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論道不用太認真

第160章 論道不用太認真

仙音殿,衆人明明聽着幾位音律大家演奏音律,突然間,卻是感覺自己仿佛是站在了宗門的山門外,而此時,他們的宗門正在遭遇恐怖浩劫,一個個魔物正沖殺而來。

他們的身側,一位位同門倒下,卻又有着更多的同門悍不畏死的沖殺了出去。

殺!

衆人此時體内,熱血瘋狂上湧,直想将眼前的魔物盡數斬殺。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呼喊出聲。

“殺!”

“戰!”

“給我死!”

大喊之下,更有不少弟子,爆發出一道道氣息。

一時間,随着氣息湧動,四周,一個個猛然驚醒過來。

“這……我完全沉浸其中了。”

“我們竟然被影響了,我真的認爲,我們千窟門遇到了大難,正要與對方搏殺!”

“窟主,幾位窟主他們!”

千窟門,剩餘的四位窟主,卻是在剛剛的一瞬間,同時停止了演奏,他們也被影響了。

“赢了!”

“曹峰主又赢了!”

百峰宗衆人看到停止演奏的窟主,頓時紛紛高喊起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曹峰主竟然還如此精通音律。

現在,他們隻有一種感覺,這天下間,就沒有曹峰主不會的,我們曹峰主是不可戰勝的。

曹振聽到四周的歡呼聲,也停下了演奏,笑眯眯地看向衆人,道:“諸位承讓了。”

一開始他因爲不熟悉,演奏的絕對算不上九十九級,而且,他更是能夠感覺到,到最後當他沉浸在演奏之中的時候,恐怕才接近了九十級的水準,也未曾達到九十九級的程度。

不過,他也自信,再演奏一會,他一定能達到九十九級的音律水平。

隻是這些人太弱了根本不給他施展的機會。

四周,一個個窟主慚愧的地下頭去,他們之前還看不起曹振,結果呢?一個個最後全部被曹振所擊敗。

他們再一次丢了千窟門的臉。

藍霹靂看着千窟門衆窟主那一張張哭喪的臉,臉上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地綻放,笑着看向幻空長老道:“長老,這一次論道,我們百峰宗又赢了,看來,千窟門的音律一道,也就這樣了。”

四周一個個千窟門的窟主聞聲,卻是突然擡起頭來。

“輸?我們是輸了,但是卻不代表我們千窟門的音律一道輸了。”

“我們輸了,是我們技不如人,可我們并不能代表我們千窟門!”

藍霹靂聞聲頓時嗤笑起來:“怎麽,你們千窟門什麽時候也開始輸不起了?你們所有的音律窟的窟主都在這裏了,你們都輸了。你們千窟門還能拿出什麽人?”

“我們音律窟的窟主是都輸了,但是我們千窟門,最擅長音律之人,卻飛音律窟的窟主。”

“就像是你們百峰宗最擅長音律之人,不是音律峰的人,而是四寶峰的曹峰主一樣,我們千窟門,音律一道最強之人,乃是廖窟主。曹峰主,你可敢再與廖窟主論道?”

曹振尚未開口,藍霹靂已是搶先回道:“好,你們的廖窟主在哪裏?便讓你們的廖窟主前來論道吧。”

“廖窟主并未在此處。”

“廖窟主,在孤鹜湖邊,曹峰主若是想要與廖窟主論道,還請移步孤鹜湖。”

藍霹靂頓時皺起眉頭:“你們的窟主與我們論道,還要讓我們去找他?算了,既然如此,曹峰主,那我們再去一趟?”

既然要壓過千窟門,那就要徹底壓得千窟門心服口服。曹振已經都赢了這麽多人了,也不差再赢一個。

不過,廖窟主?

以前怎麽沒有聽說千窟門中有這麽一個窟主,那是什麽窟的窟主?新任的窟主嗎?

曹振有些不耐地看向幻空長老:“長老,之前說所有的窟主都到來了,結果你們還有人,這一次,我去和你們的那位廖窟主論道結束之後,你們不會再找别人與我論道音律吧?”

