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族皇陛下準備了兩套方案,以備不時之需。
A方案就是從長江口,在寶山登陸,經吳淞,直取上烸市區。
B方案是從瀕臨杭洲灣的金山衛登陸,沿途攻取奉賢、闵行,從那邊攻取滬市。
鑒于辮子們那點逗芘般的戰鬥力,也沒必要兩套方案一并采用了。
A方案攻擊距離較短,能讓步兵少走路,所以就轉爲全軍的執行方案了。
從年前到行動之前的這段時間,幺雞一直在瘋狂搬運戰備物資,以保證其數量足以支撐一場大規模戰争之需。
光是炮彈和燃料就以萬噸單位來計算,還不算各種食品、藥品、被服、飲用水等後勤物資。
三月末,登陸部隊集結完畢,一切準備就緒。
艦隊在日落的掩映下,緩緩離開簊隆港基地。
四月一日淩晨五點,艦隊已經停泊在長江口待命。
威武雄壯的吳淞口炮台在多艘戰列艦主炮的轟擊下,頃刻間便淪爲廢墟。
全軍吃過早飯,登陸部隊開始乘坐上百艘高速小艇搶灘浦西北岸。
“風景不錯!”族皇陛下也不能錯過這個良辰吉日
沒想到自己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居然是以皇帝,或者反賊的身份!
二貨青年不是來觀光旅遊的,更不是來督戰的,而是手下的金漢斯們運送坦克的。
光用步兵平推,那得死多少人?
這些精銳無比的“金漢斯”都是幺雞用黃金兌換來的。
被一顆子彈結果掉,豈不是賠大了?
運輸船上有足足一個裝甲營,三十六輛三号坦克,專門用來攻堅。
該型戰鬥全重二十噸,擁有一門50毫米42倍口徑KwK38火炮,足以摧毀沿途的敵軍火力點。
與它們一并運來的還有兩個營,總計七十二輛二号坦克。
盡管這款輕型坦克的武器僅有20毫米機關炮和7.62毫米機槍(原來是7.92毫米,後來換成了俄制R彈的)。
但是其戰鬥重量隻有七噸多,非常适合在水網密布的江南地區作戰。
“轟……”不遠處傳來隆隆炮聲,那是蘇制ZIS-3式76毫米加農炮在轟擊清軍陣地。
該炮的最大射程超過十三公裏,足以覆蓋整個登陸場以及周邊區域。
駐守上烸的清軍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早在去年秋季,就在羅店、吳淞、浦東等地搭建了臨時炮位。
其目的就是爲了遏制可能發生的“短毛”從海上襲擾上烸,确保大清首席商埠的安全。
隻是在陸軍的76毫米加農炮發飙之前,海軍巡洋艦就用210毫米與240毫米艦炮洗過一遍地了。
哪怕是炮彈落到四五十米開外的地方,陣位裏的“辮子們”都會立刻被吓得魂不附體,扭頭就跑。
等族軍步兵上岸,對面已經跑地人影都看不見了,“辮子們”生怕擦破點兒皮,跑路速度堪比博爾特。
“中堂大人,不好了!”一名傳令兵忽然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跑進來
老李頭面露愠色,威吓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問明那炮聲從何而來了麽?”
由于戰場近在咫尺,連上烸市區都聽見了密集的炮聲,所有辮子大員們都緊張起來。
“啓禀中堂大人,小的已打探清楚,‘短毛’已從寶山、吳淞等地登陸,鋒芒直指本城!”
“什麽?你勿要危言聳聽,可知信口開河,捕風捉影乃是殺頭之罪麽?”
