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滾滾的身材,好像已經和黑夜融爲一體。
面對老太太的這般說法,金不恩假裝沒有聽到。
“學了點人的把式,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金不恩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想聽的話,就當自己沒聽到,大多數出雲國人也是這樣子的。
他的目光看向了烏真央。
“爲什麽不早點出手,而是等到現在?等到我人都快要死了?”
“這人,是我殺的。”
指着顧少英,金不恩笑了笑,那表情,真像一隻豬。
然後他手一揮,一道寒光飄過,隻人古道兩旁,來了很多人,密密麻麻,大約有個百十來人。
全都是穿的一身黑色衣服,隻是有人胸口繡着一朵粉雲,有人肩膀繡着一莖稻穗。
出雲國分水劍館,南棉國國師府。
而一個很瘦小的人,站在了金不恩的旁邊。
一隻豬,一隻猴,倒也是相配的畜生。
“呂宋奇?”
烏真央好像聽過這個人,知道出雲國和南棉國有合作。
瘦小的人點了點頭,他隻是來貪點小便宜的,跟在他們後面喝點湯就行。
“爲什麽這麽晚出手,我死了那麽多兄弟!”烏真央又問道。
“我沒辦法,不是黑夜,我揮不了實力,而我的弟子和呂宋奇的手下,可不是用來送命的。”
他們和大鐵騎是商量好的,幾乎是同時到達,而金不恩竟然遲遲不出手,這樣子觸摸到了烏真央的底線,他的人死的太多了,就連朋友都死了。
“放屁,老子的人不是人了?”
金不恩沒有再搭理他,隻是看着顧少英。
剛剛他趁亂偷襲,本以爲能一擊必殺,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躲過了一招,隻是小小的刺傷了,并不是什麽緻命傷。
顧少英從小就是從藥罐子裏面泡大的,身體的恢複能力出常人,傷勢的複原性也比較好。
可是,金不恩的這一劍,讓他的血卻流個不停,根本止不住。
金不恩冷笑,“你以爲躲過這一劍就沒事了?呵呵,出雲重器分水劍可是神劍。”
分水劍,相傳是中原一個大鑄劍師所制,采用天外隕鐵加被痛苦折磨而死的人血鍛造而成。
天外隕鐵,本身具有一種特殊的毒,就是能阻止物體愈合,再加上慘死的人的怨念,這把劍能夠讓傷口很難才能複原。
雖是重器,卻也是邪器,隻是出雲國的人,把它當成了神器。
紅色的血,在顧少英的後背流了下來,一直流個不停。
諸葛明月很擔心,看着顧少英,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其實,這本來是沒有他的事的,隻是被她請求幫忙一下,顧少英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個請求。
老太太摸了摸諸葛明月的頭,對着旁邊的橘爺說道,“老夥計,讓這個隻會躲在背後陰人的豬,知道一下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顧少英從腰間不知道哪裏掏出一個酒瓶,一咬牙,把這個酒瓶弄破了,酒水被萬物消融引到傷口處,打算清洗分水劍的奇毒。
酒水碰到血,就好像撕裂肌肉般的疼痛,顧少英咬牙堅持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會留下傷疤,我今天若不死,他日我保證出雲國分水劍館,金氏一族被滅族。”
顧少英不是好人,對待什麽惡人,他會用比惡人更加兇惡的辦法。
金不恩眼角一抽,“那我今天就讓你死。”
“我來!”
阿麽羅王已經把獨眼劍師厲少群給掌斃了。
因爲厲少群用的是劍,一開始沒占到什麽便宜,反而他的紅袍子損壞了不少。
隻是後來修爲的差距慢慢的體現出來了,厲少群漸漸隻撐不住,終于被阿麽羅王逮到機會,一擊而死。
“師傅,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這頭豬,看不了明天的太陽。”
說完,顧少英氣勢一變,整個人好像就沒有多少感情一般。
“瘋怔!”
老太太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她見識不凡,跟着她的丈夫,倒也知道很多功夫。
諸葛明月也見過顧少英使用這個,但那時,顧少英的樣子沒有現在這麽恐怖。
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六親不認。
“這是完整的瘋怔!老朋友,你先回來歇會兒,老夥計要去殺人了!”
阿麽羅王也沒有再堅持要殺了金不恩,回到老太太和諸葛明月身邊,他相信顧少英會處理好。
而,另一邊,橘爺已經開始他的瘋狂殺戮。
他沒有用他的木頭,隻是随便在地上撿起了一柄劍。
精鋼所鑄,不算太好也不算醜的一柄劍。
他走向了人群,那個黑壓壓的人群。
黑夜中,由于他終年帶着眼罩,倒也比其他人方便些。
“來吧!”
“殺!”呂宋奇大喊一聲,然後這些人都掏出武器。
他們本來是打算用弓箭的,但是想到這個武器太難大規模帶過來,而且大晚上的,命中率不高,再說了,射中自己人就不好了。
所以,這些出雲國人和南棉國人,都是佩戴着長劍,劍質稍微比橘爺拾起來的這個次一點。
幾百個人對一個人的戰鬥。
寒光一閃,就是一顆人頭,血湧了幾米高。
又是一劍,又是一顆人頭。
而剩下的黑衣人集體沖過去,竟然沾不着橘爺衣服分毫。
一劍,隻一劍,劍氣橫掃,十幾個人的胸口都裂開了,死的不能再死。
又是十幾個人沖了過去,又是十幾具屍體飛了過來。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橘爺已經屠殺了一半的人。
他殺人,才不講究什麽幹淨不幹淨,身上沾的,到處都是血。
黑夜,黑衣,滿身是血的人。
就像是從地獄中出來的惡鬼一般,主宰着這些黑衣人的生命。
他本來就是地獄中的惡鬼,隻是碰到了神,甘願做神的仆人而已。
現在,神的親人有生命危險,他将再次化身地獄惡鬼。
有的人退縮了,有的人還是上去沖。
可是,終究是差的太遠了。
十幾個呼吸時間,一百多個人,已經全部成了屍體。
血,還在汩汩的流着,好像黃沙怎麽吸都吸不幹。
地上,已經濕了,躺着一百多具屍體,而橘爺這時候放慢了度,走在屍體中間。
他,就是惡鬼,吞噬着生命的惡鬼。
全身浴血,橘爺把劍一扔,也不知道插在哪具屍體上面。
“就這貨色,也好意思帶出來。”
橘爺又重新回到了老太太身邊,滿臉冰霜的老太太終于又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