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白洛陽,靈沖心中仍有些濡慕之情,畢竟他是白洛陽帶大的啊!
“師兄是在山下被撿到的,被一群人追殺,說是家居洛陽,和父母出來遊玩,被山賊追殺,父母都被殺死,而他逃到小松山下時候,那些山賊還冒着一死的危險來追殺他。”
“他說他是一個王侯公子哥,隻是因爲得罪了大太監,被大太監派人追殺,而那幾個山賊,也是大太監派人假扮的。”
大太監,沈竈,二十多年前開始爬上權力之路。
一提到大太監,朱甯真還有諸葛明月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那一天,我父親正好下山幫村民辦事,山賊追殺他,正好被父親看到了,救下了他。”
“現在想想,當時就應該是故意這樣子的,什麽王侯公子哥,什麽父母,全都是編排的身份,甚至我懷疑我父親下山幫忙的那戶人家,都是故意安排的。”
靈沖喝了一口茶,“他姓白,後來不想再用過去的名字,就改名叫白洛陽,我父親收爲俗家大弟子。”
“兩年後,我出生了,也是我師兄從小帶到大了,後來,後來萬萬沒想到啊!”
“當時的白洛陽,在江湖上已經闖出了名堂,也算是名門正派做法,所以當時我父親被他帶人暗殺,根本始料未及。”
“可是,靈沖觀主,十幾年前,我也是剛剛出道,當時江湖上,可沒玉巾白洛陽這個人啊!”
白洛陽這個名字,朱甯真咀嚼了好多次,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啊!
“白洛陽是他在觀内的名字,他在外面,化名牡丹。”
洛陽花開,牡丹最盛,是以白洛陽化名牡丹,行走江湖。
提到牡丹,朱甯真也有了頭緒,是個還算比較出名的江湖人物,人也算正派,隻是後來突然銷聲匿迹了。
“他喜歡戴玉巾,所以我們就叫他玉巾,山下村民也有一大堆知道的,現在想想,估計也是他是他那邊的風俗吧!”
“五歲吧,我被帶到了師傅那兒,跟師傅學藝,後來十多年也沒見到師兄幾次。”
“十年前,我在師門,看到二師兄的飛鴿傳書,得知父親死後的消息,我趕緊回去。”
“回去,隻剩下父親一具冰冷的屍體。”
靈沖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畢竟十年前,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其他的師兄。
他說他收到二師兄的飛鴿傳書,想必還有其他師兄,隻是在那一夜,突然什麽都沒了吧!
“後來,我無意間偷聽到大師兄的忏悔,說什麽自己真不是故意的,說什麽自己真不是無心的,說什麽自己真是被逼的。”
“聽到這個,我立馬過去逼問他,他一直在重複,然後一把推開我,破門而出。”
“等我出去之後,才現,院子裏面全是屍體,有二師兄,也有三師兄,五師叔的,等等,全都是屍體,整個院子!”
指着剛剛走進來的那個院子裏面,靈沖的手,有點抖!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傷疤,那這件事,也成了靈沖心中消磨不了的夢魇。
任他道心再堅固,每每提到這件事,心中很是悲痛。
緩了緩,想喝口茶,茶沒了,道覺也趕緊過來添杯水。
“後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在院子裏面,不分敵我的砍殺,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強,強到他那些師叔師伯在他手中都堅持不了半招,而那些神血教的人,更是被他當成了魚肉一般肆意虐殺!”
“當他想殺我時,不知怎麽了,在刺中我心髒時候歪了一下,刺中了我的肩膀,然後他就醒了過來。”
“後來,他哭了一晚上,整個小松山觀,就兩個活人,他一個,我一個。”
道覺道倫這才知道,原來小松山觀當年也是很強盛的一個門派,他們也有很多師叔師伯之類的,隻是一夜之間,被一個弟子帶人滅門了。
又是一口茶,仿佛隻有茶才能暫時緩解傷痛一般。
“等我醒過來,他就坐在那兒,跟整個人都枯萎了似的,頭也白了,最喜歡的玉巾,也沾染了鮮血的紅,掉落在地上。”
“我問他,爲什麽,爲什麽這麽做。”
“他過了好久才緩過來,把真相告訴我,然後趁我一時不注意,把自己所有的功夫都廢了。”
“他走了,我一個人留下來了,留在隻有一個人活人的小松山觀,對了,諸葛姑娘,你們出去的那道門,就是他最後走的那道門,如今的山門,都是重新做的。”
“啊?”
諸葛明月好端端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呢,怎麽扯到自己了?
“你出去?”
朱甯真也回過頭,對她看了一眼,不過時機不對,倒也沒有加以追問。
“後來我出通知,告訴天下,小松山觀這件事,把所有散落在外面的小松山觀旁門弟子召回來。”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靈沖繼續講起了事件。
“然後,我對外宣布,是這些神血教教徒做的,是我一個人把剩下的神血教教徒殺光的,實際上,我一個人都沒有殺。”
“所有人都讓我擔任新任掌門,他們是旁門弟子,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我就隐瞞了大師兄,我告訴他們,現在要蟄伏,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對付神血教,絕對是以卵擊石,所以小松山觀就修生養息了十年,我也收了幾個徒弟。”
這件事一講完,感覺靈沖頭上的白也多了幾根。
“所以,觀主是擔心,神血教妄圖禍害我中原武林?”
“是的,當年知道這件事的真不多,而我師兄下落不明,但以他的心性,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做的,所以也就安排師兄那個潛伏任務的人知道。”
“神血教啊,神血教,你們也坐不住了啊!”
妙妙的坐姿很不端,癱坐在椅子上,想着一些什麽。
“蘇老弟知道些什麽?”
朱甯真對妙妙問道。
“一般,一個很小的孩子,在這裏潛伏,他的心性豈非一般人能比,而今天,那個白花紅竟然不顧一切跳出來了,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什麽事?”
“塞外馬蹄和神血教,有勾結!”
這句話倒不是妙妙說的,而是顧少英,展開他的扇子,扇着風。
他的扇子上,一朵大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