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許是阿紫和邊牧相處久了的緣故,這群人裏除了立冬以外,隻有她和黑風的關系最是密切。自打雙方交火到現在,始終沒有見過黑風的影子,阿紫有些擔憂的低聲呼喚着。
砰!砰!
随着兩聲槍響,犬吠嘎然而止!
阿紫抄起一旁的步槍,瘋了一樣沖出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不等她看清敵人位置,一束火光便從暗處亮起!完全是平時訓練養成的條件發射,阿紫矮身向側面滾倒,等她耳中聽到槍聲時,臉頰上已早被炙熱地彈道犁出一條深溝。借着翻滾倒地的姿勢,阿紫迅速調整好射擊狀态,右手食指飛快扣動扳機,一串火舌将昏暗的船艙照亮。遠處向她射擊的敵人,在一聲慘呼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出現。
阿紫趴在船艙冰冷地地面上,她正想移動雙臂匍匐前進,左肩頭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劇痛。房間裏其他人幾乎是在阿紫沖出去的一瞬間,也都各自拎起武器尋找合适的掩體,進入了戰鬥狀态。
“阿紫,你怎麽樣?”許久都未再有槍聲傳來,查容霜這才低聲問道。
“問題不大,就是肩膀好像被流彈擦傷了!”阿紫艱難地向船艙另一側房間裏爬去,這也是她被立冬着意訓練出的本能反應。
耳畔響起呼呼地風聲,此時立冬像隻迅捷地黑豹一樣,幾乎手腳并用地從其他通道快速繞至敵人背後,瞳仁中由于憤怒和仇恨而充滿血絲,竭力搜尋着近乎藏身于黑暗中的敵人蹤迹。
粗重地喘息聲從不遠處傳來,立冬并沒有第一時間過去查看,他現在必須确認周圍再沒有其他敵人的存在!蹑手蹑腳地摸進樓梯,十分小心謹慎地探頭向更加黑暗的機庫望去,迎面除了一陣陣寒冷的海風從遠處豁口灌進來,立冬再也聽不到任何敵人的腳步聲,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摘下兩枚從死後手裏要來的手雷,非常快速地布置好陷阱,這才又悄無聲息地潛回下層船艙裏。
懷裏緊緊抱着黑風屍體的阿紫,坐在通道一側低聲抽泣不止,渾然不顧臉頰和肩頭上的傷口,此刻還在涓涓流出鮮血。蹲在她旁邊的莫查臉上也滿是血迹,右手不停摩挲着黑風已經漸漸冰冷的屍體,大滴大滴的淚水不住滾落。
躺在船艙地面上的敵人,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浸泡在血水中,雙手用力掐住自己的喉頸,滾燙腥紅地鮮血從指縫中向外噴湧,可能幾分鍾以後,也可能是下一秒,金發男人便會由于失血過多導緻休克,直至最後徹底變成一具屍體。
“這個混蛋不行了,要不要給他個痛快?”周小樂終歸還是一名醫護工作者,見到面前将死之人的慘狀,不免動了恻隐之心。
金發男人好像能夠聽懂周小樂在說什麽,本已有些混濁的眸子竟亮了幾分,慘白的臉頰上現出殷切之意,似乎他也希望此刻能夠速死,從而獲得解脫!
“阿紫,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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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說話的聲音,好似刀刃在鐵闆上刮過一樣,讓人聽着渾身都感到毛骨悚然!“把手腳砍掉,讓它變成一具死不了,活不成的喪屍,永生都替無辜死去的人贖罪!”金發男人眼中的光瞬間消失,兩隻手也緩緩地失去力氣,滑落到地面上。
一陣慘嚎聲從房間裏傳來,聽到聲音的立冬幾乎是飛撲着跑了過去!此時老陳還在床上昏睡不醒,而最後一名敵人也被關在了那個房間裏。其他人剛沖到近前,便被從房間裏退出來的立冬攔住去路,他神色如常地說道:“大家抓緊時間把補給和彈藥清點出來,我們連夜開車離開這裏!”
直至所有人将東西整理完畢,房間裏的慘嚎聲才總算隐匿進黑暗之中。雙手不停搓揉床單的老陳,臉色平靜至極,他最後用床單一把抹掉臉上的血點,才有些頹喪的點燃一支煙,無聲地走到立冬身邊。
“敵人是從飛行甲闆上突襲進來的,沒準甲闆上會有直升機!我現在上去看看,無論情況如何,等我回來大家就立刻出發!”煙頭的火光在老陳臉前猛地一閃,随後他便将香煙踩滅,腳步飛快地沖向通往甲闆的樓梯。
螺旋槳轟鳴聲撕碎寂靜的夜空,老陳駕駛直升機的技術明顯十分熟練,并不像立冬駕駛的直升機一樣,在空中搖搖晃晃,似乎随時都有墜機的危險。冷寂空曠地沙灘上,此時已經無法看到喪屍的一點蹤迹,唯有潮汐仍舊不知疲倦地洗蕩着剛剛出現的散亂腳印。
“喂!等等我們!混蛋,該死的!喂!我們需要幫助!”