“不會,廖窟主之後,我們千窟門不會再有人與曹峰主論道音律。”

幻空長老一邊回答着,一邊看着曹振的臉,怎麽看怎麽覺得陰險,這曹振分明擅長音律,可他卻故意裝作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讓大家掉以輕心,甚至一開始演奏的時候,還裝作一副生疏的樣子。然後到最後,卻是直接出其不意,突然發力,讓剩下的窟主盡數失敗。

那曹振當真是好算計,不過,任何陰謀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會失敗。

廖窟主,雖然并非音律窟的窟主,可其在音律一道的成就,卻是一衆音律窟主加起來都無法比拟的。

甚至,鎮仙皇朝,最擅長音律之道的天音門中的,那位絕世天才都時常來與廖窟主聊音律之道。

那位天才,這一次下山論道的更是沒有來千窟門,據說,是要等到最後再來千窟門,與廖窟主聊一聊。

是來聊,并非是來論道。

因爲那位天才,在音律之道上,都比不過廖窟主。

甚至,天音門的某位長老都說,在音律一道上,比不過廖窟主。

乃至,天音門的,副門主都贊歎過,說廖窟主在音律一道的天賦太高,他們天音門沒有招收到廖窟主,是他們天音門的損失。

如此廖窟主,怎麽可能輸!

四周,一衆弟子聽聞曹振要與廖窟主論道,原本因爲他們的窟主輸掉論道,而低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廖窟主出手,那自然是必勝了。”

“說起來,咱們還要感謝那曹峰主,如果不是他,咱們都沒有機會聽到廖窟主的仙音了。”

“是啊,我隻是聽說廖窟主的仙音,卻從未聽過。”

“我運氣好,曾經聽到過一次,隻能說,聽過一次之後,一連一個月的時間,每天我都能夠感覺到那仙音似乎在耳邊萦繞。”

“聽了廖窟主的仙音,我甚至吃,那最爲頂級的美食都感覺沒有味道。”

曹振聽着四周衆人的話語,輕輕摸了摸一旁的編鍾,什麽音樂能有這麽神?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自己是不是得再認真一些,别給翻車了。

他目光向着四周掃了一圈,很快伸手向着遠處的一個【築】一吸,高漸離的音律是九十九級,但是他最擅長的乃是擊築,是MAX的存在。

明明隻是曹振要與那所謂的廖窟主論道音律,可四周,一位位音律窟的窟主,弟子,卻也是紛紛跟了上來,再加上百峰宗的弟子,一時間,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着遠處走去。

衆人路過,不少人得知,廖窟主要出手,一時間,更是紛紛跟了上來,短短時間,人數直接翻倍。

曹振看着這些人,怎麽看怎麽感覺,像是去看偶像的追星族。

藍霹靂看着四周不斷增加的千窟門弟子,滿是好奇的向着幻空長老問道:“長老,那位廖窟主是哪座窟的窟主?怎麽我從未聽說過,有一位廖窟主?”

幻空長老低聲道:“廖窟主,乃是落霞窟的窟主。”

“落霞窟?落霞窟的窟主,不是沐窟主嗎?”藍霹靂微微愣了一下問道,“沐窟主她?”

“半個月前,沐窟主已是就任,千窟門長老。所以,廖窟主補任落霞窟窟主。”幻空長老并未隐瞞,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麽隐瞞的必要,用不了多久,百峰宗的人自然會知道。

“原來如此。”

藍霹靂微微一點頭,悄聲向着曹振傳音入密道:“落霞窟,在千窟門排名四十六位,這也是千窟門,上五十窟中,弟子雖少得一窟。

一直以來,落霞窟的弟子從未超過十人,而且所有弟子都是女弟子。但即便這樣,據我所知,落霞窟也從未自上五十窟跌落下來過。”

如果是别的峰主,他也不會傳音入密說這些,主要是這一段時間和曹振接觸下來,他發現,曹振這個峰主,對很多事情都不怎麽關心,對面的世界了解極少,所以特意時候了一番。

曹振詫異了一下,弟子少,隻有幾個人,這不是和四寶峰有點像嗎?不過,他的四寶峰是排在百峰宗的第一百位,落霞窟隻有幾個弟子,卻能排在千窟門的前五十,這就有些厲害了。

他好奇地問道:“那千窟門肯定也有排名大比吧,他們是怎麽比的?不必六藝什麽的嗎?”

