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此時已經暈了過去,拉爾夫見自己讨不到口頭上的便宜,啐了一聲,怏怏地帶着自己的手下離去。
女仆想将自家主人扶回屋,但人昏迷後,因爲重心不穩的關系,會變得異常沉重,她根本沒有辦法把一個百來斤的人抱起來。凱爾見狀,不顧對方渾身的膿液,還有那股直沖鼻孔的酸性惡臭,直接将人抱了起來,擡進房間之中。
看着少爺身上的剛有點好轉的膿瘡,被打得幾乎全部裂開,那些青黃色的膿液不停地溢出,女仆看得直流眼淚。
作爲聖女,艾瑪對着約書亞使用了治療術,但效果并不明顯,因爲她沒有辦法像梁立冬那樣,可以暫時性地打破恒定在約書亞身上的因果律,不過即使如此,約書亞的的氣血也有了明顯的好轉。
“不将根源切斷的話,無論做什麽都沒有用。”梁立冬斜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他說道:“這是傳奇型的因果律,一般來說,除了傳奇等級的人物,幾乎不可能解除這個可怕的詛咒效果。”
其它三人忍不住驚訝起來,連連吸着冷氣。凱爾驚訝之餘問道:“這兩人怎麽惹上了傳奇級的人物,而且傳奇級的人物怎麽可能會跟一個小家族較真?”
作爲世家之女的愛麗絲也是連連點頭:“這不太合理,傳奇人物的地位且不說,如果陶特家族真的若上他們,要麽就是當作被螞蟻挑釁了。懶得回應,要麽就是揮揮手把小家族滅掉,就和踏平一個螞蟻窩那麽簡單。他們何必将傳奇型因果律加血在幾個小人物的身上。”
對此梁立冬解釋道:“我不認爲是‘人’的原因,我認爲是物的原因。或許陶特家族不小心撿到了什麽上古遺物之類的……在騎士小說中。上古遺物有莫大威能,撿到了就能實力大增,或者對家族極有裨益,但實質上,幾乎所有的上古遺物都設有封印,或者下有詛咒。”
聽到這話,女仆突然‘啊’地叫了起來,然後她說道:“三年前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們陶特家族确實是從外面撿回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手環,很漂亮,但是我們家族的老主人們利用魔法檢測過,那隻是普通的寶石手環,現在想像,我們陶特家出現怪事,确實是從那個手環被撿回家裏不久後開始的。”
衆人都是一愣,其它三人都将視線投到了梁立冬的身上,特别是艾瑪。她對梁立冬越發疑惑起來。
梁立冬隻是就着自己的直覺猜測,但沒想到,真的說中了。他說道:“那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那件首飾。”
女仆點點頭,她去了地下室,把手環拿了上來,放在桌面上。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寶石手環,外側和内側都有着奇特的花紋。艾瑪看了一會,搖遙頭,愛麗絲過了會,也搖遙頭。她們兩人都沒有從這手環上感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魔力波動。
梁立冬将手環拿了起來,仔細看了會。說道:“這是祖則王朝的物件,而且還是大貴族的陪葬品。”
“你怎麽知道?”艾瑪好奇地問道。
梁立冬的手劃過手環的外側:“這些花紋是祖則王國的文字。外側寫着‘獻給我至愛的兒子,我悲慘的兒子’。内側寫着這個家族的名字‘偉大的,僅次于皇室的家族,青風的克洛甯’。”
艾瑪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居然還懂得祖則王國的文字?”
