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利刃入肉的聲音,而不是劃破肌膚的聲音。
金不恩萬萬沒想到,自己是一個崇尚卑鄙的人,竟然會被别人給暗算了。
幸虧自己感覺到有危險,避開了緻命傷,再加上自己皮糙肉厚的,倒也暫時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随後,阿麽羅王又是一記重掌拍到了金不恩的身上。
借着阿麽羅王打過來的這一掌,金不恩回頭一掌,将偷襲之人和自己分開一段距離,那件深入自己皮肉的東西,也給拖拽了出來。
偷襲的人一身黑衣,長得很高很壯,手上拿着一個烏漆墨黑的東西,那個東西上面還在滴着血。
“師傅,你的這把劍,該還給我了!”
黑衣人的眼珠子露在外面,能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兇光。
這是什麽情況,什麽轉折?
除了在打鬥的難舍難分的烏真央和橘爺,其他人都有些詫異。
阿麽羅王很早就注意一具屍體“複活”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仔細提防着這個人,沒想到後來這個人直接是打算刺殺金不恩的,他也沒有必要開口提醒。
他還恰到好處的幫助了這個人一下,加大自己力量,讓金不恩不得不全力對付自己。
然後,就看到這個黑衣人,直接輕飄飄的走了過去,一下子偷襲成功,刺到了金不恩。
“李允英,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避開一段距離,終于認清了偷襲之人,是自己的徒弟。
金不恩吐了一口血,剛剛的那掌燃火功,直接打在他的胸口上,現在他體内的經脈已經紊亂了。
而且,這個燃火功如同跗骨之蛆一樣,在他的體内亂竄。
“欺師滅祖?你在逗我吧,師傅!”
黑衣人,也就是李允英,冷笑着,把手上那個烏漆墨黑的東西甩了甩,将血給彈了出去。
“論到欺師滅祖,您可是真正的欺師滅祖啊!”
晃了晃手上的東西,“你知道,這把匕叫什麽名字麽?”
金不恩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這把匕叫斬波,和你手上的分水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是我太爺爺鑄造的,你知道有這把匕的存在,所以你殺了我李氏滿門,卻沒有殺我,打算尋得這把匕,現在你沒有想到,殺了你的,就是這把匕吧!”
“笑話,我中了阿麽羅王一掌,頂多受傷,憑剩下的這幾個人,我逃命是沒有問題的。”
“不不不,師傅,我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我建議你用黑色的衣服,你還真用了,我建議你偷襲,來惹火他們,你還真就偷襲别人了,不得不說,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隻有把他們惹火了,然後殺了我們所有人,我才有機會躲下來,偷襲你啊!”
說完,李允英還大笑了幾聲。
“你以爲斬波造成的傷不重要?别忘了,斬波也是我太爺爺造的!”
分水劍的效果,就是阻止别人傷口複原。
由于是同一個人所鑄造,所以能力之間應該大同小異,也就是,斬波也可以這麽做。
一想到這兒,金不恩心裏就沒來由的害怕,他想起來,自己被捅了一下。
由于皮糙肉厚,他沒有感覺,現在回想起來,終于感覺後背有點涼嗖嗖的。
夏天,北方的夜裏,風挺大的。
風吹過金不恩的後背,冷。
血似乎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根本沒有停止的趨向。
“師傅,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年你殺你師傅師兄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害怕?”
李允英握着斬波,往金不恩走去。
斬波的一下捅,再加上阿麽羅王的一掌,李允英相信,自己絕對有實力殺了他。
現在金不恩的心神怎麽會放在李允英身上,他現在急躁的想辦法去阻止血液繼續流失。
他隻刺傷過别人,自己沒有被這把劍傷過,根本不知道破解之法。
血依舊流個不停,黑色的衣服後面,已經染上了一點紅色,紅的很亮眼。
他終于知道那些被他刺中人的感受了,血液的流失,讓人的内心十分的恐懼。
有很多人,被他刺中的不是緻命傷,卻立刻死去,其實都是被吓死的。
李允英的話還在訴說着,訴說着對金不恩的怨恨,可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片火海,看到了一群人。
他的嶽父,也就是李允英的爺爺,還有李允英的父親,母親……
他還看到了很多被他坑死的弟子,他們在索命呐!
一害怕,眼睛一瞪,一口氣沒有回上來,死了。
一般,江湖上的高手,大多數心性是有的。
隻是金不恩這個人,以取巧手段獲得勝利,拿到高手的名譽。
他的心性,實在是差。
死亡的恐懼,就直接就把他的命給吓沒了。
死而不倒,不過其他人是因爲英雄不屈而屹立,他是因爲氣血不順導緻的。
阿麽羅王的燃火功,把他體内的真氣給完完全全攪亂了。
“師傅,你知道麽,我從小就知道你這件事了,隻是斬波被我藏的很好,而我這個人,也隐藏得很好……”
李允英不知道金不恩已經死去了,還在叨叨個不停,根本不管周圍環境怎麽樣。
不得不說,他繼承他師傅的卑鄙,繼承的太完美了。
他幾乎把自己所有做過的壞事都說了出來,就算看熱鬧的人,都看不過去了。
“劣根到骨子的一個民族。”
盡管身上很疼痛,顧少英還是把這場戲給咬着牙看了下去。
他的傷口,這時候已經開始複原,結了一層粉紅色的嫩肉。
不過因爲流血過多,一時之間也難以恢複。
“我家老頭子,對這個民族的評價就是,不把他們當人,他們才會做人,把他們當人,他們就把自己當神。”
他家老頭子是誰?老英雄段衛疆,所以顧少英很贊同這句話。
簡單點來說,就是這個民族,如果你把他們當人對待,他們就會把這種客氣當福氣,得寸進尺。
而如果不把他們當人對待,他們就會從人開始做起,兢兢業業的完成交代的任務。
“師傅,咱們過兩手?”
李允英終于講完了,擡起頭看自己曾經的師傅。
“你的師傅早就死了,聽你這麽半天的廢話,流血都流死了。”
一個聲音從崖壁上面傳來,然後飛來了一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