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賜并沒有因爲先前朝堂上的事情,就慢待了張繼,同樣禮數周全的讓楊彪把張繼的迎了進來。
分賓主落座之後,張繼直接對楊彪問道:“文先此去交州,不知是想爲民,還是爲官啊?”
楊彪顯然還帶着些怨氣,張繼從進來之後,就開始做擡頭望天狀,這時更是梗着脖子說道:“彪戴罪之身,爲民爲官,皇上一言而定即可,何須詢問彪的建議。”
“嘿”張繼冷笑一聲,頓時起身對楊賜一拱手,說道:“既然如此,算張繼沒來這一趟,打攪了,告辭。”
楊彪繼續望天,楊賜卻趕緊過來拉住張繼的衣袖,重新跪坐下之後,說道:“續孫稍安,續孫還請稍安,文先年輕氣盛不懂事,還請續孫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老家夥這是徹底不要臉了,楊彪明明比張繼大了一倍還多,卻硬是說成好像張繼的晚輩一樣。
“年輕氣盛嗎?”張繼怪異的看了楊彪一眼,說道:“也是啊。”
張繼的一眼,徹底讓楊彪爆發了,他不敢對楊賜發狠,卻對張繼叫嚣道:“張續孫,你欺人太甚,你……。”
“住口。”楊賜也徹底爆發了,對楊彪厲聲喝道:“畜生,你私自于袁紹密謀,暗害構陷同朝之臣,被人玩弄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不但不知悔改,現在還敢繼續叫嚣,難道你是想要,徹底害得楊家被滅族才甘心嗎?”
面對楊賜如此重的訓話,楊彪就算有滿腹的怨氣,這時也不得不忍下來,轉身對着楊賜爬伏在地,認錯道:“孩兒知錯,都是孩兒不孝,請父親原諒。”
其實不怪楊賜如此怒氣勃發,關鍵是這次楊彪做的事情,所帶來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了些。
不但官位不保,楊彪更是被發配萬裏之外,父子二人丢官是小,楊彪做爲楊家最傑出的第二代掌門人,被發配萬裏之遙,才是最讓楊賜難受的事情。
這意味着楊家的領袖,将出現斷代的危險,畢竟楊彪的長子楊修現在才兩歲,而楊賜卻已過甲子之年,随時都可能出現意外。
如果楊賜不在了,楊彪又不在楊家坐鎮,楊家就很可能被其他世家大族蠶食侵吞。
雖然在大方向上,世家大族的敵人是宦官,可世家大族本身之間,也是經常性殺的刀刀見骨。
這一次明顯的楊家被袁家算計進去了,如果不出意外,楊家必定沉寂一段時間,而袁家的勢力必定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政治上本來就沒有明顯的敵我之分,這時候如果張繼真能帶來決定性的好處,楊賜也不介意讓自家的名聲稍稍染塵,隻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接受。
而且楊賜的一番話,也是想要告訴張繼知道,這次的事情楊家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受到的責難怎麽也夠了,背後是袁家挑的事兒呢,你張繼想做什麽可找準人了。
楊賜歎了口氣,對兒子說道:“我原諒你有什麽用,你讓續孫原諒你吧。”
楊彪也不敢再繼續擰巴了,轉身對張繼拱手說道:“先前在下多有得罪,在這裏向續孫賠禮了,還望續孫能原諒則過。”
楊賜所傳達的意思張繼自然能明白,對于楊彪的賠禮,張繼雖然在心裏不置可否,不過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呵呵。”張繼先笑了兩聲,接着說道:“好說好說,文先兄言重了,玩笑之事當不得真。”
楊賜點了點頭,接着早先張繼的話問道:“不知續孫所說的文先去交州之後爲民如何?爲官又如何?”
“爲民嘛,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如普通人過日子就是,至于願意爲官嘛,隻要楊家願意徹底的站個隊伍,張繼就願意送一場千年基業給你楊家。”
面對張繼的大口氣,楊賜父子隻以爲張繼在胡吹大氣,千年的基業啊,世上多少家族的興衰不過也隻在百年間。
張繼也沒打算讓人家一開始就相信,直接把聖旨丢給了楊賜說道:“先看看裏面的内容,看完再說。”
楊賜随意的掃了一眼聖旨之後,就對張繼問道:“區區揭陽一縣之地,還是三家共管,哪怕是皇上直轄,續孫又何言千年基業。”
張繼點了點頭說道:“确實是一縣之地,可楊公知道這一縣之地有多大嗎?這一縣之地可不必半個青州,或者半個兖州小多少啊。
說是一縣之地,其實已經算是半州之地了,而且文先兄隻要能完成皇上規定的任務,到時候完全可以要求再增加幾個縣嘛。”
“任務?”楊賜疑惑的問道,正準備再看聖旨。
楊賜身邊的楊彪卻驚呼道:“皇上居然要求兩年後,揭陽必須向京城運輸糧米和蔗糖各百萬石,區區一縣之地,憑什麽啊?”
張繼挑了挑眉,朗聲說道:“就憑揭陽有半州之廣,就憑可以種植稻谷一年兩熟,就憑我手裏面有制鹽制糖的秘術,當然,開始前兩年的投入必不可少。
文先兄可以先和其他兩家商議一下,如果最後你們覺得實在不可能辦到,到時你們完全可以拒絕,這并不是強制性的事情。”
“哦?”楊賜感興趣的問道:“不知續孫可否說說,何爲制糖制鹽秘術?”
張繼沉吟了片刻說道:“也罷,就給你們些信心,不管最後你們的決定如何,就算是免費送你們了,就說說制糖吧,其實制蔗糖的方法你們早已掌握,隻是少了一道工事罷了。
隻要在熬制蔗糖的時候,把上面的浮沫鏟出來就行,這樣不但可以讓蔗糖更甜,而且還可以久存,至于是與不是,你們自己一試便知。”
“哦?就是如此簡單?”
“确實如此簡單,可無人指點,卻可以讓你們困惑幾十年。”
楊彪想了想問道:“續孫就不怕楊家得了秘法再反悔嗎?”
“哈哈。”張繼随性的說道:“不怕,先前就說過了,就當是送你們的,而且,如果天下皆知之後,我想這就不再是什麽秘法了吧。”
楊賜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大事,确實需要幾家商議一番,續孫可稍等幾日否?”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