“略懂。”梁立冬将手環放在桌面上:“這手環很值錢,光是這麽好品質的綠寶石就足夠賣出高價,而且它還是上個王朝遺留下來的古董,價格更是要番上幾番才行,怎麽也得賣上百來枚金币。”
“你們都已經快餓得沒有飯吃了,但是爲什麽之前不把這個手環賣掉?”梁立冬極是好奇地看着女仆:“别告訴我,你們隻是忘記了而已。”
女仆苦着臉說道:“少爺不讓,态度很堅決,或者這手環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也說不定。”
“意義很大,這手镯是母親最喜歡的東西,她常帶在身上。”這時候約書亞醒了過來,他掙紮着坐起身子,說道:“閣下,我相信這镯子沒有問題,否則我母親早出事了。”
“這手環确實沒有問題,但不擔保挖出這手環的地方沒有問題。”梁立冬歎氣說道:“祖則王朝的人對于死亡很看重,他們的陵墓都有強力的魔法結界,甚至是詛咒保護。一個僅次于皇室的大家族,其兒子的殡葬品,我相信多多少少都會設置一些奇特的魔法,以用防止後人盜墓。”
房間内很是沉默,愛麗絲悄悄地站到了凱爾的身邊,艾瑪則的視線則在一直在打量着梁立冬。
過了會,約書亞終于說話了:“是采石場,我們家族的采石場挖了一個奇怪的棺材,那裏面隻有一具屍體和這個手镯。”
“我就知道。”梁立冬呵呵冷笑了兩聲:“死人的東西也敢随便亂動,也不知道該說你們陶特家族太厲害了,還是小瞧了祖則王國的魔法造詣。這麽說來,我買這采石場完全是虧了,裏面有個傳奇級别的死人,誰敢進去采石礦啊。”
約書亞的眼中帶着幾分羞愧,或者是因爲心情激動的關系,青黃色的膿液又從他的臉上掉下來兩滴:“我們并不知道那是詛則王國的陵墓,還以爲隻是普通人的墳墓而已。我們家族的礦工将棺材的屍體扔到一邊,然後從棺材中找出了這個手環,接下來沒過多久,我們家便出事了。”
“其實我們也隐隐約約猜到有可以是那個棺材的原因,也請光明神殿的人進去驅邪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雖然之後沒有人再被吸血,但我們都染上了這種可怕的瘟疫,他似乎隻認準了我們家的血脈。外人就算不小心沾上了,也很容易治愈。唯獨我們……”
凱爾在一旁插嘴道:“老師,這麽說我們隻要破壞掉那個棺材,或者那具屍體,就應該可以破除了這詛咒吧。”
看得出來,凱爾又是善心發作了。
梁立冬點頭:“理論上确實是如此。”
這時候女仆突然跪了下來,她神情激動地說道:“幾位大人,求你們一定要幫幫少爺,他太可憐了。如果治不好這病,那麽我們陶特家族的傳承就要斷了。”
勇者小隊的其它三人都将期待的視線移到了梁立冬身上,等待着他的決定。
本來梁立冬想拒絕的,因爲他不敢保證如果他們牽扯進這件事中,會不會也遇上同樣的問題。但這時候任務系統突然彈出了一個系統消息。
分支任務:幫助陶特家族清楚恒定型因果律。
這個任務是紫色,也就是所謂的精英任務。精英任務難度并不算太高,比起史詩任務來差得很遠,中間還隔着一個傳奇任務。
既然是精英任務,那确實可以幫忙,畢竟現在梁立冬還進行着一個史詩任務。相比之下,精英任務的難度完全就是小意思。
而且精英任務給予的人物經驗,也确實不錯。說不定會有些其它的意外收獲。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采石場那裏看看。”梁立冬點頭答應了。
凱爾哈哈開心地笑了一聲,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在看到這主仆如此可憐之後,早就存了幫助他們的心思。
一小時後,陶特家族的采石場……現在應該改名爲貝塔的采石場,因爲現在陶特家的莊園已經易名。某種程度上來說,就算沒有分支任務,梁立冬也得把采石場裏的東西給幹掉了。如果想快速回籠資金。他必須得把這采石場運作起來,然後把石料賣給正準備建造大型神殿的光明女神教。”
采石場是在地下。這是一片地下石礦。
梁立冬走在最前面,因爲他有着真實視野。就算沒有照術明,他也能将前方的道路看得清清楚楚。
礦洞中彌漫着一股石料的青漆味,并不算太刺激,但不好聞。