“比,怎麽會不比?千窟門的大比雖然和我們百峰宗的大比不同,但是總體也差不多,都是比拼六藝和鬥法,自然是弟子越多,越強越占優勢。”藍霹靂傳音入密道,“所以落霞窟,隻有幾個弟子,卻能一直排在前五十名,可見有多麽強勢了。

她們的弟子也修六藝,但是六藝水平隻能說一般,非常一般。他們落霞窟強在能打,特别能打,就是單純的能打。

所以這一次,千窟門,找落霞窟的人和你論道音律,我很奇怪。以前從未聽說過落霞峰的人,還懂什麽音律。”

藍霹靂說着,又看了曹振一眼,補充道:“不過,再看看你四寶峰,我覺得,落霞窟的人懂音律,似乎又正常了。”

四寶峰,那可是要什麽沒什麽,要傳承沒傳承,要弟子也沒多少弟子,排名還在百峰宗的倒數第一位上。

結果呢?

峰主曹振,那是書畫、音律、劍道無一不精,甚至連兵法都懂,每一種都達到了近乎登峰造極的程度。

這樣一對比,落霞窟的窟主隻是懂一種音律,似乎也沒什麽。

人家落霞窟最少還是千窟門前五十的存在。

想着,他還又補充道:“至于落霞窟的窟主就任千窟門長老,應該是因爲乾坤小紀元到來的緣故。

乾坤小紀元還未到來之時,最頂尖的高手們會當先沉睡,所以各大仙門也會做一些調整。畢竟一些關鍵的位置,若是主持之人沉睡了,那會有很大的影響的。

所以,應該是他們千窟門某位高手近期可能會沉睡,所以卸任了,讓某位長老頂替了位置,然後,那落霞窟的前任窟主,又替代了那位長老的位置。”

曹振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地想起了呂超瓊,當初呂超瓊想要讓她當潛龍觀的觀主,除了覺得他更适合做觀主之外,未必就沒有乾坤小紀元即将到來,提前做準備的意思。

衆人浩浩蕩蕩的,一路向着千窟門的遠處走去,慢慢地,衆人卻是來到一座峽谷,峽谷外,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落霞窟】三個大字。

曹振頗爲意外地看了石碑一眼,其他窟似乎都是建在山上,這落霞窟卻是在峽谷之中,莫非真的建在地下嗎?

而且,這落霞窟也沒有什麽守護山門的弟子。

人少的話,那弄兩個機關人,機關力士之類的應該也行吧。

他一邊奇怪着,一邊随着幻空長老,走入峽谷内。

一入峽谷,擡眼便看到一條溪流緩緩流淌而過,溪流的源頭則是一面湖,湖水連接着遠處的天空,一眼看不到邊際,而在一旁的高山之上,則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直流進入湖水中。

曹振又走了幾步,發現湖前,翠綠的草地上,一個身着淡紫色長裙的少女将白皙的纖足放入湖水之中,輕輕晃蕩着。

聽到有聲音傳來,她裝過頭來,露出一副漂亮的容顔,一雙柳眉輕輕一皺,輕聲問道:“你們這是……”

聲音動聽、清脆,崔宛若黃鹂輕鳴。

幻空長老向着曹振一指導:“這位是來自百峰宗,四寶峰的曹峰主,此次前來我們千窟門論道。曹峰主,卻是極其擅長音律一道……”

幻空長老,說着看了一旁的一衆音律窟的窟主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這是給音律窟的窟主們,留了一些面子。

少女看了一衆低着頭,滿是羞愧得音律窟主一眼,心中明白過來,這是一衆音律窟的窟主們都敗了,所以幻空長老找到了她。

“所以,幻空長老,想讓我與這位道友論道是嗎?”少女站起身來,她似乎是踩在了草地上,又似乎并未完全踩實,似乎雙腳飄在了一株株野草的上方。

曹振愣了一愣,所以,這個少女便是那什麽落霞窟的廖窟主?女孩的模樣是窟主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畢竟,在這個修仙的世界,大家修煉起來,并不能隻是單純的依靠外貌來判斷對方的年紀。