“報~!啓禀中堂大人,呂總兵手書!”另一名傳令兵迅疾跑到近前
呂總兵就是呂本元,滁州人,與老李頭同爲铵徽老鄉,統領五營盛軍馬隊。
他從遼東撤退之後,所部被中堂大人安排在黃浦江一線,以作耳目。
看過手下的親筆簡報,老李頭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旅順口躲到上烸又能怎樣?寶島那位冤家已經打上門來了。
“傳我将令,速令水陸兩師即刻備戰,監視敵情,嚴守防區,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呂本元不會拿這事當兒戲,那叛逆糾集人馬進攻上烸應該基本屬實了。
事已至此,心亂如麻的老李頭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的北洋水師都在黃浦江裏,對方的艦隊在長江口,就意味着北洋艦隊這點船,都被堵在家裏了。
北洋人馬雖然勢大枝多,可進攻寶島已經挂了十營,旅順口失陷又折損了不少精銳。
除去守衛威海衛的部隊,被老李頭帶到上烸的兵力不過三十營,約一萬五千餘人。
“短毛”兵臨城下,朝廷想用北洋這點人守住上烸,不啻于白日做夢。
滬市周邊倒是駐紮着五六萬的綠營,但這些軍爺們的戰鬥力,連淮系将領都瞧不上。
“幼樵,洋人态度如何?”列強是老李頭守備上烸的最後一根稻草
女婿張佩綸搖了搖頭,無奈道:“英法等國均态度愛未,故左言他,避重就輕,恐隔岸觀火矣~!”
老李頭聽了不禁惱怒,抓起茶碗,用力向桌面一砸,恨聲道:“蠻夷安敢如此對待老夫!”
正廳裏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主動觸黴頭,更何況北洋現在是内外交困,騎虎難下。
“啓禀中堂大人,‘短毛’……發來電報!”在這個時候,一封突如其來的電報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哦?呈上來!”老李頭要看看那位無法無天的後生,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念在昔日同殿爲臣的份上,族皇陛下給老李頭三個選擇。
第一,北洋系數投誠族軍,亦可使上烸百姓免遭塗炭之苦!
第二,北洋陸師西撤到江甯,族軍可善待北洋水師上下!
第三,北洋官兵堅守本地,勇氣可嘉,但要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老李頭看完便輕蔑地冷哼一聲,将電文全然不放在眼裏,然後給衆人傳閱。
投誠?想地美!
老李頭縱橫沙場多年,都未曾想到如此辦法。
當年“長毛”猖獗一時,控制了江南的大部地區,四面出擊,氣焰熏天。
淮系還不是愈打愈強,越戰越勇,最後大敗“長毛”主力,令其徹底覆滅。
而今,“短毛”憑借船堅炮利之優勢,叱詫海上不說。
還想借此機會,侵占上烸,真是大膽妄爲,驕橫至極。
在老李頭心裏,也對雙方的戰鬥力做了一番權衡,不會目空一切到主動找死的地步。
尤其是被邸報傳地神乎其神的“鐵甲妖物”,就是坦克,中堂大人更是心有餘悸。
素有骁勇善戰著稱的依克溏阿,所轄十萬大軍,就敗在此物的手下。
若是“短毛”此行也攜帶了數量衆多的坦克,那北洋陸師恐兇多吉少了。
老李頭并非想與那位後生同歸于盡,也希望雙方進行“友好磋商”。
但是他也知道,要想獲得談判的機會,首先要在戰場上有所作爲才行。
哪怕隻是一次小小的勝利,也可以借題發揮一下。
就怕手下那幫善長胡吃海吹的廢物,連這樣低的要求都辦不到。
“轟……”一棟二層木制小樓被三号坦克發射的五十毫米炮彈炸飛半截
一個坦克排四輛“德式軍馬”在前方開路,後面兩個排的二号分别掩護其兩翼。
緊跟它們一并挺進的是數十輛的裝有7.62毫米機槍的Sd.Kfz. 221 四輪輕型裝甲偵察車。
在這些“甲蟲”的身後,才是大量身着防彈衣,端着改進型“莫辛納甘”步槍的金漢斯步兵。
盡管對面北洋士兵還能發出幾聲零星的槍響,顯示他們仍然擁有些許反擊的實力。
但已經無關痛癢,大多數辮子都在族軍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下,選擇自行跑路。
“鐵甲妖物”的名号對他們來說,早就如雷貫耳了,現在更是被風傳地神乎其神。
“一顆糖啊”大将軍在寶島吃到一堆大敗仗的“豐功偉績”,已經快要被編成了評書。
