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顧少英說的聲音有點大了,再加上剛剛這個客棧裏面幾乎鴉雀無聲。
所以,不出意外的,這個這句話被很多人聽到了。
也現了自己聲音過大,顧少英捂了捂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儒門聖女?”
江湖上一些人,有些見過大世面的,都知道儒門這個門派,想想自己,還是個江湖浪人,無門無派的,還是不要參與這件事了。
于是,這些人,又開始聊天,希望能緩解尴尬,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好。
既然江湖上的這些人都聽到了顧少英這句話,沒理由華家姑侄沒聽到。
華經綸記得剛剛看過一眼這個年輕人,他們坐在最角落裏面,隻是剛剛對着他笑了一笑,他還特地還了一笑。
當時僅僅是出于禮貌,華經綸對着他笑了笑,現在想來,能一下子認出他們儒門的人,這個人在江湖上肯定是有點實力的。
隻是,自己爲什麽沒有聽過這個人?
想想在北省打敗自己的那三個人,不都是在江湖上沒有多大的名聲麽?
華倚樓也看到了顧少英,隻是他看到顧少英第一眼起,就愣住了,一時半會什麽話都沒有說。
因爲他太像那個人了!
尤其是那個眼睛,就跟他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那雙眼睛一樣。
“姑母?你怎麽了?”
看到自己姑母眼神盯着那個人看,華經綸有點不解。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華倚樓回過神,接過小二剛送過來的那壺茶。
盡管這幾個混混在昆鎮鬧得是臭名遠揚,但他們在這家客棧裏面從來沒有讨到便宜過。
所以,當華倚樓一巴掌把拉庫特拍飛之後,小二還是送來了一壺新的普洱。
喝了口茶,當苦澀的茶水進入喉嚨,華倚樓才覺得自己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
“姑母?”
看到姑母這個樣子,華經綸有些擔心,因爲華倚樓終年是幾乎沒有表情的,隻有在談到那個人或者有關那個人的事物,她才會稍微露出一點表情。
現在姑母臉上竟然會擺出這樣的表情,難道那個人在?
華經綸四處看看,卻也沒現什麽。
他也看了看顧少英他們那邊,隻是顧少英他們三個人太年輕了,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是他們三個人害得姑母失态了。
評論一個人有點戾氣這句話,的确不好,更何況是還一不小心說大聲了呢?
隻是,華經綸不知道姑母爲什麽沒有追究,他想過去說兩句,但是華倚樓阻止了他。
太像了,隻是他太年輕了,根本不會是他,他們的孩子自己也認識,也不是他,那麽他究竟是誰?
華倚樓捧着杯子的手,微微有點抖,這在近二十年,是幾乎沒有生過的事。
姑母這樣子太不尋常了,直覺告訴華經綸,姑母這個樣子肯定和那邊三個人某個人有關,但是姑母阻止自己,現在自己也沒有辦法前去詢問。
馬上等姑母不在身邊時,自己再來偷偷打聽吧!
好不容易鎮定了心神,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華倚樓又是一副往常的無情仙子模樣。
周圍好多江湖人因爲顧少爺那句話,知道了這個仙女的身份,因地位懸殊太大,他們根本不敢往這兒看,所以也一時沒有現華倚樓的不尋常。
好久,這間客棧裏面還是先前的樣子,并沒有生什麽争鬥。
霍頓還在等,他在等拉庫特飙,然後自己才可以上去表現一下,雖然這個有點對不起朋友,但以後自己達了,對他們稍微友好一點吧!
朱子文在一旁,也有些懵,這仙女,怎麽這麽彪悍!完全不按套路啊!
一時半會,他也沒有做出什麽舉動,後來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
“拉哥,拉哥!”
朱子文很瘦弱,所以他根本就不能幫拉庫特翻身,隻能在一旁大聲呼喊,搖晃拉庫特。
興許是朱子文的反複推攘起了作用,拉庫特終于晃悠悠醒了過來。
“嘶,頭疼……”
摸了摸自己的頭,一般的話,喝醉酒的人醒轉過來時,頭都會很疼。
“不對啊,臉怎麽也疼了!”
等到他坐直身子的時候,朱子文才終于看清他的臉,不看還好,一看直接把他給吓了一跳。
右半邊臉,是五條鮮紅的指印。
而左半邊,則是一片紅腫。
他的右半邊,是被華倚樓一巴掌打出來的,而左半面,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後臉撞在地上,撞出來的。
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喂,你這是什麽眼神啊!”
臉雖然疼,但是不妨礙他擡頭看,一擡頭,就看見自己被朱子文抱在懷裏,而他看自己的神有點不對勁。
“拉哥,你看吧!”
朱子文的懷裏,像是百寶箱一樣,從懷裏掏出了一面鏡子,遞給了拉庫特。
他平時就像個奴役一樣,這個鏡子,也是爲了能給霍頓照鏡子,而特地準備的,沒想到現在竟然給拉庫特起上了作用。
從朱子文眼神看過去,知道有什麽不對,拉庫特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趕緊往鏡子看去!
“這頭豬是誰!”
鏡子上,半邊臉腫的很大,而另半邊,則是五條已經腫了的指印。
“噗!”
這次,華經綸沒有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一口碧螺吐了出來,隻是不敢對着華倚樓吐,臉趕緊往旁邊一側。
然後,就全部吐在了朱子文臉上。
這哥們還沒醒酒吧!
喝了一口苦茶,按道理來說應該醒酒了啊,爲什麽這貨還能說出這麽搞笑的台詞。
其實,這不能怪拉庫特,因爲每個人看到他的臉現在這樣,第一反應就是豬。
朱子文的臉上還在滴水,滴的是茶水,他不敢抹,抹了的話,哪裏來證明他的忠心耿耿呢?
他覺得這水太及時了,把自己出神的鍋全給甩了。
你看,爲了你的幹淨,我可給你擋了一口水啊,還是别人的口水,這麽髒,你怎麽能不感動呢?
不過,這時候拉庫特可沒想這些。
他想起了,自己一壺酒就醉了,然後來這邊找茬。
之後,好像是自己接過一壺酒?
然後,好像是一巴掌,自己就暈過去了?
思緒終于漸漸穩定了下來,最後他也确認了這個事實,頓時火冒三丈。
“媽的,臭biao子,你特麽竟然敢打我!”
說完,推開朱子文,拾起地上的茶壺,往華倚樓臉上砸去。
這茶壺,是被他牽連的,被他抓在手上的時候,連同他的人,一起掉地上的。
華倚樓沒有動,也沒有驚吓的神色。
因爲她是聖女,儒門的聖女。
動的人是華經綸,亮出來的一把劍,他的腰間毫不起眼的劍。
它叫戒尺,是書生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