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司馬微和荀家叔侄二人,這樣在各方面都絕頂的人物組合操作,還有邯鄲淳、劉德升這樣的當世大儒周旋,又有食鹽之利支撐,何愁大事不成。
“哈哈哈。”張繼看着面前面前的這些當世俊傑,大笑着說道:“既然諸位願意傾盡全力,那就事不宜遲,現在正好進入了枯水期,正是動工的好時候。
澧水與汝水在舞陽一段的水紋情況,我早已派道家之人收集好,現在就剩下洛陽這上面的一段需要堪輿清楚,就可以擇日動工了。”
這時代的所有土木工程基本上離不開道士,不是因爲他們有什麽法力,而是因爲他們會看風水,你沒看錯,确實是因爲他們會看風水。
這裏說的風水可不是後世迷信的那一套,雖然道家在這時候也披上了神鬼的外衣,可現在的風水一說,是有真本事的哦。
就拿修房子定水平線來說,就是道家最先弄出來的,還有看河道走向,看山勢風向這些東西,以決定什麽地方适合居住,反正門道多得很,如果全部整理好,完全就是好幾門學科。
大家一起商量了小半天,最後決定,由管亥帶兩百士卒護送司馬微四人,還有趙先的上萬牛馬,即刻就回舞陽。
胡昭、司馬微和荀家叔侄二人,可以先測算人口和糧米等各種物質,不足的器物也需要盡快趕制,以好做到全面的心中有數,才能計算人員和物資的調度。
而邯鄲淳和劉德升這兩個當世大儒,則從轉道去陸輝,再沿着汝水而下,一一拜會汝水沿途的各郡縣的官員和世家大族。
需要用兩人偌大的名望來說服那些人,支持河道的數量和水庫的修建,這樣一來,不僅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阻力,還能得到一些支持。
因爲梳理河道雖然不會侵擾到當地的人,可修建水庫必然會占據一些良田,這時候由邯鄲淳和劉德升這樣的人出面,憑着偌大的名望,就可以輕易的解決掉了。
如果是宦官之後的張繼出面,不把事情弄的血淋淋的,根本就辦不成事,說不定最後就算事情辦成了,也留不小什麽好名聲。
名望啊名望,一個無形無質的東西,可在很多時候,用好了确實能起到很大的作用,這時代許多人就算是不願意當官,也很樂于助人以養名望。
大家都是行動派,做好事就不宜遲,而且時間也不等人,想要在這個冬春交替的枯水期把大事辦了,就必須得抓緊時間。
商量好了一些細節之後,司馬微、胡昭、荀彧和荀攸四人,就開始随管亥離開。
例行訓話的時候,張繼默默的看了四人許久,最後對四人長了施禮說道:“舞陽營地就拜托四位了,一應錢糧物質你們四人皆可随意調動,繼信得過諸位,諸位保重。”
四人也沒有多言,回禮說道:“主公保重。”
送邯鄲淳和劉德升去陸輝的時候,張繼看着擡頭望天的邯鄲淳,歎了口氣,躬身拱手行禮之後,說道:“前些日子繼多有得罪,在這裏向先生賠禮了,還希望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
先生如果覺得不解氣,可以用竹杖十倍還之,張繼絕無怨言,隻希望先生能念在民生疾苦,還願先生這一趟能盡力而爲。”
邯鄲淳看着張繼遞過來的竹杖,摸了摸自己還有點淤青的左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時間居然有些出神,其他人也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許久,邯鄲淳才自己回過神來,又看了張繼許久,才深歎了口氣說:“老夫的一世英名啊,就被你一竹杖給全毀了,早先老夫确實羞憤欲死,也對你恨之如狂。
其實你說的許多事情都沒有錯,這幾天以來老夫也發現你并不算是一個奸惡之徒,許多事情也是老夫以前想岔了。
也罷,這十竹杖就先留着吧,老夫會盡力完成你的事情,三條河道沿途的世家大族保證不會成爲你的阻力。
如果最後你能把這三條河道治理好,那這十竹杖的事,就算完了,老夫爲了三河兩岸民衆白挨一竹杖也值了,如果這樣你還不能把事情辦好,那就不是十竹杖的事了。
小子,最後怎樣你自己努力吧,如果上天眷顧你,老夫以後就賣給你了,如果事不成,自己盡早抹脖子吧,不然你後半生一定生不如死。”
“先生放心,我真心誠意爲天子辦事,上天自然會眷顧于我,人都宦官乃禍國殃民之輩,宦官之後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張繼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不過定能改變世人的看法。”
劉德升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個有大想法的人,很好,隻要你堅持如一的這樣爲黎民做事,不用管成敗,老夫就今後都願意爲你背書。”
張繼行禮說道:“那就先謝過先生了,小子定不會讓兩位先生失望的。”
邯鄲淳不置可否的說道:“以後的事到底如何,看看再說吧,時辰也不早了,忠兒,随老夫上路吧。”
“小子恭送二位先生。”
張繼帶着趙先、典韋和小郭嘉,對着邯鄲淳和劉德升的背影,再施了一禮。
張繼起身看着小郭嘉望着戲忠流連的眼神,問道:“你是想随他們一起嗎?現在追上去還來的及。”
小郭嘉搖了搖頭說道:“我跟在大人身邊就好,現在嘉已經和他們有了些隔閡,等過些時日再相聚應該會好許多。”
“也是,那我們就回洛陽城裏面吧,還有二十裏路,牛車行路甚慢,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了。”張繼拍了拍小郭嘉的肩膀說道。
一聽張繼說洛陽城,小郭嘉頓時來了精神,對張繼不停的問道:
“大人洛陽城是帝都,裏面都有什麽新奇的東西呢?大人去過皇宮嗎?皇宮裏面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大人見過皇上長什麽樣的嗎?”
“洛陽城、皇宮和皇上到底怎麽樣啊,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這樣張繼和邯鄲淳七人相處了短短的幾天,又不得不分開,這一分開誰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了。
隻是因爲時事多桀,民生多艱,想爲這個大漢朝做點實事,就必須得打破世家大族的僵局,其難度不下于入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