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沒燃料了……”女人聲音冰冷,嘴裏吐出五個字。
“美女,外面還有一輛側翻的悍馬,估計裏面會有燃料,我們可以把油箱裏的汽油搞出來,車不就能開了嗎?”老許躲在監倉門後,手指側翻在門前的悍馬車,向女人提出建議。
“你有工具嗎?汽油怎麽取出來?”女人冷冷答道。
“你車裏有軟管和瓶子嗎?我可以想辦法把汽油搞出來!”老許還在堅持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被困在,沒有大門封閉的監獄裏。
“軟管有,可車裏沒有容器。”女人似乎也被老許說服。最初她想到監獄尋求幫助,或者尋找些防身武器。先前,之所以過門不入,正是因爲看到監獄裏的慘烈景象,才不敢貿然闖入,尤其車裏還有三個廢材。此刻,躲在監獄裏,也是無奈之舉!任由沒有燃料的汽車,在路邊抛錨,絕對有死無生。
“我去把車開過來,焦陽,你把悍馬車油箱蓋撬開!美女,你有手槍,在這掩護我們,同時幫我照看點她。”老許開始布置行動計劃,把手指向靠在牆邊的江漫,信心十足的說道:“不用十分鍾,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
女人臉上現出一絲猶豫,對于三個陌生人,她始終沒有放下戒備。如此危機關頭,中年男人竟想獨自去開她的車,這不得不讓女人懷疑他的真實動機。
“你别猶豫了!時間緊迫,昨天一場暴雨過後,喪屍好像發生些變化,移動速度比以往快很多!或許,它們現在已經追到監獄附近了!”看出女人臉上的遲疑,老許鼓動如簧巧舌,想讓她快點把車鑰匙給自己,“我和焦陽都不會使用手槍,隻能依靠你掩護我們!如果沒有成功,我倆也能有命逃回來!事不宜遲,你一定要相信我!”
遠處隐隐傳來嘶吼聲,猶如戰場上響起了催命的号角般,迫于形勢的威壓下,女人額角已開始流下冷汗,當她将鑰匙遞給老許時,冷冷說道:“如果你敢騙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你算這筆賬!”
卡宴車在監獄大門位置,調轉車頭,緩緩倒入監獄大院,停在悍馬車側面。焦陽從老許手中接過軟管,一頭插入已經撬開的油箱裏,另一頭含在口中,用力吸氣。由于沒有掌握好力度,汽油倒灌進焦陽嘴裏,嗆得他不住咳嗽、幹嘔。
幸好,悍馬車側翻以後,油箱的高度超過卡宴車,湛清碧綠的汽油,順着透明軟管,緩緩注入卡宴車的油箱裏……
太陽已然落山,厚重地雲層将月光完全遮住,監獄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老許坐在駕駛室裏,嘴上叼着最後一支香煙,雙手緊握方向盤,兩隻眼睛睜得老大,盡管看不清前方物體,仍然在努力地觀察監獄大門,提防被喪屍堵住去路。
焦陽提心吊膽的,站在悍馬車旁邊,右手始終緊握卡宴車門把手,以便他随時可以開門上車,生怕被老許無情抛棄。焦陽左手輕拍車門,提醒老許油已加好,卡宴車遠光燈突然亮起。
兩條光柱驅散開,監獄大門周圍的黑幕!驟然見到眼前景象,老許嘴裏剛點燃的香煙,差點掉在腿上。喪屍似乎有趨光性,在車燈照射到它們的瞬間,正在監獄大門附近晃悠的喪屍們,雙眼齊刷刷朝老許望去,随後嘶吼聲再次響起,屍群發狂一般,開始向卡宴車飛奔而來。
黑暗中,聽到焦陽輕拍車門的響聲,女人彎腰将靠在牆邊的江漫扶起來,剛把她的胳膊搭上自己肩頭,就聽到卡宴車發動機啓動的聲音。心裏剛想責怪自己多疑,不好的預感,卻突然襲上心頭!‘倒車指示燈爲什麽沒亮?’女人心中念頭尚未轉完,她的第六感就非常準确地給出答案!
發動機轟鳴聲驟然提高,右手緊握車門的焦陽被巨力拖倒,在地上連滾數圈,差點一頭撞進喪屍懷裏,哀嚎着從監獄院裏往回奔,大聲叫嚷道:“神仙姐姐,救命!快救救我!”
事已至此,女人一把将江漫甩到一旁,也不管有沒有撞傷她,舉槍就瞄準卡宴車的後輪。可惜天色太暗,加之倉皇間,控制不好準頭!子彈在堅硬地水泥地面上,濺起一串火星,卻沒能射中目标。
這一槍彷佛滾燙的油鍋中,突然被潑入一盆冷水,監獄圍牆外的喪屍,也全都被驚動,争先恐後地向院裏湧來,與卡宴車正面撞到一起。
砰,砰,砰的聲音,響個不停,卡宴車險些被撞倒的喪屍攔住去路!老許雙眼通紅,嘴裏的香煙早已不知去向,踩住油門的右腳,幾乎要踹進油箱裏。卡宴車發動機瘋狂地嘶吼着,終于從滿地喪屍的監獄裏,奪門而出!車窗全都被喪屍敲碎的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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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留下後面徒勞追趕地屍群……
“趕緊幫我一起把倉門關上!”女人連續兩槍,将兩隻纏住焦陽的喪屍放倒,天色太暗,兩發子彈幾乎都是擦着焦陽的身體飛過,吓得他褲子全都濕透。跌跌撞撞地沖回監倉裏,兩人合力,一起将監倉大門從裏面反鎖上!門外的喪屍仍舊沒有放棄,大門被撞得咚咚直響,大片灰塵從頭頂撲索索落下!若不是修建牢固,恐怕,此時大門已經轟然倒塌,将兩人砸扁!