相貌看起來如同少女一般,也有可能,已經幾百歲了,甚至某些人,修煉的功法特殊,幾千歲,都看起來和少女一般。

但是,眼前這廖窟主說話,還有神态,給他的感覺是年紀真的不大。

幻空長老微微點頭應道:“還請廖窟主出手。”

廖窟主微微一颔首,看着曹振思索片刻後說道:“此處我們千窟門的弟子更多,倘若我們兩人各自演奏,再讓大家評判,未免有些不公。”

說着,她擡手一指身前的湖面,說道:“此處,有百隻飛鹜。這些飛鹜,卻是最爲喜好音律,它們會随着音律而動,随音律而飛。

曹峰主,我們兩人先後奏樂,誰可以讓更多的飛鹜随音律而動,并且動作得更爲明顯,便誰獲勝如何?”

四周,不少弟子聞聲,一個個頓時贊歎起來。

“好方法,竟然想到讓飛鹜來評判!”

“人,都有着私心,所以人來評判是不公平的,但是這些飛鹜卻是絕對的公平。”

“廖窟主竟能想到如此論道之法!”

“如此一來,又能聽到廖窟主奏樂了,也免得,有别人的音律擾亂到廖窟主的仙音。”

曹振就無語了,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論道的方式,你們都能吹成花來?

你們這樣吹别的窟主,你們确定的你們的窟主不會打你們?

剛剛我和你們那些窟主論道的方法,難道不好嗎?難道不公平嗎?你們這就是硬吹呗。

舔狗,一群舔狗!

他又看了湖水中所謂的飛鹜一眼,開口道:“讓野鴨子評判是吧?好吧,我沒有問題。”

一句話落下,四周不少人頓時皺起眉頭。

“什麽野鴨子!”

“粗俗,實在太粗俗了。”

曹振頓時不明白了,看着幾人問道:“鹜難道不是野鴨子?哦,叫飛鹜,我應該叫飛鴨子是吧?”

說罷,他不再理會這群舔狗,回頭看着廖窟主問道:“廖窟主,我們誰先奏?”

廖窟主微微向後一退道:“曹峰主先請吧。”

曹振輕輕一點頭,将剛剛從仙音殿中拿到的【築】拿出。

“築?”

廖窟主看到曹振的樂器,微微詫異了一下,築形似琴,有十三弦,弦下有柱。演奏時,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執竹尺擊弦發音。

她雖然不是音律窟的窟主,可對各種樂器卻是精通,但是在整個千窟門中,都沒有看到,有誰用築。

據說,在萬年之前,千窟門中,有一位前輩所用的樂器是築,之後,關于擊築的手法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卻是漸漸失傳了。

據她那位好友所言,便是天音門中,都沒有幾人用築。甚至她的那位好友,也不會用築。

想不到,這位來自百峰宗的峰主,竟是要用如此少見的樂器。

廖窟主如同明月一般的雙眸饒有興緻地看向曹振,隐隐約甚至還有一絲期盼之色。

便是她都從未聽過擊築。

曹振望着眼前的湖面,凝神靜氣,慢慢伸出手彈奏出一道音節。

一聲輕響傳出,聲音卻是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四周,一位位之前并未聽過曹振演奏之人,更是露出詫異之色,這感覺很一般,沒聽出有什麽厲害的地方,就這樣還能赢了千窟門,一衆窟主?

