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鸓鳥心靈記憶中,那一段被鵲鳥母親悉心照顧的日子,可以說是它心靈中最爲美好的日子。
因爲有鵲鳥母親的照顧,鸓鳥終于挺過了它最爲虛弱的時期。
那一日,它終于在鵲鳥母親鼓勵下振翅飛翔。
當它終于努力平衡住身體,從巢中展翅俯沖而下,并且在空中奮力振翅。
那一刻同樣是鸓鳥記憶中最爲高光的時刻。
幾乎是在它一路滑翔向下,将要跌落在地上的一刻,它那略顯沉重的翅膀終于在它奮力拍打下扇動出托起它身體的氣流。
随後,鸓鳥振翅高飛,頗有一種扶搖直上九萬裏的氣勢。
然而,也是在它終于可以展翅飛翔的那一天。
當鵲鳥母親非常欣喜,同樣扇動翅膀試圖要靠近這個孩子,想要帶着它向遠處飛翔,去感受一下飛翔的愉悅。
鸓鳥記憶中的異變也在此刻發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終于可以飛翔太過興奮,鸓鳥翅膀扇動的力量越來越猛烈。
到後來,鸓鳥的翅膀扇出了今日它和虬空中對戰時的水滴飓風。
而靠近它的鵲鳥母親沒有察覺,等到接近鸓鳥,感受到那水滴飓風恐怖威力,鵲鳥母親已經來不及逃離了。
記憶在這裏轉入沉重的悲痛中,馮識辛能夠透過鸓鳥心靈,感受到這段記憶的痛苦。
或許誰也不會想到,最終鵲鳥母親竟然是被鸓鳥翅膀扇出的水滴飓風害死。
鵲鳥母親死了之後,鸓鳥陷入了一種自我封閉狀态。
它不願意再振翅飛翔,甯可把巢搭在地上,每日就是躲在巢中,甚至不出去覓食了。
也是因爲它陷入了自我封閉,導緻它栖息這片林子開始彌漫起水汽。
馮識辛看到這裏,也是在心裏不禁歎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與此同時,馮識辛也終于進入到鸓鳥的心靈。
鸓鳥不愧是擁有異獸血脈,它的心扉是自然敞開,使得它天生獲得動用心之力的能力,隻不過心扉天生敞開也帶給鸓鳥極大負擔。
所以鸓鳥才會自小身體孱弱,很長時間裏都需要依靠鵲鳥母親照料喂養。
不得不說,這隻鸓鳥是幸運的,如果不是鵲鳥母親那份母愛,或許它早已經被趕出了巢,隻能是在殘酷的環境下自生自滅。
進入鸓鳥心靈,馮識辛發現鸓鳥心靈果然與人完全不同,鸓鳥的心靈很狹小,而且其中并沒有很複雜的思維和情緒。
因而“心我”投影一眼望過去,很快發現潛伏在鸓鳥心靈的污濁。
顯然,鸓鳥這種擁有異獸血脈,心扉自然敞開,非常适合污濁寄生潛伏。
甚至此時鸓鳥心靈中那一小團污濁,已經開始悄悄汲取鸓鳥心靈中力量,慢慢再壯大自己了。
馮識辛既然已經發現,那肯定是不可能輕易放過。
心我投影瞬間化爲一柄利刃,直刺向那團污濁,非常幹淨利落将污濁攪碎。
攪碎那團污濁後,被污濁所聚攏的情緒幾乎是瞬間迸發。
不過馮識辛已經有了經驗,他迅速用“心我”投影對迸發情緒進行疏導。
梳理完畢,馮識辛的心我投影退出鸓鳥心靈。
醒過神後,馮識辛看向身邊董甘怡點點頭。
董甘怡立刻手捏法訣,施展出甯心術。
一滴水珠在董甘怡指尖凝結,然後被她很小心一指一點,水珠滴入鸓鳥的心靈中。
水珠滴入産生波紋,在鸓鳥心靈擴散,鸓鳥心靈獲得了一份安甯。
也是在這種安甯中,鵲鳥母親死留在它心中陰影被消磨了。
鸓鳥兩隻腦袋揚起,同時發出了悲鳴叫聲。
那是它最後向母親發出的愧疚與思念之聲。
鸓鳥心靈中潛伏污濁清理,鸓鳥的心結也算是解開,它重新振翅飛起來,兩個腦袋分别向馮識辛和董甘怡名叫感謝。
聽到鸓鳥的感謝,馮識辛和董甘怡相視而笑。
馮識辛說:“不用客氣的。”
董甘怡則說:“你如今還不能很好掌握力量,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們回去,暫時居住在識辛他寵物診所,我們可以教授你如何掌控自身力量。”
鸓鳥的兩個腦袋同時點頭,明顯是非常樂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此刻在鸓鳥心中,它還是接納了馮識辛和董甘怡。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爲伏在馮識辛肩頭上的虬。
它明白,虬和它一樣都算是異類,因此它覺得自己和虬才是朋友。
在馮識辛他們沉浸在喜悅中時,突然林間傳來一聲冷哼。
當馮識辛和董甘怡心頭一驚,馬上擡起頭循着聲音看過去。
看到一個穿着粗布短衣短褲、披頭散發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林子的不遠處。
馮識辛和董甘怡立刻嚴陣以待。
面對馮識辛和董甘怡的嚴陣以待,對方緩緩擡起頭來,在披散如同雞窩般頭發下,是一張仿佛許久不曾清洗髒兮兮的垢面。
雙方沉默片刻,對方首先開口:“你們修仙協會的家夥,就是喜歡假惺惺的,好像是你們做了什麽好事,但實際上你們的做法根本就是在幹涉自然,萬物自然都有其自身規則。
我們即便是修仙,也應當遵循這份規則。
就如同這隻怪異的鳥兒,我早已經發現了它的與衆不同,但我一直沒有幹涉它的成長,如果它挺不過去,那是自然的選擇,如果它被污濁侵蝕了,那時我隻需要出手将其斬殺便可。”
聽到對方的這麽一番話,馮識辛和董甘怡面面相觑。
隻是一瞬間,兩人心中都已然猜到,對方應該是獨善派修仙者。
馮識辛再次看向對方,然後開口說:“殺戮并不能夠解決問題,你既然也是修仙者,你應該很清楚,修仙的過程乃是修心,要明辨善惡,去惡從善,才是修仙者正途。”
蓬頭垢面的人頓時笑起來:“哈哈哈,明辨善惡?去惡從善?何爲惡?什麽又是善呢?你們以爲你們這樣便是善了?那隻怪鳥振翅飛翔時,殺掉了悉心照料撫養它的母親,又是不是惡呢?”
對方的這番問話,把馮識辛和董甘怡一下子給問住了。
見到兩人不吭聲,對方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怎麽樣?說不出來了嗎?”
但緊接着,馮識辛卻義正言辭地說:“不,鸓鳥殺死鵲鳥母親并不是惡,那隻是無心之失而已,并非是它心中有惡故意爲之,你不要在這裏混淆視聽。”
蓬頭垢面的人又一次擡起頭,盯着馮識辛上下認真打量起來。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伏在馮識辛肩頭的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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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