“我就知道!我tm就知道這孫子靠不住!made,太沒有人性了!虧我還救過他一命,真tm是個忘恩負義,恩将仇報的狗雜碎!”再次逃脫險境的焦陽,顧不上兩條褲腿還是濕漉漉的,在原地不住跳腳,大聲咒罵着老許。
女人雙眼視線穿過警衛室的玻璃,注視着卡宴車消失的方向,此時,她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千算萬算,還是自己太善良,輕易相信老許的鬼話,才讓自己陷入絕地,‘如果這次能夠活下來,我以後絕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許懷中,你給我等着……’銀牙緊咬,女人眼圈中泛起霧氣。能夠活到今天,她已然遭遇過很多磨難,但性格堅毅的她,卻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而現在……
撲通、撲通之聲,在嘈雜的嘶吼聲中,極難分辨。
當一隻沖到警衛室窗前的喪屍,頭上突然暴起的血霧,被女人無意間發現後。她才注意到,似乎有誰正在某處黑暗的角落裏,向喪屍開槍射擊!
躲在監控室的立冬,從緊閉地窗簾縫隙裏,全程目睹了事發經過。由于監控室所在的這棟樓,剛好位于監倉東側,卡宴車燈亮起時,立冬一眼便認出車上的老許,許懷中!‘這狗東西,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冷血無情了?長相看起來憨厚老實,原來也是個殺伐果決地狠茬子,我還真差點看走了眼!不過,按照當時的情形來分析,老許倒也間接救他們一命。扛一個昏迷的人,想要在喪屍将監獄大院徹底擠滿前,坐上車逃走,時間絕對來不及。除非,把昏迷的家夥,扔在院裏,吸引喪屍們的注意力,另外兩人才有機會一起坐車逃走。恐怕,老許也是看準這點,才有這樣的舉動吧?誰說得準呢?如果,他再開車回來,想辦法營救監倉裏的人,那老許的底線可比我高太多了!假若換成是我,估計你們幾個就要自求多福咯……’心下這般想着,立冬雙眼瞳孔驟然緊縮,他也發現喪屍群裏,正有喪屍悄無聲息地倒下,‘消聲器?狙擊鏡?哨樓?靠!老子就說嘛,怎麽可能有人,會無聊到用鏡子反光,來幹擾我的視線,真有獄警還活着!這些悄無聲息倒下的喪屍,都是他的傑作了!’自己先前的判斷得到證實後,立冬不免有些得意,忽然又想到,‘這家夥槍上裝配的是夜視瞄準鏡,還是熱成像瞄準鏡?難不成,這些半死不活的喪屍,也有體溫?’
滋啦、滋啦……
“朋友,熱鬧看夠沒?”黑暗的監控室裏,不知放在何處的步話機中,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心裏正在想事的立冬,被突如其來的男人聲音,吓了一跳。随即,臉上又現出喜色,能有如此強力的支援出現,對他來說,絕不是壞事。摸着黑,将強光手電筒的光線調至最低亮度,以免被院子裏的喪屍發現!監控室在一層,若是被外面的喪屍發現這裏有人,立冬和昏迷的李昭都得玩完。
從監控台上抓起步話機,按住通話按鈕,立冬輕聲回道:“你是獄警?”
“嗯,我是。你是幹什麽的?爲什麽來這座監獄?和你一起的人呢?”
立冬又把編好的身份,如先前對監控室裏的人一樣,對步話機說一遍,随後又問道:“這監獄裏隻有你還活着嗎?其他人呢?和我一起的家夥,叫李昭,你認不認識他?”
“我也不清楚還有多少人活着,不過監倉裏的犯人都逃了。李昭?就是身邊跟着一條警犬的那個男人?”
“對啊,他以前是刑警,沒少往你們監獄裏送人,現在是個私家偵探。他已經發燒昏迷了,正和我一起在監控室裏躲着呢。”立冬在努力和對方套近乎,希望可以得到獄警幫助,‘他要是能送我點趁手的武器,老子就可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想到這,立冬心情變得大好。
“老李?他沒事吧?你倆好好躲着,别露面。另外,我記得,在監控室的抽屜裏,好像還有我們班長,半個月前買的感冒藥,應該還沒過期。替我照顧好老李,謝啦,朋友!”