也不是,似乎有那麽點意思了。

曹振之前敲鍾,卻并未擊築,如今第一次擊築,一開始卻是不可避免地稍微有些生疏。

可是慢慢地,他卻是越來越熟練,而且熟練的速度,比之前敲鍾時更快。

畢竟高漸離更爲擅長的便是擊築,何況,他如今也不是第一次奏樂。

慢慢地,一股股悲鳴、激越之意随着築音的傳出,而向着四周激蕩而去。

湖水旁,一位位方才還在交談的衆人,更是不由自主地閉上閉嘴,傾聽着,這擊築之音。

一股股悲亢,悲壯、豪邁之氣彌散這一方空間。

湖水中,一隻隻飛鹜更是拍打着翅膀,紛紛飛起,向着天際直沖而去……

曹振越是擊築,越是投入,慢慢地,他整個人都已是沉浸其中。

漸漸地,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忘記了論道,已是完全沉浸在音律之中,看着眼前的湖水,他甚至忍不住,自己吟唱出聲。

“風蕭蕭兮湖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他所奏的乃是,當初,高漸離送别荊轲時所擊築之曲。

悲壯的情緒在每一個人體内升起,感染者一個個百峰宗或是千窟門的弟子。

一時間,不少弟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淚,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無比悲壯的畫面。

隐隐約,這一方世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沉重了許多。

一曲終了,随着曹振收回雙手,四周,衆人仍舊未曾回過神來。

“諸位……”

曹振看着一個個好似完全呆立的衆人,不得不開口出聲。

随着他的聲音響起,四周衆人終于從那音律之中回過神來。

“這……我竟是完全沉浸了。”

“你流淚了……”

“不是,是風……你也流淚了。”

“太悲壯了,你們知道嗎?剛剛我的腦海中,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我似乎是站在了一條沒有見到過的河水旁,正在給一位不認識的壯士送行。”

“你也是這樣嗎?我剛剛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和你一樣。”

“我也一樣。”

“咱們腦海中浮現的畫面都一樣。”

“這……怎麽會都一樣呢?”

衆人一個個滿是震撼的互相對視着,突然,一位窟主高聲驚呼道:“廖窟主……”

“廖窟主,她……她頓悟了!”

廖窟主漂在綠草之上,身上,一股股悲壯到極緻的濃郁氣息向着四周激蕩而去,她明明手中無劍,可衆人望着她,卻有一種錯覺。一種廖窟主此時正手持長劍,要去天外行刺某位大能的錯覺。

曹振望着廖窟主自己都懵了,不是說她不是音律窟的窟主,走的不是音律一道嗎?怎麽就頓悟了?

不對,她頓悟的的确不是音律,她這氣息,這肅殺的氣息,還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她這……

她好像是将她自己給帶入成爲荊轲了,所以,我剛剛變成了爲她擊築,她頓悟了。

所以,她的落霞峰,或者說她所走的,氣勢是累死刺客的吃刺殺之道?

廖窟主,頓悟的時間,卻明顯比一般人要長許多,一直過來一炷香的時間,她這才結束頓悟。

雙手向着曹振的方向一舉道:“多謝曹峰主,頓悟之恩,”

曹振一看到這動作,不等廖窟說完,自己便直接開口道:“無以爲報是吧,我知道。”

說着,他擡手一指遠處的一群飛鹜道:“這些飛鹜都落下了,這怎麽算?剛剛我擊築的時候,他們可是都飛起來的。”

“曹峰主說笑了。”廖窟主直接搖了搖頭,看着曹振,一臉贊歎道:“曹峰主所奏之曲,乃是我平生聽過的,最有感染力的樂趣。

甚至以我的水平,都不敢妄自去評價曹峰主的曲子,更不要說與曹峰主您論道了。”

認輸。

她直接認輸了。

四周,一衆千窟門的弟子聞聲,卻是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

曹振的曲子,他們都聽過,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悲壯之氣,甚至過了許久,仍舊深受影響,未曾從那悲壯之中脫離出來。

即便剛剛他們都沉浸在曲子之中,甚至沒有注意那飛鹜是否飛起,可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千窟門,乃是十大仙門之一,他們輸了就是輸了,輸了,他們便會認!

隻是,現在,他們已經是連輸三局了。

幻空長老一張臉,盡是一片絕望,他就想不明白了,曹振這麽一個百峰宗,排名最後一名的峰主,怎麽又是會書畫,又是會音律的,他還會什麽?