“法克!尼克勞斯,能不能閉上你的嘴!你再喊下去,屍群就會把我們所有人吃掉!”
一頭酒紅色短發的青年,全然不顧長期在船上颠簸的辛苦,像隻發瘋的狒狒一樣,呲牙咧嘴地撲到呵斥他的人身上,不旋踵倆人便在沙灘上扭打起來。
“兩個白癡,在船上苦頭還沒吃夠嗎?”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黑人壯漢,将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一手一個擲了出去。平時這種程度的體力消耗根本不在話下,可現在黑人壯漢卻有些吃力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氣。這艘貨輪本來有五十多名幸存者,他們足足在大海上漂泊了四個多月,才終于遠渡萬裏來到這塊大陸。在遠離大陸架的海域裏,還有無數艘大小船隻在随波飄蕩,而它們的目的地也和貨輪一緻,甚至有些體積較小的船隻,已被擱淺前的貨輪撞翻海底。
轟!轟!轟……
猛烈地爆炸聲從擱淺在海灘的航母船艙裏響起,沖天而起的火光,瞬間将海灘上的黑暗夜色驅散開去。直至此刻,黑人壯漢和他的六個同伴,才終于徹底看清楚,綿延千米的沙灘之上,并不是隻有他們這一夥幸存者活着登陸。
“快看!沙灘上有輛車!”黑大個的一名同伴驚呼道。
很可惜,他并不是唯一一個發現越野車的幸存者,這片沙灘百多米範圍内的八九隻小團隊裏的成員,幾乎相繼或低聲驚呼,或高聲大叫,全都不顧一切地向越野車沖去。完全不用任何人多說廢話,大戰隻是眨眼間便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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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費時間最短的團隊,也耗時将近兩個多月,才勉強在燃料耗盡前,控制着船隻來到這片海域裏。而距離遠耗時長的團隊,有很多壓根就沒有挨到可以登陸的機會,便長眠于深海之中。所有幾經周折才僥幸登陸的幸存者,沒有誰的日子好過,營養不良已算幸運,餓得皮包骨的大有人在。與之相反,當然也有抛卻人性底線的人,依靠同伴的獻祭活了下來,當他們登陸以後,雖然因此陷入孤苦無依地境地之中,卻憑借着相對良好的身體素質,更快地适應了新一輪的優勝劣汰法則!
零星槍聲根本不足以震懾住眼紅的幸存者,嘈雜而又混亂地各種語言響成一片,沙灘上的人群中,腿腳靈便地沖在最前面,和其他非自己團隊的人,去争奪越野車的歸屬權!
黑大個心裏有些暗暗後悔,剛才自己不應該浪費體力,去勸阻兩個白癡同伴的無謂争鬥!以至于本來他明明有機會第一個控制住越野車,卻因爲體力漸漸不支,而被後來居上的另一個黑人兄弟反超過去。
“朋友,能不能帶我一起離開?”黑大個看到和他膚色相同的同胞,興奮地用本國語言大聲懇求道。
若不是航母上的烈焰十分耀眼,幾乎沒人能夠看清楚,駕駛室裏面坐着的黑人兄弟。他表情看上去像是沒有聽懂黑大個說什麽,也或許根本毫不在意!雪白地牙齒開阖之際,臉上似乎露出十分嘲弄地笑容,越野車便如風一般從黑大個身邊駛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圖。
黑大個身邊站着八個膚色各異的幸存者,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他們應該也是各自隊伍裏,體力相對更好,也更有機會争奪到越野車的人。此刻,所有人都隻能徒勞地癱坐在沙地上,呼呼喘着粗氣,盡管他們膚色各不相同,但是臉上表達出來的情緒卻都一樣,那便是絕望和憤恨!
駕駛越野車的黑人兄弟大概興奮過了頭,在折返回同伴身邊的路上,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撞翻好幾個完全陌生的幸存者,這種非常不明智地舉動,似乎進一步加深了幸存者們之間的戒備和矛盾。
當越野車再次将一名老人撞翻後,任憑黑人兄弟如何狠踩油門,車輪也沒有任何反應,排氣筒突突突噴出了幾縷黑煙,圍聚在越野車四周的幸存者漸漸增多,沒有一個人臉上表情不是猙獰可怖地,也沒有一個人的眼神是和善的。
犯了衆怒的黑人兄弟被人群拖下車,而在遠處等待他凱旋歸來的同伴們,則默默撇轉頭沒有任何動靜,身影漸漸消失在遠離海灘的黑夜之中。
山崖小道上,一隻噬人屍将墨鏡輕輕架在鼻梁上。假若不是奧斯頓一行人臨時起意,偏要去航母上面尋阿紫她們的晦氣,那最後這一隻噬人屍,便決計無法僥幸逃生。
炙烈地火焰晃得噬人屍眼中瞬膜飛快地閃動,即使将雙眼藏在墨鏡後面,它還是無法直視火光。上下牙床分别有兩顆獠牙交錯咬合,噬人屍褪去末端指節皮肉,突變出來的利爪摳進岩石中,嘴角微微上揚。
“這麽多新鮮獵物送上門來,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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