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廓的飲食文化越來越發達,美食珍馐,酒道茶道,無一不精細,無一不唯美,賓客交口稱贊。
蕭昂本就是精于此道的玩家,大宋朝無論三京汴梁還是江南水鄉,他都走馬觀花。但是像東廓這樣專業規範,形成獨特的文化儀式,可就回味無窮了。
林沖自然知道耶律餘睹是代表軍方的元老級人物,對方特意借着使團的名義到東廓,肯定不是爲了吃飯喝茶。
趁着蕭昂在街頭巷尾追逐東廓特色文化,林沖和耶律餘睹的正式交談也開始了。
“女真蠻子太過于悍勇,中京一戰,我方戰損高達三比一。主要是射速過慢,難以形成火力封鎖,因此,懇求貴方給予機槍援助。”
林沖微微一笑“中京一戰,不是武器問題,是貴方疏忽大意了,眼皮底下被人家鑽了空子,怨不得别人。機槍現在是非出口裝備。但是爲了彼此的友誼,我們可以提供另外的援助。”
耶律餘睹剛才擡高價碼,就是爲了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好,這次賭對了。林沖答應了援助,肯定要比火槍好,極有可能是一一式步槍,五連發,射程遠,速度快。
“我們可以提供一一式步槍和彈藥,另外加上擲彈筒和專屬榴彈。”林沖一口氣給了耶律餘睹兩種武器。
耶律餘睹又驚又喜,一一式步槍的各種優點比火槍要好的多了。雖然不知道擲彈筒是什麽玩意,但是林沖出手的東西總不能是孬貨。
不料林沖接下來一句話讓他犯難“我們希望能見證這些武器,是用來對付那些侵略者的。”
“王爺,您的意思是?”
“我們希望能在燕京設立辦事處,同時派遣軍事觀察員,負責物資的發放、使用以及倉儲是否符合相關的規章制度。”
“您是想要和我們朝廷建立正式外交關系?”
耶律餘睹有點吃不準林沖爲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想登上台面。
林沖搖搖頭“我們隻是想爲軍火援助的專項活動提供技術支持和必要的幫助,一旦援助停止,這些人員自然會撤回東廓,我們隻對自己的物資的使用合法性負責,絕無其他想法。”
盡管是一塊大肥肉,但是耶律餘睹卻沒權利當場拍闆,他必須要承報耶律淳和其他元老。不過他卻和林沖談起了另一樁讓他頭疼的事情。
“提供戰船?!你們在和誰進行海戰?”
林沖有點發蒙,契丹完全就是馬上打天下的民族,比旱鴨子還要旱鴨子,這會居然提出需要戰艦,有點南轅北轍的感覺。
耶律餘睹長歎一聲,說了一件讓林沖大感興趣的事。
“去年年底,往來于營州、錦州、蘇部等地的海貨商船、漁船,屢屢遭到海盜的劫掠。我國曾出動數十艘戰船圍剿,卻被對方高級水輪戰船接二連三的擊敗。現在海盜嚣張跋扈,鄙朝上下束手無策。聞聽貴軍戰船精妙,威力甚大,可否提供戰船,助我方剿滅海盜?”
林沖一瞬間就想起了了那個天使和魔鬼混合的尤物,沒想到她的勢力軍擴展到渤海黃海。
快一年了,應該過得挺滋潤,不去對付白河法皇,居然當海盜,浪費自己的投資。
“戰船沒問題,不過你們的水軍即便有了高級戰船,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海上作戰講究的是戰術、配合和指揮官的經驗,未經訓練的水軍在他們眼裏就是砧闆上的肉。”
耶律餘睹作爲名帥,訓練有素和烏合之衆的區别還是清楚的,沒有質疑,反而虛心請教水戰的訣竅。
“訓練,除了日複一日的訓練,沒有捷徑可走,戰船隻是工具,用來實現目标而已,但是訓練士兵就是爲了讓他們熟練的使用這些工具,按照指揮官的意圖進行作戰。”
“一大群水手加一支艦隊,并不能形成戰鬥力。甚至不如一艘訓練有素的三十人戰艦,所以先訓練吧,如果需要我們提供教官和訓練船,那就去和陳府尹商量。”
送走耶律餘睹,林沖就知道,北遼國将會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接下來就看女真的了,如果不出意外,完顔阿骨打會派人和自己接洽的。
即便是鐵血一生的金國創始人,也受不了一場小小的伏擊戰,就有一千五百名女真子弟的隕落。就算是雙方傾全國之兵的大決戰,女真在護步達崗也隻是損失了五千餘人而已。
東廓最近火槍生意不錯,兵工廠一年之内已經擴建了三次,卻依然供不應求。
黨項最近把注意力放到了高昌回鹘身上,已經取得了兩次大捷,逼得高昌王向西邊逃去。
東廓工業區,火槍、火炮、火蒺藜、神之怒火箭、千裏鏡、熱氣球、多功能軍用鏟、酒精、紗布、毛呢等各種物資,全都在加班假定生産。
很多西軍和禁軍的俘虜都被招進工廠幹活,流水線的作業既安全又快捷,一個新工人一周左右就變成了熟練工。
工廠很簡單,管吃管睡,一日三餐,提供宿舍,每旬放假一天,每月有一貫錢的薪水。
很多俘虜覺得這比當兵還舒服,有的動了心思,即便兩年的苦役期結束,也不回去,要留在這裏定居。
找熟悉的管理工頭詢問,反饋下來說是歡迎大家到東廓定居,發給暫住證,居住滿三年就可以轉爲正式的東廓居民,受到東廓政府保護。
對于有舉家搬遷來的,政府承諾不論老少,每個人可以分到五畝土地,免費發放農具和種子。這一下,很多人紛紛給家裏捎信,讓親友拖家帶口搬來東廓定居。
所以春暖花開的時候,東廓迎來了第一次人口遷入高潮。依據前三個月統計,共接納了四千八百二十餘戶,合計人口一萬七千四百餘人。
學齡兒童免費上學,壯勞力要麽應征入伍,要麽到工礦工廠上班,老人和婦女在地裏操持農活。
依據政府給的地契和暫住證上都注明了,前三年土地免稅,第四年開始隻需要繳納兩成的糧食即可。這麽優惠的條件,激發了新移民的極大熱情,在永興、東廓、夏溝三地很快安頓下來。
東廓,已經成爲西北貧民的夢中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