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罵聲戛然而止,她循聲而望,臉色驟然一變,神色慌張的看了看四周,連忙跑到街道右邊的小攤桌前鑽了進去。
丁小磊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情,剛才不是罵得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停下了?
他還等着多學習一些罵語,回去後能和三姑六婆大罵三天三夜;沒辦法,誰叫他的家極品親戚也蠻多的,不多練習怎麽能罵過他們?
沒過一會兒,一隊身穿騎士甲的士兵路過,人數大概有十數人之多,能在白馬城騎着馬橫沖直撞,這勢力一定很大。
最前面身穿盔甲的漢子一拉馬缰繩,“籲”了一聲,整個馬隊驟然停在丁小磊面前。
“在下葉天凡,不知這位小哥是否見過這名女子?”葉天凡見街道上有一少年,他抱了抱拳,在胸前掏出一張畫軸展開。
丁小磊瞄了眼畫軸,問道:“這人放了什麽法?要你們這麽多人抓?”
“呵呵,小哥誤會了,這名女子并不是通緝犯,而是我府的大小姐,因爲一些原因,我家小姐離家幾天,自今未能尋回?”葉天凡也知道詢問不出什麽來,但有問總比沒問的好。
沒想到這個不可理喻的小妞還是某個勢力的大小姐。
丁小磊看了眼躲在騎士兵後面右側桌下的慕容雪,隻見慕容雪可憐兮兮的連連搖頭,他似笑非笑的點了點,仿佛再說: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招供出去的。
慕容雪見狀,暗暗松了口氣,心說:算你識相,沒把本小姐供出來。
丁小磊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轉,手一擡,道:“你說的這人就在你們身後的那張桌子底下!”
他手指對準已經是目瞪口呆的慕容雪,心底别提有多爽了,心說:小樣,不是要美女特權嗎?這就是特權。
慕容雪聞言,小嘴長得大大的,她猛地掀開桌子,用力一踏地面,“嘭”的一聲,整個人跳上屋頂。
她回望了眼任天,銀牙一咬,氣憤道:“你這混蛋,我記住你了,我慕容雪一定會報此仇之恨的!”
“謝謝小哥告知。我們快追!”葉天凡欣喜,終于是讓他們找到小姐了,他抱了抱拳,轉馬便跑。
望着在屋頂狂奔離去的慕容雪,丁小磊輕撫旺财的背部,歎息口氣,摸了摸臉龐,喃喃道:“怎麽這麽多人都喜歡記住我?唉,長得帥也是一種罪啊!”
這要是被慕容雪聽到,一定會大罵三聲無恥之徒。
與此同時,趴在街道上的魁梧漢子猛地站了起來,他暗暗松了口氣,還好他剛才裝死,不然得罪某個大勢力的小姐,恐怕他的皮都要被别人剝了。
丁小磊瞄了眼那名魁梧漢子,也不在意,他拍了拍旺财,道:“我們走!”
“小子,老子有讓你走麽?!”
魁梧漢子面色陰沉,他剛才丢了面子,心中怒火中燒。今天要是不發洩一下,心裏難受,剛好丁小磊就是這個發洩的對象。
“哦,你不讓我走,是打算請我吃飯麽?”丁小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怎麽好意思?但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咋們就去回春樓那吧?那招牌菜特别的不錯,菜也不是挺貴的,才幾十兩一桌……”
魁梧漢子拳頭握得緊緊的,青筋直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說:這小子一定是在裝傻充愣。
“那有五香牛肚、金牛蹄、晶瑩牛筋、牛……”丁小磊還在那滔滔不絕的說着。
“夠了!”魁梧漢子怒喝一聲。
丁小磊擡起頭,愣愣的望着魁梧漢子,疑惑道:“難道你不喜歡吃全牛宴呀,那我們就吃全雞宴、全豬宴、全羊宴、全……”
“我說夠了!”魁梧漢子額頭青筋直冒,咬牙切齒道:“你這麽喜歡吃,那我請你吃拳頭宴!”
話音一落,魁梧漢子面色猙獰的向着丁小磊沖了過來,丁小磊出神的望着沖來的魁梧漢子,不解道:
“回春樓有拳頭宴我怎麽不知道?”
魁梧漢子聞言,淚奔的心都有了,心說:眼前這少年不會是傻子吧?
可就算是傻子也要讓他發洩一頓。
“爆裂拳!”他猛然沖到任天面前,内勁快速流動經脈,一拳轟了出來,氣勢如虹,猶如可以轟爆一切般。
“嘭!”丁小磊歎了口氣,快速拔出挂在身後的掃帚,猛地砸在魁梧漢子腦袋,速度比魁梧漢子出拳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魁梧漢子悶哼一聲,嘴吐白沫,倒地不起。
“不請就不請,用得找動手麽?真小氣!”丁小磊撇撇嘴,輕拍了旺财的背部,道:“旺财,我們走。”
趴在地上的魁梧漢子欲哭無淚了,他望着漸漸離去的丁小磊,心說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曆,還什麽來的,怎麽這麽倒黴?
