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芳菲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說真的，幾十年前，一怒之下，她離開了顧百絕，其中顧百絕多次懇求，都是被她狠下心來，殘忍的拒絕了。
如今，等人老了，再大的不滿也随着時間慢慢的流逝了。
她想那個男人，他的那個男人。
“身體很好，吃喝不愁，就是喜歡對着那幅畫呆。”
段芳菲沒有再說話，隻是在一旁忍住了幾滴淚水。
“诶，都當爺爺奶奶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等陪完老婆子，你就去西甯。”
段芳菲看着自己母親，“别廢話，趕緊滾，老婆子有的是人想照顧我。”
不想看自己女兒這個樣子，老太太轉過頭，看着顧少英說道，“小夥子，可以的啊，我老夥計都對你贊不絕口，還說，如果你們生死一戰，重傷的是你，死的是他。”
顧少英苦笑，這哪是稱贊啊！
“不過，老太太……”
老太太直接擺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的的确确是個倭人。”
老太太畢竟這麽大年紀擺在這兒，那些年輕人心裏什麽心思，想說什麽，想知道，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在五十年前被我家老頭子救了，然後老頭子失蹤了，把他留給我，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五十年了，也是老夥計了，從一個年輕小夥子變成了一個老頭，一直都在保護老婆子，老婆子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忠人之事，貫徹終生，即使是對倭人很厭惡的顧少英，也不得不佩服這個老人。
平心而論，他自己，真的不會做到這個樣子。
“他姓橘，就喊他橘爺吧！”
聲音說的挺大，趕車老人能聽得見，卻根本不見他有什麽動作。
姓橘，顧少英心中想到了一件事，但是卻沒有說出來，藏在心裏面。
“老太太，您光顧着和少年英雄說話，把我擱一邊了。”
諸葛明月從小就經常去老太太那裏耍，所以小時候經常也對着老太太撒撒嬌之類的。
“小丫頭啊，我覺得這小夥子不錯，比我那個侄孫出息多了，要不我幫你，跟你爹提一提？”
“别，老太太，您還是忙您的吧！”
“你這丫頭，說什麽呢！”
“老太太，您餓了吧！”
諸葛明月轉了話題，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路上大半天了，倒還真有點餓了。
“那給您打幾條魚去？”
“你就在這兒陪老婆子還有你奶奶聊天，小夥子，麻煩你這件事，應該不會介意吧！”
“好嘞！”
顧少英看了看，周圍全是空曠地，哪裏來的河。
“從這兒，往回大約一裏左右，那邊有條河。”
橘爺好像知道顧少英想說啥，開口說道。
“好嘞，多謝橘爺。”
說完，顧少英就走向了黑暗，然後消失不見。
“這小夥子輕功不錯啊！”
“他絕對不止段少爺一個師父。”
段柯指雖然已經是爺爺輩的人，但在橘爺的心目中，他還是那個小少爺。
“哦？”
“我扶桑的忍術，脫胎于南方的神功小五行功，他踏的步伐，很像我們的忍步，但比我們的忍步還要高明。”
說完，橘爺不再說話。
“小丫頭，你真打算幹這個捕快啊！”
“是啊，不然怎麽擺脫婚姻啊，我真不想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我想像我娘一樣，當年我爹跟我娘比還不是一個窮小子，最後還不是我娘還跟了他。”
文侯雖然在朝廷地位還算挺高，但是和自家外公那個家世比起來，就像是乞丐一樣。
“他們那是情況特殊，有個壞小子上門幫他提親的，不對，是搶親的。”
“什麽啊，老太太，是不是當年我爹能娶到我娘是有一段往事的啊，怎麽都沒聽您說過。”
“老婆子閑的沒事說這個幹嗎？”
“那您講講，我爹是怎麽提親成功的？”
“你爹當年武功是不錯，你娘當年更是出身名門，那個名門你知道的。”
“行走江湖時候，你娘看上了你爹，然後纏着你爹，最後你爹終于愛上了你娘。”
“你爹當年還隻是個普通的六扇門捕頭，雖然你爺爺家世很好，但和你娘的那個豪門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所以 ，你娘當年被關在家裏，家裏逼着他嫁給一個另一個和她家差不多的世家大族，不得出去。”
“你爹的一個壞孩子朋友知道了，拉着你爹，帶着一幫人，去那個山頭，把你娘給搶了回來。”
“那個壞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硬生生的把另一個世家的繼承人給打哭了。”
“你知道麽，是打哭了，一個前途風光無限的年輕人被另一個年輕人打的坐在地上哭了，這也是奇葩。”
說着，老太太滿臉堆笑，就連剛剛還愁容滿面的段芳菲也笑了起來。
“後來，那個壞小子逼着你外公簽訂了好多條約，最後才嫁給你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公什麽時候給你爹好臉色過。”
想到這兒，老太太笑的更開心了，“你外公家那邊不是有個你外公畫像嘛，上面有個很難看的胡子，就是那個壞小子畫的，還一輩子不讓擦。”
“你爹當時都吓呆了，那場景想想就好笑。”
諸葛明月也暗笑，她看過好多次那個畫像，每次都問外公爲什麽不擦，外公臉色特别難看，但就是沒有撤掉那幅畫。
“那老太太，那個壞小子最後怎麽樣了？”
她一直以爲當年搶親，應該是父親比較風光，沒想到不是，一個老太太嘴裏的壞小子，她竟然覺得有點崇拜。
年輕的女人，都對那些敢于搶親的男人很崇拜，不過前提是，那個男人得好看。
提到那個壞小子的下場，段芳菲眼神一黯，隻是太黑，加上諸葛明月關注點不是這個，所以沒有現。
“還能怎麽樣，目的達到了，整人也整到了，當然回去玩了，不過當年真鬧了一場，害得……”
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閨女，搖了搖頭，沒說。
“那那個壞小子叫什麽名字啊，我看看有沒有聽過。”
“那個壞小子啊，跟剛剛那孩子一個姓，姓顧叫顧仁王。”
“沒聽過。”
“你聽過才有鬼呢，那壞孩子精得很，幹壞事用别名，還借過你爹名字幹壞事，所以才認識你爹的，他的真名真沒多少人知道。”
“如果知道他名字，還不得有好多人上去砍了他啊，他做的調皮事，可真不少！”
“不知道有沒有人會願意爲我做這件事，不過我爹能有這樣的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