“千萬要保持安靜,切記!”随後步話機裏,便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你小子命真硬!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用力掰開李昭嘴巴,将感冒藥塞進去,立冬又往他嘴裏倒些水。昏迷中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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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喉嚨微動,感冒藥混合着礦泉水,一起喝進肚裏。旁邊的黑風,見立冬沒有威脅主人的舉動,也就沒再露出利齒恐吓他。等立冬将李昭放在并排擺放的椅子上以後,黑風湊到李昭身邊,趴在地上,默默地守護他。黑暗中,李昭身旁,不時閃過幽幽亮光……
‘這群瘋子不要命了嗎?你們不想活,也别tm來害我啊?’此時,坎離将全身緊緊貼住武器庫房頂,大氣也不敢喘。四周已被喪屍團團包圍,一個個正仰起頭,不停用鼻子嗅探,尋找着獵物的蹤迹。由于智商不高,它們并不知道,獵物就在頭頂不過三米的位置。當監獄大院傳來第一聲槍響時,坎離便發覺事态不對,幸好附近圍牆下,有一架梯子,才不至于讓他無路可逃。當他堪堪爬上房頂,腳下的梯子,便已被喪屍們撞翻。坎離現在隻能望洋興歎,暗責自己實在貪心不足,悔不該爲尋找什麽武器彈藥,再次冒險折返回監獄,‘我怎麽這麽蠢?都已經逃出去,爲什麽非要回來?這不是自找苦吃嗎?淦!’
大門外,撞擊仍舊未停!女人和焦陽一起擡着江漫,将她放在警衛室的桌子上。
“神仙姐姐,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下去,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焦陽聲音有些腼腆,弱弱的問道。
沉默半晌,女人冰冷的聲音傳來,“查容霜…包容的容,霜雪的霜……”
“容霜?”聽到這個名字,即便學曆不高的焦陽,也不禁有些汗顔,‘這姐姐面冷如冰,哪裏是霜啊?’雖然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敢亂說,“霜姐,現在怎麽辦?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去找點吃的東西?”
“我不餓……”後面話沒等說出口,肚子卻不争氣地高聲抗議!查容霜臉上不禁飄起一抹绯紅,幸好室内光線極暗,并沒被焦陽看到。
心裏暗自好笑,焦陽卻權當沒聽到,把臉湊到玻璃窗前,想要查看一下外面情況,再做下一步打算。可他剛一湊近,就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大臉,正貼在窗子外面,臉上的污血,将窗玻璃糊得一片狼藉。大臉的主人,似乎察覺到焦陽的靠近,立即張開血盆大口,牙齒磕在玻璃上,發出刺耳地聲響。
焦陽被吓得連退五六步,這才勉強站住身形,臉色已然慘白如紙,雙頰也在突突亂跳!
“你發什麽神經?湊那麽近,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嗎?”似乎因爲焦陽并未棄自己不顧,查容霜的語氣已不再冰冷,話也多了一些。
讪讪一笑,焦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沒想到這群鬼東西,會湊得這麽近!圍在外面的喪屍,不停往裏面擠,把靠近窗子的喪屍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腦袋都快擠爆了!”提到沙丁魚罐頭,焦陽的肚子,也在這時發出強烈抗議,咕噜噜叫了起來。
兩人不由相互對望,一起小聲輕笑,彼此間信任,似乎也在加深……
此刻,躲在家屬院三樓的一套房子裏,小女孩和邊牧趴在陽台上,努力朝樓下張望。她們來時,還空蕩蕩的院子裏,現在又湧進來一群喪屍,數量比起上午,明顯多出許多。
“剛才是監獄裏面開的槍嗎?難道還有人沒逃出去?”雖是和邊牧說話,卻更像在自言自語。小女孩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什麽話都要和邊牧說兩句,哪怕邊牧根本聽不懂她說什麽……
“四樓樓梯拐角位置,還有兩隻喪屍沒走!也不知爲什麽,它們竟然沒有被樓下亂糟糟的聲音吸引下去,離開這棟樓?”小女孩摩挲着邊牧毛茸茸的大腦袋,苦思冥想,該怎麽才能引開它們,打開四樓的房門,“啊!我知道了!塞班,那個小丫頭一定還活着!這兩隻喪屍沒走,是因爲它們知道房子裏,還有活人!對!沒錯,一定是這個原因!”雙手捧起邊牧的腦袋,将額頭和它頂在一起,小女孩開心地繼續說道:“難怪,難怪!這次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救出來!塞班,你開不開心?”
汪~汪~
許是因爲清楚記得,那兩個曾被它咬過的人類,受傷以後的樣子。邊牧再沒用舌頭舔過,小女孩身上任何一處皮膚!即便現在,額頭抵在一起,邊牧仍舊沒有伸出舌頭,舔小主人的臉,它好像害怕這樣做,會害死自己的主人。所以,邊牧隻輕聲吠叫,回應着……
手電筒微弱的光線,在昏暗的監控室裏,來回巡弋。立冬在悄無聲息地,搜尋室内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
突然,牆角有一塊巨大帆布,遮蓋住的物體,引起立冬注意。此時,那塊帆布在輕輕抖動,裏面好像有什麽活着的東西,正在不停地掙紮,想要從帆布下面鑽出來……
‘我剛進監控室時,聽到的聲音,就是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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