剛被一個小姑娘甩飛,他就不說了,現在又被一個少年用掃帚打倒,難道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麽牛逼?
在集市内,丁小磊在路邊小攤上買了兩支精緻點的簪子,這是送給小媳婦和老娘的,一般的古代婦女就喜歡這個。
買好老娘和小媳婦的禮物,該去買老爹的禮物。
男人一般都很随意,他就決定買條牛鞭、豬鞭,外加壯陽草,前世俗稱韭菜,讓老爹努力點給自己添個弟弟回來。
東西買好後,丁小磊騎着旺财悠哉悠哉出城去了。
在泥濘的大道上,丁小磊側坐在小白驢背部,一邊吹着口哨,一邊望着路一旁青翠的樹木。
位于白馬城南郊不遠處有一個普通的小村落,名爲上河村,上河村有一條清澈無比的小溪,小溪魚蝦豐美。
這上河村的村名能和前世的“張偉”傲視相對,隻要在白馬城人群最多的地方一喊:“誰是下河村的人”,那回頭率最少是百分之七十的。
不是說上河村有多少人在白馬城,而是說白馬城周圍的村子有不下于數十個叫上河村的小村落。
那就更别提整個大漢朝,整個真武大陸又有多少個上河村小村落。
上河村的小溪旁,是家家戶戶的婦人每日必來之地,其實也就是将要洗的衣裳拿來這裏洗,沒事也可以聊聊村子的各種八卦。
例如誰家漢子和哪家寡婦好上了,又例如哪家婆媳吵吵鬧鬧,鬧分家了等等。
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幹瘦婦人正洗着褲衩,右手衣袖擦了擦汗珠,她擡頭一瞧,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人影騎着小白驢緩緩的走來,她猛地推了推身旁的婦人道:
“小磊他娘,你家小磊回來了?”
“哈,怎麽可能,我家小磊上次說要很久才回來?”趙氏一邊搓洗着衣服,一邊搖搖頭道。
“小磊他娘,我真沒騙你。你快看,那不是你兒子過來了麽?”那幹瘦婦人擡起手,指着遠處小道上的人影。
趙氏停下手中的動作,定睛一瞧,遠處人影一身灰色麻衣,騎着一頭小白驢晃悠悠走來,她驚異了一下,道:
“還真是我家的小磊!”這名趙氏就是丁小磊的母親。
小溪邊洗衣服的婦人聞言,紛紛扭頭望了過去,有人不禁捂嘴輕笑了起來。
“你們快看,丁大牛家那個掃大街的兒子回來了?”一個尖酸刻薄的中年女音道,嘴角帶着幾分諷刺。
衆婦人哄笑起來,可以說整個上河村的人沒人不知道丁小磊在白馬城掃大街。
“大嫂,怎麽說小磊也是你親侄子,有你這麽說自己人的嗎?”趙氏怒了。
這名尖酸刻薄的中年婦人是任天的大伯母張氏,爲人喜歡貪小便宜,尤其是最喜歡貪自己人的東西。
就像丁小磊家,每天都會被這張氏以各種理由借米、借油、甚至連肉都借,要不是廚竈搬不走,恐怕連廚竈都要借去。
“我說弟妹呀,難道我有說錯嗎?村子誰家不知你家小磊每日都要在白馬城掃大街?”張氏嘴角上翹,仿佛很得意般。
她家大兒子丁平義和丁小磊都在武館習武,隻是丁平義在北屈城華天武館,而丁小磊在白馬城吳天武館。
但她兒子丁平義在前三天内勁突破四層,這讓她欣喜不已,整個村子最厲害的也就是獵人強,而獵人強也才是内勁四層。
而趙氏的丁小磊卻在掃大街,她哪能不高興?
趙氏一臉不快,恨不得要上去撕爛張氏的嘴,而在這時,丁小磊騎着旺财晃悠悠來到了小溪旁,他揮了揮手,喊道:
“娘,我回來了!”
丁小磊很開心,也很感謝老天,能和他的父母在這一世再次團聚。說來也奇怪,剛穿來的第一天,瞧見自己前世的父母,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還是前世的父母,隻是這一世的父母個性有些變化,這一世的父親丁大牛老實巴交,而母親性子卻比較潑辣,但想想丁家的情況,母親要是不潑辣點,恐怕家裏過得比乞丐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