石場已經被挖得很深,他們走了十幾分鍾,也沒有見底。愛麗絲似乎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她走在凱爾的身後,緊緊地扯着自己意中人的衣袖。艾瑪則表現得很淡定,她反而很有興趣的左看右看。
艾瑪知識很豐富,但她豐富的知識和經驗,一般都是來自預言術幻境中。如果預言術幻境中沒有出現的東西,她自然也是不了解的。像現在這樣的地底世界,她就沒有幻境中見到過,因此特别好奇。
四人又走了十幾分鍾,終于找到了約書亞所說的那個棺材。
找到了目标自然會讓人高興,但眼前的狀況卻讓他們根本高興不起來。
一個散發着微光的棺材,然後棺材旁邊有很多的黑色幹屍,從這些屍體的衣着新鮮度來看,他們應該沒死幾年,這些人想必應該就是約書亞口中所說的失蹤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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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些幹屍的旁邊,有一具骷髅。
這具骷髅能動,它找抓着一條幹屍的手臂,正在咯吱咯吱地嚼着,就像是在嚼甘蔗一樣,時不時吐出一些碎骨。
他聽到梁立冬等人的聲音,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正面‘看’着四個不速之客。
骷髅的眼洞中,有兩團白色的靈魂之火……比梁立冬見過所有骷髅兵都要明亮,甚至能和骨龍的靈魂之火比肩。
“你們是什麽人?”空氣微微地震動,然後演變成祖則王國的通用語。
這樣的語言其它三人聽不懂,但梁立冬能。
他有些驚訝,這是一具有智慧的骷髅,像這種有思考能力和理智的不死生物,實力一般都很強。
“來打破恒定因果律的人。”梁立冬看着對方眼洞中的靈魂火焰,問道:“陶特家族那些古怪的因果律詛咒,想必都是你的傑作吧。”
“是我,但又不是我。”骷髅走了過來,它的身上沒有一絲的邪氣:“我叫林肯-克洛甯。我記得我應該死于敵方家族的偷襲,但我現在又活了過來,可是我的身體卻有些不對勁。我不由自主地想吃些肉,而那些肉被我吃了後,就消失了,而我能得到極其微弱的能量。”
他揮舞着手中的幹屍手臂:“我知道我吃這些東西很讓你們困擾,但我實在是餓了,抱歉。”
愛麗絲蹲到一邊吐去了,看着一個骷髅在吃幹屍,一般人都受不了。艾瑪小臉發白,而凱爾臉色發青。
梁立冬表現很正常,他對這個骷髅的來曆不感興趣,他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情上:“爲什麽說恒定因果律是你,又不是你的手筆。”
“與我有關。”骷髅眼中的靈魂之火冒了一下:“但不是我做的,而是我的父親。他爲我設下了相當強力的魔法陣,這個陣法會在我死後幾百日内啓動,如果有盜賊者敢來偷我的陪葬品,它就會施放一種奇特的能量,将附近的人吸引到棺材附近自盡,然後死者的血肉地化成精神能量,被棺材吸走,用來喚醒已經死亡,變成骷髅的我。”
“那些膿症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陣法被破,殘留下來的魔力就會施展一個魔法,詛咒盜墓者全家不得好死。”骷髅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自責:“這事不要怪父親,他也隻是想讓我在地下世界中活得更舒服一些。”
“而我在這裏等你們這樣的勇敢者已經等了快兩年了,好在你們來得及時,否則再過段時間,吃完了這些屍體後,我就會狂性大發……來吧,你們把我殺掉吧,最後用光明系魔法,那樣死得快些,我也不會這麽痛苦。”
“殺掉你?你爲什麽一心求死?”
梁立冬有些無語了。
而骷髅卻說道:“我本來就是死人,回歸冥界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就沒有打算複活。死後的世界很美好,活着對我來說才是一種痛苦。”
“那你爲什麽不自己自盡?”梁立冬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