好像還會……

他還說了詩詞……

幻空長老的目光一下落到了人群中的幾個窟主身上。

音律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們,是随着一起來的,但是此處,詩詞窟的那些窟主和弟子的數量卻是一點也不必音律窟的人少。

畢竟很多人說到詩詞的時候都會說詩詞歌賦,歌也是音律的一種。

而詩詞文人,他們同樣喜歡音律。

所以,此時倒是有不少詩詞窟的窟主和弟子前來。

曹振,他之前可是說過,他也擅長詩詞的。

他就不信了,曹振書畫、音律都這麽強,都達到了幾乎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的程度,曹振在詩詞方面,也那麽強!

就曹振曹振,喊飛鹜爲野鴨,那粗俗的話,他就不信,曹振能多麽懂得詩詞。

他想到這,快步走到曹振身前說道:“曹峰主當真是驚才絕豔,對了,曹峰主你之前說你擅長詩詞。正好,我們這,幾位詩詞窟的窟主都在,不如,我們便再此處,論道一番如何?”

說完,他不等曹振拒絕或者答應,連忙看向一旁,以爲拿着紙扇,看起來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道:“潘窟主,你怎麽看?”

潘窟主微一點頭,擡手向着一旁一指導:“道友前來我們千窟門論道,我們自要與這位道友切磋一番。”

他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千窟門剛剛在音律論道上輸給了百峰宗的人,自然明白幻空長老的意思,剛剛輸了,那肯定要扳回一局的。

他擡手向着四周一指導:“曹峰主,此處如此優美,我們便以此情此景來作詩如何?自然,作詩也需要時間的。

在鎮仙皇朝之中,有一個傳聞,說,詩詞殿中,殿主,曾經九步成詩。不如我們便效仿那位殿主,九步之内做出一首,以此處風景爲題材的詩詞如何?”

“這裏?”曹振整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如果換做一個别的題材來,他說不定還得想一想,九步的話,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麽詩。

可眼前的這環境作詩?那還需要思考嗎?這簡直就是送分題。

曹振看了看遠處已經開始下落的太陽,指着前方的湖水,指着湖水與遠處天際連擊的地方直接開口道:“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一句話落下,四周皆寂!

“落霞與孤鹜齊飛?”

“秋水共長天一色?”

一個個詩詞窟的弟子,仿佛是魔障了一般,不斷的品讀着這兩句話。

而四周,即便是一個個音律窟,以及其他的弟子,雖然不是主修詩詞一道,卻也從這簡短的一句話中,聽出了那無盡的意境,尤其是眼前的場景,與這一句話何其對應。

不少窟主,甚至已是品味起來。

“落霞、孤鹜、秋水和長天四個景象勾勒出一幅甯靜緻遠的畫面,太精妙,太美了。”

“上句的落霞、孤鹜,與下句秋水、長天相對。更絕地是,上下句中又各自成對,乃是句中自對。落霞可對孤鹜,秋水對長天。”

“其實更妙的是畫面,畫面和諧美不勝收,上句寫動,霞、鹜,齊飛;下句寫靜,水、天,一色。一動一靜,以動襯靜……”

“夕陽之下,晚霞絢爛耀眼,而鹜的羽毛是深色的,加上是逆光,所以孤鹜近乎一個暗影,而晚霞不可能遮布半個天空……”。

“孤鹜是在飛的,雲霞是在落……”

一位位窟主,不斷的發出一聲聲贊歎。

曹振聽着這些窟主的贊歎,隻想說,我謝謝你們啊,讓他說直那些經典的詩句沒有問題,但是具體好在哪裏,他就不會編了。

幸虧這些窟主,那都是有真才實學,直接給他解答了。

湖水邊,廖窟主望着遠處的天際口中更是喃喃自語:“落霞與孤鹜,落霞與孤鹜……齊飛……”

下一刻,她的身子陡然騰空而起,一股浩蕩無際的氣息向着四周鋪散而去,似乎要鋪滿大地,鋪滿整個天際……

“頓悟!”

“廖窟主,又頓悟了!”

曹振望着頓悟的廖窟主,整個人直接無語了,這是什麽情況?

那廖窟主,怎麽又頓悟了?

我就是随便說一句話,你就頓悟,你這是什麽天賦?

我怎麽感覺自己虧大了?

