷,這艘鐵甲艦立即斷成兩截,大量進水。
不到一分鍾,“定遠”号也步其後塵,被五枚五百公斤炸彈擊中。
碎片與殘肢被抛飛到了半空,死屍墜入江面,滿是内髒的場景異常凄慘。
其他戰艦上的辮子們對這些“奇葩大鳥”所釋放出來的火球與威力,無不莫名驚詫。
象征他們的信心源泉與戰力圖騰的兩艘鐵甲艦就在短短兩分鍾之内,變成一堆燃燒的廢鐵。
被二貨青年戲稱爲“海上你大爺”的“奧古斯塔皇後”号,也沒能在“斯圖卡”的攻擊下逃過一劫。
這艘排水量達到六千多噸的德制巡洋艦,在被命中三枚航彈之後,便開始快速下沉。
“緻遠”與“濟遠”這種兩千噸的防護巡洋艦,被一枚半噸級的航彈砸到,就可以壽終正寝了。
雖然空襲行動僅僅持續了十分鍾不到,但給北洋水師造成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
“……”老李頭看過戰報,雙眼發直,呆若木雞,半晌無語,心情跌至谷底。
提督丁汝昌報告水師被擊沉兩艘鐵甲艦、四艘巡洋艦,全部都是排水量靠前的大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