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抓過随身攜帶的佩劍,看着童淵不斷冷笑。
早先還對童淵很熱切的華佗,此時也把臉色沉了一下,眯眼看着童淵問道:“童先生是想我舞陽幾十萬衆,又重新落入世家大族的手中,繼續過以前那種,被世家大族随意蹂躏、剝削的日子嗎?”
張繼低頭沉吟了片刻,始終想不起自己在何時何地得罪過童淵,說童淵被世家大族收買而來暗殺自己,以童淵在世間的行事風格來看,張繼又不大相信。
想不通,就直接問好了,張繼擡起頭歎了口氣,對童淵輕笑了一下,說道:“恕繼愚鈍,實在想不起何時開罪過先生,還請先生直言。
如若真是繼的過錯,繼賠罪就是,若如繼正是犯了無法饒恕的罪過,先生執意取繼之性命,先生盡管取去就是,繼雖生于人世年歲尚短,也不想身損。
可繼并不懼死。”
“使君,真人傑也。”
童淵感慨的說了一句之後,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其中強調了一下,自己不得不到舞陽來一趟的原因,其實至于要怎麽行事,童淵自己也心裏沒數,反正先來了再說吧。
聽完童淵的解釋,在場衆人都松了一口氣,重新露出了笑意,其中小趙雲更是放心了下來,繼續抱着烤雞啃的歡快。
既然事情說清楚了,怎麽也不至于性命相搏,至于到底該怎麽辦,可不在小趙雲的考慮之内。
練武之人本就食欲很大,童淵雖然不缺吃食,可也不能保證肉食管夠,所以,小趙雲對美味的烤雞還是很稀罕的。
聽完童淵的解釋,張繼沉吟了一下之後,對童淵微笑着說道:“其實,當時和袁紹戰場相逢,典韋與顔良算是各爲其主,此事過去了,也就算了結了。
既然童先生此來,還沒想好該如何行事,不妨在舞陽多逗留些時日,慢慢想就是了,平時也可以和華佗先生等人多走動走動。
童先生槍術獨步天下,偶爾有暇,如果可以對舞陽士卒指點一二的話,張繼感激不盡。”
張繼說完,對華佗隐晦使了個眼色,華佗頓時領悟,起身對童淵拱手說道:“既然童先生,要留下暫住,那就應該早做準備。
舞陽雖物資匮乏,可吃住還是不缺的,走走走,我帶童先生去看看住處,順便和童先生讨教一下健身之道,華某的五禽戲正好遇到了關鍵之處。”
童淵:“……。”我說了要留下了嗎?你這麽親熱的過來拉着我肩膀往外拖,是要搞事情啊。
不過童淵自己實在沒想好該如何行事,如果自己真敢把張繼刺殺于槍下的話,别說以後天下人會怎麽看待自己,後世之人會不會罵自己,就是自己心裏這一關也過不去。
至于和王越的恩怨,童淵在過來的一路上,聽完華佗的那一番鼓動吹噓之後,說不心動,那是假的,既然自己都起了出仕之念,再去責備王越,在道理上就有點站不住腳了。
最後童淵在華佗的拉扯中,半推半就的離開了客廳,反正處于迷茫狀态,不知道究竟怎樣好呢,這也是個不錯的台階。
最高興的其實是小趙雲,以前一直随師傅生活在山上,雖然衣食無憂,可就自己一個小孩,沒有玩伴自然難免有些寂寞。
剛才過來的時候,小趙雲看到了許多小孩,對于住在舞陽,小趙雲從心裏就願意,于是抓着自己的木槍,高高興興的跟在童淵身後離開。
王越看着童淵離開之後,來到張繼身邊行禮說道:“雖然童淵暫時放下襲殺使君的打算,不過使君以後還是應該小心爲上,盡量少于童淵接觸,更不要和童淵單獨相見。”
“無妨,以童淵這幾十年來,在民間的名望來看,應該不會是反複之人,既然我願意留他在舞陽,自然就不能在防備着他。
而且接下來,我會讓他忙起來的,人一忙起來,許多事情就記不得那麽清楚了。”張繼搖了搖頭說道。
接着對外面的随侍士卒喊道:“來人啊,去把管軍候請過來。”
王越聽完張繼的解釋,點了點頭說道:“使君心裏有數就好,大不了以後我多抽些時間随侍在使君身邊就是了,正好童淵到來之後,讓他接手教導士卒技擊之責,再加上史阿他們足夠了,而且童淵擅長槍術,而槍術更适合戰陣搏殺。”
對王越的提議,張繼在沉吟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傳訊之人腿腳很快,不過片刻,管亥就來到了客廳,來得人不隻管亥,還有很少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張霸。
張霸是特意過來請罪的。
張霸在領了斥候軍軍候之職後,由于舞陽一直沒有戰事,張繼去洛陽的時候,也沒有帶着他。
後來張霸的職責就轉成了情報人員,就是和明朝的錦衣衛差不多,不但負責舞陽之外的情報收集,也負責對舞陽所有人的監視。
張霸來到客廳之後,直接跪到張繼面前,說道:“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公責罰。”
張繼看着面前跪着的張霸,有些頭疼,這是一個很嚴肅較真的人,隻要自己以爲的事情,就會堅持下去,說請罪,就一定要讓張繼治罪的那種。
張繼皺了皺眉,對張霸說道:“今後注意收集一下江湖信息就是了,既然請罪,那就罰俸一個月,起來吧。”
聽完張繼的處罰,張霸才起身拱手說道:“謝主公輕饒,屬下告退。”
張繼點了點頭,等張霸離開之後,對一邊候命的管亥說道:“管亥啊,剛剛來了一個叫童淵的槍術大宗師。”
聽見童淵之名,沒等張繼接着說下去,管亥就驚呼道:“童淵,可是百鳥朝鳳槍的童淵,他不是隐居在常山嗎?怎地跑舞陽來了?”
“你既然知道童淵之名就好,你手下皆是槍卒,自己也慣常使用長槍,你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請教點門道出來,最好能拜他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