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對張繼的怨恨,不僅僅是因爲一條小腿的事情,更多的還是因爲顔面。
如果張繼是在其它的地方,把袁紹的腿打折了,也許張讓在朝堂上的讓步,就已經足以把事情了結了。
沒有什麽事情是利益不能交換的,朝堂上的勝利,讓袁家一度認爲整件事情很劃算,張讓的敗家兒子,讓他們占到了大便宜,整個袁家包括袁紹,開始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事情失去了控制,不單單是袁紹,就連整個袁家都成爲了全天下的笑柄。
關鍵是事情前後,張繼都占着道理,從最開始是袁紹洛陽十字街縱馬狂奔,後來張讓朝堂上的退讓,都沒有對不起袁家的地方。
袁家在整件事情裏面就是反面角色,爲此,袁家聲望一落千丈,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的同時,也意味着仇人也遍天下,世家大族的交鋒不見血迹,卻更加的兇險。
爲了洗刷掉恥辱,低調了一百多年的袁家,這次不得不站到了前台上面來,袁家想要挽回顔面,就得站台上把這出戲演好,讓大家看看,袁家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既然是演戲,雙方的力量對比就不能相差過大,如果袁家傾盡全力,以雷霆手段滅掉張繼,那隻能叫欺負人,不但顯示不出自家子弟的本事,還會招來更多的嘲笑和張讓的瘋狂報複。
而十常侍同氣連枝,到時候就不是袁紹和張繼的事情了,而是宦官和整個袁家的事情,最後事情可能會徹底的失去控制,這是當事人雙方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看着自己這七八十人,被對方五百騎兵包圍,而自己一方還有三個人拖累,本來開始張繼還有些緊張,可見到馬車裏面的袁紹那一刻,張繼徹底的放松了下來。
自己一方人數雖少,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又有神兵寶甲,就現在袁紹斷腿的狀态,想要抓住他做爲人質,不要太簡單。
“袁紹,你好大的膽子,帶着區區五百騎,就敢在陽翟城門前截殺我,看到煙柱了嗎?過不多時,我大兄領着大隊郡兵出來,你就完了。”
“哼哼,大兄?此處太守和你張家隻不過姻親而已,未必就會全力助你,再說,你煙柱燃起之時,城中各家主事之人就會去拜會太守。
多了不說,拖延小半個時辰,還是可以的,我今日給你許多機會求生,就是希望讓你能好好感受一下絕望的知味。
你這個閹豎之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就當是替你那個殘害無數忠良,禍國殃民的宦官阿父還債了。”
袁紹大怒着說道,同時還站在了道德制高點說事,好讓手下知道,殺張繼是爲民除害呢,這時代的人做事總喜歡找個正當的理由,哪怕明明做的是壞事。
隻可惜袁紹今天找錯了人,張繼了解自己的處境之後,可是專門查過資料。
張繼冷笑了一聲說道:“正所謂令出于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阿父按皇上的意思行事,何錯之有。
既然你覺得那些是忠良之人,爲何不見你袁家上書分辨,今日于此處如小犬狂吠是爲了那般?
我阿父再不好,也是爲君分憂,就算偶有纰漏,也瑕不掩瑜,爾等世家之人又做了什麽?
在朝不知報效君恩,在野卻侵占萬民良田,舞陽營地幾十萬無家乞食之人,就是明證,今日你居然與我說禍國殃民,禍國殃民者,袁家當處領頭人。
張繼活于世上十幾載,從未見過,有你這種厚顔無恥之人,袁本初,你可知你袁家有良田幾何啊?”
張繼喊完話之後,一揮手,說道:“最後一句,給我一直喊,不要停。”
頓時典韋帶着手下士卒一起大聲喊道:“袁本初,你可知你袁家有良田幾何啊?”
“袁本初,你可知你袁家有良田幾何啊?”
……
張繼一方雖然隻有區區八十人,不過占着整齊劃一,一時間,倒也聲震四野。
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大家喊的高興,連轉過來和張繼同乘一匹馬上的孤兒寡母一加入了喊話的行列,特别是小孩兒,激動的滿臉通紅,回頭看着張繼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反觀對面袁家奴兵一方,人數雖多,卻士氣大跌,袁紹氣的咬緊了牙關,一絲血液更是順着嘴角留下。
張繼看的一陣可惜,看來功力還是不夠啊,諸葛亮直接就把人氣死了,哥們隻是氣的人家牙龈出血,失敗,失敗之極啊。
這時,袁紹身邊一個全身披挂之人,在馬上向袁紹拱手說道:“主公,無謂與無知小兒做口舌之争,待某家去爲主公殺幾個對方好手,爲主公出出氣。”
袁紹長出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緒之後,點頭說道:“好,快去快回,把士氣提升上來之後,早些解決掉張繼小兒,以免時機盡失。”
“主公放心,豬狗之輩,屠之隻在反掌之間。”
披挂之人說完寬慰袁紹的話之後,打馬來到兩軍場中,高聲喊道:“琅琊顔良在此,何人敢于某決死。”
媽蛋,又玩武将單挑,還好帶着的是典韋,要是帶來的是管亥,還真不敢派上去和顔良放對,張繼在心裏暗暗想到。
不過現在張繼缺少的就是時間,巴不得一直拖延下去更好,于是對典韋說道:“君明,上去試試那個顔良的實力。
如果把握大的話,就不妨消耗着他的體力,拖延一會兒時間,不過一定要保證自身的安全啊。”
“主公放心,韋有寶甲在身,神兵在手,定不會讓主公失望。”
“别,你可不要太依賴神兵寶甲了,世家大族底蘊深厚,有些損鐵制作的神兵,可一樣威力巨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張繼趕緊對準備出戰的典韋解說道,尼瑪,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生死就在瞬間,要是典韋不小心挂了,張繼能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