一會你頓悟完了,是不是又要再來一句無以爲報。

廖窟主這一次頓悟卻是比之上一次頓悟要快了許多,不過片刻之舟,她便飛落了下來,看着曹振再次一拱手,真摯感謝道:“多謝曹峰主,頓悟之恩……”

說着她自己也停了一下,然後說道:“廖落霞必定銘記在心。”

曹振好氣,你這換了一個詞,還是沒有實際的東西。

不行,如果說,我讓你們一兩個人頓悟就頓悟吧,可我都讓你們千窟門,這麽多人頓悟了,不要點東西實在說不過去。

再說了,我在百峰宗,讓百峰宗的人頓悟,我都要好處了,到了千窟門,我讓你們頓悟了不要好處,那豈不是吃裏扒外了?

我又不是你們的上門女婿,這好處一定得要。

等着,等到最後走的時候,一定要宰一筆狠的。

一旁,一衆詩詞窟的窟主們,卻是直勾勾的向着曹振望了過來,看着半晌沒有開口說話的曹振,連忙問道:“曹峰主,後面的呢?”

這麽美的詩句,怎麽隻能是一句呢,他們現在,已經忘記了論道,他們隻是想要聽到後面的詩句。

“後面的……”曹振在衆人滿是期盼的目光中很是光棍道:“我忘記了。”

“忘記了?”衆人全部都傻了。

“對,就是望了。”曹振很是幹脆的承認,他是真的忘了,滕王閣序他上學的時候是背過,問題是,過去這麽多年了,他還能記住過的就前面的一小部分,以及最後一名的這一句‘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後面的内容,他是真的忘記了。

廖落霞聽着曹振的話,臉上露出一道愧疚之色,低聲道:“倒是我的錯,一定是我頓悟,打擾到了曹峰主,打斷了曹峰主的思緒。

如此佳作,卻是因爲我而斷……”

她雖然不是修煉詩詞之道的人,卻也能夠感受到那意境之美。她更無法想象,曹峰主若是将全詩作出,會有多麽的美。

四周,衆人聞聲,也是一臉遺憾地點了點頭,詩歌就是這樣,有時候靈感突然來了,自然有了絕妙的詩句。

可一旦思緒一段,卻是再也找不到那等感覺,做不出那等詩句來了。

曹振聽着衆人的話,自己都懵了,我是真的忘記了後面的内容了,你們連這都能給我解釋通嗎?

我其實真的是看到這場景,不自覺地說出那一句話。

算了,還是再換一句吧,還好,這裏還有瀑布。

曹振轉頭,看着一旁的瀑布,擡手一指導:“日照香爐生紫煙……”

說着,他自己都頓了一下。

日照?

好像是說白天,這現在都傍晚了,都有落霞了,就好像不太一樣?

算了,反正這些人自己會解釋,我就繼續背就是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向前邁出一步道:遙看瀑布挂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手詩仙的著作,還能鎮不住他們。

話音落下,自首再次陷入沉寂之中,衆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到了一旁的瀑布之上。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好句,當真是好句,太絕美了。字字铿锵有力……”

“太富有想象力了……”

“不過,這個香爐是何處?”

衆人之中有人發出了疑問。

曹振聞聲突然反應過來,好像香爐,不是自己想象的丹爐……而是,李白當時看的地方就是香爐峰……

這……

這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點長了,被這世界影響,想當然地認爲,香爐是丹爐了。

這如何是好?

一會我要怎麽解釋?

他正頭疼着,已經有人開口道:“你們看着瀑布,從遠處看,後面的山,像不像是丹爐?”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不過,現在好像是傍晚了,日照香爐……”

“傍晚也是有光的,再說,你們沒有發現嗎,這日照,是不是與曹峰主之前所作的落霞對應了,還有此處是落霞窟,這日照大有深意……”

“對,我也感覺有很深的意思。”

“你們沒有發現嗎?廖窟主身穿紫色的裙子,這個紫煙……”

曹振聽着這一些弟子的解讀,整個人都傻眼了,你們是真能扯,我覺得李白的棺材闆已經按不住了。

不然筆來給你們,讓你們來寫?

對,他們來。

曹振也反應過來,向着衆人道:“詩,我已作了,如今,是不是由諸位來作了?”

