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崇德殿中雖然大臣無數,卻顯得很安靜,張繼掃視了一圈之後,來到羊涉的面前,扯了扯嘴角,問道:“羊府尹,你能解釋一下,你的兩百士卒是屬于哪裏的兵丁嗎?
據張繼所知,洛陽城中除了宮衛和城門衛,其他的士卒多處于城外,不得調令,可是不能擅自進城的,而你的府衙,滿打滿算也不夠兩百士卒吧。”
“這……。”羊涉支吾其詞了一下,之後狡辯道:“本尹接到線報,城外有小股流匪生事,由于事情緊急,這次向城門尉借了兩百士卒,出城剿匪,哪知途中竟得知你縱奴行兇殺人,這才前來尋你問話。”
“是嗎?,又是一個得知張繼縱奴行兇殺人,同樣是二話不說,就讓我先戴上枷鎖,羊府尹你好大的官威啊,剛才張繼大喊之後,你爲何不把光祿大夫給戴上枷鎖?”
張繼問完,不等羊涉繼續狡辯,回身緊走幾步來到陛下近前,對靈帝行禮喊冤說道:“皇上,小臣冤枉啊,小臣自問束發以來,從未有過行差踏錯,去舞陽之後也一直兢兢業業,小臣有何膽量敢于洛陽鬧市中縱奴行兇啊。
這一切分明是楊彪、徐循、羊涉三人早有預謀,構陷于小臣,且徐循、羊涉二人居然膽敢公器私用,請皇上嚴懲此三人,以明我大漢法典。”
靈帝對張繼點了點頭之後,開口問道:“羊涉,你三人還有何話要說,若認罪可從輕發落,若不認,就把你們調兵之事交代清楚,讓大長秋派人好好的查探一番吧。”
“嘿嘿嘿。”
靈帝身邊的曹節冷笑着說道:“皇上放心,隻要羊府尹把向那個城門尉借的兵,何人報的案說城外有流匪,都交代清楚,老奴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這報案之人居然會不知道流匪之事,屬于司隸校尉的職權,也是一樁奇事。”
羊涉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深深的看了袁逢一眼,爬伏在地喊道:“老臣知罪,老臣甘願受罰。”
靈帝看羊涉認罪,又對徐循、楊彪問道:“你二人認罪否?”
楊彪和徐循深歎了一口氣,雙雙喊道:“臣知罪,甘願領罰。”
靈帝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如此,你三人就奪爵罷官,發配交州吧,至于家人,就免了吧,楊賜教子不嚴,奪去光綠大夫之位,令其回家閉門反省,散朝。”
群臣離開的時候,張繼卻沒有走,而是去了卻非殿,靈帝和一衆宦官還在這裏面等着呢。
張繼一進卻非殿,靈帝就問道:“續孫,整件事情到底是爲何?,楊賜父子何以會如此愚蠢?”
張繼把事情前前後後,毫無保留的給靈帝說了一遍,也有些納悶的說道:“事情确實好像太輕易了一些,按說楊家父子和羊涉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不該做出如此錯事才對。”
十常侍和靈帝皺眉苦思了起來,搞不懂這些人犯的是什麽糊塗。
“嘿嘿嘿。”
邊上的曹節冷笑了幾聲,說道:“這有何好想的,凡事看結果就好了,一件事兒到了最後,有吃虧的人,自然就會有占了便宜的人。
咱們雖然赢了這一場,可什麽便宜也沒有占着,反而和楊家結了更大的仇,世家大族也更會團結一緻,對咱們同仇敵忾了。
而袁家不但少了世家大族裏面的有力競争對手,如今更是隐隐成爲了世家大族的領袖一般的存在,所以,這整件事情啊,根本就是袁家一手策劃的。
如果續孫當時束手待斃,絕對會被袁家襲殺于獄中,就算最後事情得以真相大白,也是楊家倒黴。”
果然不愧是久經鬥争的老狐狸,張繼覺得曹節的分析應該很準确。
這也就解釋的通,徐循、羊涉二人明明帶着的士卒不怎麽樣,還一副吃定了張繼的模樣,那是因爲袁紹根本就沒告訴他們,張繼手中的底細呢。
靈帝雖覺得曹節之言切中要害,可也有不通的地方,不解的問道:“楊家就甘心被人利用?”
“嘿”曹節冷笑着說道:“楊家當然不是甘心被人利用,隻是舞陽利益太大,所謂利欲熏心,人都不清醒了,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隻是咱們以後日子隻怕更加艱難了。”
張繼看大家都有點歎氣,想了想對靈帝說道:“皇上,楊彪、羊涉、徐循三人,雖然爲了世家大族利益,可以一時的忍氣吞聲。
可他們一定不甘心被袁家如此利用,小臣覺得,咱們可以設法拉攏一二,讓楊家倒向咱們的陣營,徹底的分裂掉世家大族。”
“哦?”靈帝好奇的問道:“續孫從小一向多智,計将安出,看看道來。”
“嘿嘿。”張繼笑了笑說道:“其實也很簡單,隻要皇上願意把交州的揭陽縣直轄,然後交給羊涉三人管理就行。
不但能讓三人感恩戴德,過上兩年之後,每年還可以收取糧米和蔗糖各百萬擔之巨。”
聽見張繼說出每年糧米、蔗糖百萬擔,不但衆宦官動容,就是靈帝的眼睛都要綠了,仔細看了看張繼問道:“果真?”
“絕對。”張繼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靈帝大吼了一聲之後,對張繼說道:“朕就不問其它了,大長秋拟旨意吧,就把揭陽直轄之後,交給羊涉三人代管,讓他們便宜行事,續孫負責去傳旨,事情就如此吧,朕回後宮了。”
靈帝離開之後,衆宦官都向張繼圍了上來,看了看張繼之後,什麽話都沒說,又都直接離開了。
張讓臉色怪異的看了看張繼,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後行事,自己最好多方思量,日後如何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謝阿父教誨。”張繼恭謹的行禮對張讓說道。
張讓背着手離開,背影有些蕭瑟,聲音隐隐約約的傳來。
“阿父?也是,也好。”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