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出于對張繼和趙先兩人的信任,加上兒時的那一份純真的感情,靈帝并沒有幹擾他們
哪怕是張繼在舞陽大規模的販賣食鹽,以換取無窮的錢糧來養活舞陽營地的三十萬衆,從小愛财如命的靈帝就是心疼的滴血,都沒有派人去責問過張繼。
因爲靈帝始終相信張繼和趙先兩人不會背叛自己,不說張讓和趙忠這些人和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憑着兒時彼此之間的一份純真,靈帝也信的張繼和趙先兩人。
而張繼和趙先兩人,也沒有辜負靈帝的殷切期望。
趙先不但成功的帶回來了無盡的牛馬,而且還從洛陽到雲中沿途建立了無數的營地,有這樣一條自己建立的商道,以後不論是再換取牛馬,還是把食鹽發賣去并州,都将方便無比。
而張繼就更不用說了,舞陽營地三十萬衆,現在已經基本安定了下來,食鹽既然已經開始運送到了洛陽,以後就會源源不斷的運輸過來。
靈帝現在隻要保護好張繼和趙先兩人,不要讓兩人手中掌握的一切,被别人奪取掉,基本上以後就不用再擔心财政上的困難了。
如果是真的有辦法,那個皇帝願意用賣官的法子來掙錢,曆史上凡是能掌權的皇帝,就沒有一個是愚蠢的,能做明君,誰會蠢的願意做昏君。
張繼和趙先兩人進來禦花園中,向靈帝行禮說道:“皇兄安好。”
靈帝邊扶起兩人後仔細看了看,邊說道:“好好好,快快免禮,朕很好,倒是二位賢弟近兩月不見,變的清減了許多,特别是小先,聽說你在雲中的時候還感染了風寒,可好些了?”
“勞煩皇兄挂念了,離開雲中時本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昨日在城外吃了一頓張繼兄長的鳄魚肉,再睡過一晚就已經斷根了。”
張繼看着靈帝有些發黃的臉色,歎了口氣勸說道:“天下諸事繁雜,皇兄辛苦了,還希望皇兄能夠保重身體,好好的愛惜自己。”
“朕昨日心中實在挂念你們二人,所以沒有睡好,今日氣色才差了些,朕現在其實心中暢快的很,些許小恙不礙事。”
“哈哈。”靈帝說得高興,一如早幾年前幼時一般,伸出雙手分别在張繼和趙先的臉上揪了一把說道:“快走吧,朕在平門岸邊設了宴,隻有你們幾位皇嫂作陪。
算是家宴,并且沒有長輩,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說話,邊吃邊聊,你們給朕好好說說舞陽雲中兩地的趣聞,朕久處深宮已十年了。”
對于靈帝喜歡揪臉的惡趣味,張繼實在是不爽,特别是現在這麽大人了,更是有點難受,看在是表達親近之意的份上,也就忍了,心中打算以後盡量少來皇宮了。
張繼腹诽了一下,行禮說道:“我還有個童子在一起過來,現在正在門外等候,不知可不可以讓他也參與宴席?也好沾沾皇家的福氣。”
“哦?”靈帝掀了掀眉說道:“續孫向來心高,能讓你帶來見朕的童子自然不凡,朕當然願意見見,反正就一個童子而已,并不會有何影響,準了。
小郭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袍子,在随張繼進入禦花園,見到靈帝之後,小大人般舉手加額如揖禮,鞠躬九十度,然後稍稍直身,依然低頭說道:“陽翟郭嘉見過陛下,問陛下安好。”
看着小郭嘉禮行的無可挑剔,靈帝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朕躬甚安,免禮吧,續孫舉薦的童子果然不凡,颍川出人傑啊,郭嘉年歲幾何?進學多少時日了。”
“嘉虛歲七,進學三載有餘矣。”小郭嘉恭謹的答道。
靈帝揪了郭嘉的小臉說道:“哈哈,很好,今天是朕爲續孫與小先特設的家宴,你也一起吧,不用拘謹,記得随意一些。”
靈帝心情不錯,步伐輕快的頭前領路,張繼拉着因爲被靈帝揪臉而臉色有些郁悶的小郭嘉,和趙先在後跟随。
幾人來到平門内的後園,平門外不遠就是洛河,後園挖了一條溝渠,引了洛河之水進來,所以後園不但種植了許多花草,還有一個更大的池塘。
張繼看着嘩嘩轉動的翻車,滿荷塘的幹枯蓮蓬,心中哀歎了一下,這些好東西不散發出去造福世間,留在深宮中能起什麽作用啊。
園中幾張矮幾靠近擺着,矮幾上放置着一些瓜果和各種吃飯的用具。
稍遠些放置着幾個青銅大鼎,下架着燃燒的木炭,大鼎裏面發出咕噜咕噜的響聲,空氣中彌漫着肉香味。
宋皇後帶着七歲的靈芸長公主,何貴人抱着半歲大的劉辨,王美人俏生生的獨站一旁,幾人都含笑看了過來。
張繼和趙先二人上前對宋皇後行禮說道:“繼(先)見過皇嫂,皇嫂安好。”
接着又對何貴人與王美人行禮說道:“繼(先)見過兩位嫂嫂了,兩位嫂嫂安好。”
最後兩人也給七歲的靈芸長公主見了禮,小郭嘉跟在身後也跟着一一見禮,雖說是家宴,可有史官在一邊看着呢,禮不可廢這是大事,最多就是随意一些。
小靈芸看了看張繼趙先兩人,蹲身福了福用清脆的嗓音說道:“我記得你們,你們是小叔叔,以前經常和我玩兒,這兩年你們怎麽不來看靈芸了?是因爲靈芸不聽話嗎?”
趙先以前與靈芸最是親近,此時看着傷心欲泣的靈芸,趕緊說道:“不是的,靈芸很聽話,是叔叔們不好。”
宋皇後到現在入宮七年,入主後位也已經六年,是靈帝的第一任皇後,與張繼趙先兩人可以說是很熟悉的,笑着對兩人說道:“現在都長成少年郎了,你們入宮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漸漸的有些疏離了,今後怕是見你們更是不易喽。”
趙先遞上木盒,對宋皇後說道:“那能疏離呢,皇嫂多慮了,這次去雲中,小弟給您帶回來了好多麝香呢。”
聽說趙先盒子裏面的是麝香,再看宋皇後接過木盒歡喜的模樣,張繼死死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