他的話音已落下,四周一個個千窟門,詩詞窟的窟主們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張窟主,不如來代表我們?”

“齊窟主,詩之一道還是你更擅長。”

“哪裏,以景作詩,還是高窟主更爲擅長。”

“咱們……”

一位位窟主,你推我,我推你,一時間卻是沒有人作詩。

他們都是詩詞窟的窟主,作詩自然能做出來,九步成詩也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如今有如此佳作在前,他們誰也沒有膽量,更沒有臉面來做詩。

最終衆人對視一眼,卻是無奈歎息一聲,伸手向着曹振一拱手道:“曹峰主,大才,我等自愧不如,卻也不再獻醜了。”

認輸了!

幻空長老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他們這是認輸了!

不對,詩詞,詩詞,隻是詩輸了,還有詞的。

這不是他們千窟門輸不起,詩詞,本來就是分開比的,就好像是書畫,大家說的時候都會一起說,但是最後比的時候,還是會分開比的。

詩詞雖然說,比起書畫來,更加的相通,會作詩之人,大概率也會作詞,水平也不會差,但是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再比詞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他連忙看向一位窟主傳音入密提醒道:“石窟主,還有詞,還有詞沒有比。”

石窟主聞聲,也很快反應過來,向着曹振開口道:“曹峰主的詩我等佩服,不知,可否再欣賞一下曹峰主的詞?我們依舊以此處之景如何?”

曹振頓時有些慌了,比起詩的話,詞,他記住的可不多,有滿江紅,還有辛棄疾的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問題是,和現在的情況不搭。

好像,還有蘇轼大神的那一首王炸。

這天,好像也快黑了。

曹振心中一樂,低聲道:“詞也可做,不過,我還沒有欣賞過諸位的大作,不知道諸位先來如何?”

千窟門的衆人聞聲,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道:“那我等便獻醜了,石窟主先來如何?”

石窟主顯然非常擅長詞之一道,衆人卻是紛紛先推舉石窟主。

而石窟主也當仁不讓,開始作詞:“亂石穿空,湖……”

半晌之後,石窟主看向曹振問道:“不知道,曹峰主如何看?”

曹振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幾人問道:“諸位呢,大家來都來了,都做完了,再說嘛。”

他讓這些人作詞隻是拖延時間,他會品鑒個屁,他品鑒?他品鑒那就露餡了!

四周衆人聞聲,紛紛皺眉,這曹峰主是什麽意思?沒有評價、品鑒,難道說,沒有看上石窟主的詞?

可是老石的詞已經非常優秀了。

一時間,衆人越發的小心謹慎起來,作詞的速度也開始變慢。

就這樣,一位一位窟主作詞之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曹振輕輕咳嗽一聲道:“諸位,是否到我了?”

現在,王炸出場。

他擡手一指已經漆黑的天際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千裏共婵娟。”

靜!

四周,瞬間一片寂靜!

“這詞……”

“這……”

一個個千窟門的窟主們,已是變得語無倫次。

“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佳作!”

“我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沒有資格,如此佳作,我們哪裏有資格評價。”

幻空長老都不用别人說,自己都知道,千窟門又輸了,又一次輸給了百峰宗的人,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這個曹振,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此才情之人,怎麽會是百峰宗排名倒數第一的峰主!

書畫、音律、詩詞竟然樣樣精通,他之前所說的擅長的還有什麽來着?

他說的不會都是實話吧,不會全部都擅長吧?

幻空長老望向曹振的目光都變得狐疑起來。

他是不相信一個人,能夠擅長那麽多東西,而且都達到那等的高度,但是眼前,這個曹振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這世上就是有那樣的天才。

現在的問題是,千窟門又輸了,他們千窟門,再這麽輸下去,以後人家真的不會争論什麽千窟門和百峰宗,誰是雜家第一仙門了,可能大家都會面向百峰宗。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輸了。

那個曹振有些邪門,但是,百峰宗來到這裏的人,可不隻是曹振一個,峰主也不是曹振一個,一旁還有一個藍霹靂。

可以從藍霹靂手中入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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