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叔,那個年輕人真有這麽強?”
趕車老人在外面點了點頭,馬車裏面的人看不見。
“真有這麽強啊,好久的直覺了,上一次見到讓我有這種知覺的人,應該是段君吧,他給我的直覺,我如果再動下去,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
無心一派,說是預判,其實很多時候靠的是直覺。
“哦?跟老頭子給你的直覺差不多,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麽樣的年輕人。”
“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沒人殺了他,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段君。”
“老頭子有什麽好,讓你們還記着他!”
老太太說話時候,嘴巴有點倔,但是她的眼睛裏面,全是甜蜜。
畢竟自己的丈夫是個大英雄,還是天下人都崇拜的大英雄,老太太還是很有自豪感的。
“段君是個英雄,即使當年我還是他敵人的時候,都是崇拜他的。”
“算了,不提老頭子了,你說那個年輕人會天下一指?”
“他使得正是段君的天下一指,好像使得還是很正宗的,不知道是您家誰傳授的。”
“這我倒要問問了。”
老太太閉上了眼睛,趕車老人也恢複了那種昏昏欲睡的樣子。
好一會兒,就聽到老婦人說道,“母親,前面就是十裏坡了,要不要今晚在亭子裏面将就過一夜?”
“将就就将就,不過,先去看看小朋友。”
說着老太太扣了扣木闆,說道,“老夥計,在你碰到那個年輕人的地方,停車。”
“诶,真是快半天沒動彈了,身體都要生鏽了,真是老了。”
車停了下來,老太太站了起來,扭了扭身子,走出了馬車。
雖然已經快要九十高齡,老太太的身體還是很不錯的。
這主要是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活着,加上每天一套拳練下來,身體想不好都難。
老太太不是很高,衣服穿得很普通,就算這種很普通的衣服,都能穿出一種大氣的感覺出來。
她的身後跟着一個老婦人,老婦人頭半白,身體倒是很健康。
很恬靜,很淡雅,這是顧少英對這個老婦人的感覺,但是顧少英更覺得這個老婦人很熟悉,就像是見過一樣。
而他看老太太時候,就感覺是一個很慈祥的長輩,甚至還覺得這個長輩有點淘氣勁。
“敢問,是段氏遺孀?”
看到一個老太太往自己走過來,顧少英心裏就有種感覺,她就是那個英雄的遺孀。
老太太還沒有說話,諸葛明月已經過來了,恭敬的鞠了一個躬。
“老太太!”
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了諸葛明月。
“哦,蝶丫頭的閨女啊!”
“是的,老太太。”
“好好。”
“奶奶!”
“恩!”旁邊那個老婦人點了點頭。
“老太太剛說,你這丫頭在老太太走的時候,都不來送一下,沒想到你在昆鎮啊!咦,還穿的捕快服。”
“恩,剛跟我爹說,過來這兒實習一下。”
“小丫頭,是打算當個捕快,逃婚啊!”
老太太一下子揭穿了實情,諸葛明月臉頓時刷的紅了下來,還好是晚上,看不清具體的神色,不然諸葛明月肯定尴尬死。
“我來的時候,聽說啊,那個叫盛懷什麽的,派人去你爹那兒,打算跟你求親的,不過你爹暫時還沒答應。”
老太太故意把聲音放小,雖然是放小,但是四個人還是能聽得輕輕楚楚。
諸葛明月沒有說話,隻是把頭稍微轉了轉顧少英,而顧少英也看到了,對着諸葛明月笑了笑。
“母親。”
老婦人示意老太太不要再說這個了。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那你想推辭,别叫我幫你,那叫盛什麽的,還是我侄孫呢!”
老太太有點不開心,倒真像個小孩子似的。
“這位少年英雄是?”
“奶奶,您哪裏看出來他少年英雄了,他就是個混子,跟在我後面混的。”
“喲,小丫頭,還騙你老太太?一個混子能打得過我老夥計?”
“您好,老太太,我叫顧少英。”
“姓顧!”老太太的表情有點玩味,看了看旁邊的女兒,果然老婦人的臉色有點不對。
“你會天下一指?”
“是的,我有個師傅,叫段柯指!”
“姓顧,跟大哥學的天下一指,應該不會錯了,顧百絕是你什麽人。”
老婦人在提到顧百絕時候,有點惱怒,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想念。
對于英雄的兒女,隻要不是大惡之人,顧少英都是很尊敬的對待的。
“老夫人,我是孤兒,從小被百絕門的人撫養長大,因爲老頭子看我比較順眼,所以就讓我姓顧,其實我們根本毫無血緣關系,但是我心中還是把他當我的親爺爺的。”
這句話倒是實話,雖然他嘴裏都是老頭子老頭子喊個不停,内心卻是真心喊他一句爺爺的,隻是想想老頭子平時幹的事兒,經常逼着自己幹這幹那,顧少英還是決定放在心裏不喊出來。
“那你就要喊我閨女奶奶了!哈哈哈!”
“你們都是英雄的親人,我肯定當成長輩對待。”
“别什麽英雄英雄了,喊我太太,喊他奶奶吧!”
“是,老太太!”,說着,對老婦人恭敬的鞠了個躬,“奶奶。”
突然,顧少英想到了什麽,“我想起來了,我說看您怎麽這麽熟悉,我看過您。”
“不可能吧,我每年基本上隻有這時候來這兒一趟,其餘都是在薊都的。”
“我在老頭子的私人房間裏面見過,不過是一幅畫,老頭子畫的真像。”
他還記得那幅畫,每次出來,老頭子都讓他對着那幅畫鞠個躬,他一直不知道爲什麽,現在終于才明白。
老頭子既然自稱百絕,畫必然是其中一絕,所以老頭子畫的那個女人栩栩如生,難怪顧少英覺得很熟悉。
“芳菲仙子,對了,上面提的字是顧百絕繪芳菲仙子于曹溪。”
因爲激動,顧少英的聲音還有點大。
老婦人,也就是段芳菲,心中一動,卻沒有說話,滴下了兩滴淚。
那一年,她十六,在曹溪看到了一個少年。
那一年,她十九,接受了少年的一幅畫,答應了他的求婚。
那一年,她三十九,在受夠了丈夫做的那件事之後,把畫扔回給了他,離開了他。
……
“顧百絕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