在辮子們眼裏,“短毛”手裏的“鐵甲妖物”都是仙界法器,刀槍不入,炮猛甲厚,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隻要眼睛看見這種怪物,就會被其攝取魂魄,所以萬萬不能被其正視,否則便會萬劫不複。
“當~!”有膽大不信邪的辮子,還用步槍,甚至“馬克沁”機槍掃射三号坦克。
結果就是惹怒了對方,炮口鎖定目标之後,噴出一道火蛇,将辮子們送到西天……
爲了發揮己方人海戰術的優勢,并奪回已經丢失的外層陣地,挫敗“短毛”士氣。
盛軍總兵呂本元,命本部人馬攜二十營左右的綠營,組織了一次萬人規模的大沖鋒。
初始階段,辮子們仗着己方人多勢衆,騎步兵漫山遍野,旌旗招展,聲勢浩大。
上萬清軍全線出擊,人喊馬嘶,快速突進,從三個方向圍攻一個裝甲營的敵人。
面對數量絕對優勢的辮子,族軍沉着應戰,裝甲部隊立刻轉爲防禦陣形。
暫時停止前進,二号坦克、三号坦克,以及Sd.Kfz. 221四輪輕型裝甲偵察車呈半月型布陣。
等辮子們跑到一百米之内,所有輕重武器開始無差别攻擊,将目标上百上千地撂倒在地。
即便有不少幸運的家夥勉強沖到近前,手裏的武器也對族軍的裝甲車輛無可奈何。
在三分鍾不到的時間裏,試圖擊敗敵人的清軍便死傷兩三千人。
子彈橫飛,炮火連天,濃煙蔽日,彈坑連片,片刻間,清軍被殺地屍橫遍野。
沖在最前面的盛軍騎兵更是幾乎無人幸免,連人帶馬都被機槍打成馬蜂窩。
面對族軍的猛烈阻擊,剩下的辮子不敢繼續沖殺,在重壓之下,直接落荒而逃。
結果在退卻時,因爲後背朝着的敵人的槍口,清軍又被打死打傷上千人之多。
這次萬人大沖鋒最終以傷亡過半的結果凄慘收場,生還的營官再不敢提及進攻之事。
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血流成河,沒有咽氣的傷兵更是疼地大呼小叫,連喊救命。
“唉~!”前來助戰的聶士成充滿哀愁地慨歎一聲,心裏變得五味雜陳。
原來依克溏阿在寶島遇到的就是這種物件,怪不得屢戰屢敗,今天算是受教了。
這些西洋兵器确有厲害之處,大清斷然無法企及,若被敵人掌握,必成心腹大患。
北洋各部第一次認識到自動武器的強大威力,這絕非用匹夫之勇可以抵消的。
“各部收攏人馬,固守要沖,不得擅自後撤,違令者斬!”聶士成隻能竭盡所能地遲滞敵人
這次進攻之後,這位總兵意識到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對于反擊來犯之敵,他是不敢多想了。
但是潰敗之後需要時間來收攏人馬,也要拉開與敵人的交火距離。
随着清軍的後撤,上烸市區以北的大量半永備陣地因此而丢失,殘部被族軍快速向南壓縮。
搶灘登陸之後,族皇陛下的金漢斯們隻花了一個小時就突破了辮子們的第一道防線。
“嗡……”四架Bf-109T艦載戰鬥機從地面部隊的頭頂急速飛過,開始掃射一切可疑目标。
爲了提升進攻的效率,族皇陛下還調集了兩艘“齊柏林”級航空母艦,上面搭載了百餘架戰機。
對付城裏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應該足夠了。
“啊呀呀~!妖物!妖物!飛天妖物啊!”
聽到戰機發出的高分貝引擎聲,又見到了“妖物真身”,免費看“航展”的辮子們都被吓得心驚肉跳,魂不附體。
這些初次見到飛機的土包子,面對自己無法理解的物件,時而大呼小叫,指指點點,時而手足無措,東躲茜藏。
見到Bf-109T的機炮和機槍一并開火掃射,呆滞發愣的辮子們才回過神兒來,立刻抱頭鼠竄,避之不及。
上烸周邊的老百姓都驚訝地看着一群扛槍的洋人跟在一堆“鐵甲妖物”後面,不過他們的身份是現場觀衆,沒有任何參戰的意願。
在這個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的時代,進攻一方是高高在上的洋大人,防守一方是頤指氣使的軍老爺,哪邊都得罪不起。
他們也就看個熱鬧,圖個好奇,哪位倒黴蛋死了家人,再呼天喊地地大哭一場。
但隻要不死自己家人,那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大家繼續看熱鬧,這才是主要業務。
保衛大清這麽高大上的事情,都得交給軍爺們置辦,普通老百姓是沒資格參與的。
再者說,大清是皇上的,更是太後老佛爺的,作爲一介草民,就不要瞎襙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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