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介紹說,大的個是他女兒蓉娘,小的兩個男娃叫虎兒,女娃叫英娘,都是張九的家的。
張三這一說,張繼就想起來了,記得在洛陽的時候,張九就求過自己,讓虎兒和自己學點東西。
“不對啊,你比張九大十幾歲,怎麽小孩才這點大?”
聽見張繼的問題,張三臉色悲苦的說道:“早前蓉娘上面有兩個哥哥的,隻是那時候遇到災年,就那樣沒了。”
張繼沒有問怎麽沒了的,隻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張三肩膀,看着幾個小孩盯着蜜棗吞口水,于是端盤子遞過去,說道:“拿去分了吧。”
随後摸了摸男娃虎頭虎腦的圓腦袋,問道:“虎兒啊,你爹這些天有沒有教你數數啊?”
張虎是個懵小子,一點都不認生,扯着嗓子,說道:“有啊,爹要我們抓緊些學數數,還說忙完這陣兒,小侯爺您會親自教導我們學問。”
“哈哈哈,對,忙過這一陣兒之後,爺親自教導你們學問,虎兒餓了嗎?”
“虎兒餓了,想吃早上那種面片湯。”
張繼看着姐弟三兒分蜜棗,最後剩下了兩個不知道怎麽辦,就拿了會來,丢了一個給張三,自己吃了一個。,“好,既然虎兒餓了,就讓夥夫做面片湯。”
走出帳篷,守在外面的奴仆已經聽到了馬上開飯的消息,所以都一臉喜色的看了過來,等着張繼下命令。
張繼看的好笑,又有點苦澀,于是大罵道:“一幫沒有的東西,一點白面吃食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去通知夥夫吧,不過不能像早先那樣随意吃了,小娃子一勺幹的,幹活的人兩勺,讓夥夫算着量做,可以稍微多做些。”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姜大回來了,并且帶回來了十幾個養豬人,和三百多頭豬。
姜大看着張繼過來,趕緊跑上前來拜見,說道:“公子,整個舞陽縣的放豬人,我全部都給公子找來了。”
這是個很奇怪的時代,張繼到處問過了許多人,沒有找到一個會閹割牲口的,可閹割人的卻有許多,張繼打算着是不是從宮裏邊,找幾個人退休的高手出來,把豬給閹割一下。
把豬閹割之後,不但豬肉味道好許多,而且豬也會變得懶散起來,豬一懶散不但好管理,而且長肉也要快許多。
這年月的豬因爲沒有閹割,造成豬肉騷過羊肉,所以并被人們喜歡,舞陽縣有十幾個養豬人,也差不多是這個數了。
要知道現在雖然很多人飯都吃不飽,可也有許多真正視錢财如糞土的人,不像後世的金錢至上的年代,姜大能把一個縣的放豬人全部找來,哪怕是用張繼的銀錢開路,也算是個有本事的。
張繼一高興,就大方的說道:“很好,姜大啊,以後這些人都歸你管了,他們一旬的錢糧多少,由你來定奪,明天再去支取些銀錢,再多多的買些豬回來養。”
“公子,我們放豬的人,管吃嗎?”姜大問的謹慎。
“管吃,爺當然管你們吃喝,正好,現在夥夫就在煮面片湯,白面的,其他的人限量兩勺,你們不限,盡管敞開肚子吃,吃的多才跑的快,才能把豬放的遠遠的。”
聽到白面的面片湯,姜大和十幾個放豬人都“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口水。
姜大考慮了一下之後,小聲的說道:“公子,既然我們包吃食,那您一旬給我們一石糜子就好了。”
一石最多三十斤,十天三十斤糧食,勉強可以養活全家人,隻夠吃飯,沒有一點多餘的,其它油鹽、針頭線腦的就要靠家裏其他人去掙了,姜大的要求很保守。
不過這時代能旱澇保收,一個人做事養活全家人,也算是有本事的了,一般這樣的人,娶親都要容易些,更多的一家人是忙綠一年,還吃不飽的人,要是運氣不好遇到災年,就完蛋了。
就在姜大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多了,打算降低要求的時候,張繼大笑着說道:“好,以後就旬日一石糧,不過不是糜子,而是白面。
你們自己拿去換換,可以讓家裏多口吃的,姜大,你就翻倍,給你旬日兩石白面。”
聽到張繼不但同意了旬日一石糧食,還把糜子換成了更好的白面,十幾個養豬人都歡呼了起來,也許就像後世不但求職成功,工資還超過預期一樣的心情吧。
這時山坡上傳來開飯的梆子聲,嗯,就是敲打竹筒發出梆梆的聲音。
張繼笑着說道:“開飯了,一起去吧,這一頓算是歡迎你們的,就在管事的那一鍋裏面吃吧,吃完飯去把多餘的成年公豬都選出來,找人宰了,我們吃豬肉。”
聽見張繼說殺豬,姜大猶豫了一下,還是勸說道:“公子,我們可以明天再殺豬的,雖說現在不是很熱,可是豬肉放一晚上之後,難免不那麽新鮮了,明天天一亮再殺,也可以趕上朝食吃豬肉的。”
“哈哈哈。”張繼拍了拍姜大的肩膀,大笑道:“你不覺得現在吃哺食太早了點嗎?那是因爲從今日起,爺這裏全部人都吃三頓飯,所以不用擔心,豬肉是準備晚上吃的。”
“一日三頓飯,還都是白面?”姜大目瞪口呆的問道。
張繼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
聽見張繼确認,姜大和其他十幾個養豬人,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的滿臉血紅。
吃過一餐白面面片湯,姜大和十幾個養豬人走路都打飄,滿面的紅光和不一會兒就打一個飽嗝,無不透着一股幸福感。
當張繼說找幾個力氣大的奴仆過來幫忙按豬,姜大卻拍着單薄的胸口說用不着,他們幾個人就可以全部搞定。
對此張繼表示很懷疑,這年月缺衣少食的,并不是誰都可以像典韋和管亥那樣,長的那般壯實的,起碼姜大幾個就長得很瘦小。
而豬卻長得很肥壯,張繼甚至看見幾頭公豬嘴裏面,還長得有長長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