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出，頓時山石臉上有了一點起色。
倒不是因爲他能活下來，而是因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分析了顧少英離開的時間和金省北省發生的事情，山石感覺那些事和顧少英離不了幹系，所以一直往東走，就是爲了找到顧少英，而現在，正好被顧少英救了下來。
“你是什麽……”石鄂城還沒有說完，突然就想到了那個人，那個在他們前面，将明鏡台堂而皇之斬殺，并且安然無恙離開的一個人。
“是你！”
“哦，你認識我？王闖的狗？”顧少英看了看地上的宋淨塵，已經回天乏力，而山石也是奄奄一息。
“你！”石鄂城不知道怎麽說，因爲憑借他的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顧少英的對手，他是狂妄，但是不會那麽自大。
“怎麽回事，怎麽會被王闖的人追殺？”
上一次殺明鏡台的時候，顧少英看出來了，山石已經幾乎肯定了王闖的地位，打算死命效忠他，但是沒想道，短短一兩個月，山石的地位已經完全變化，變成了被追殺之人。
“他在白首城，下令将老太太毒殺！”山石喘了一口氣，“是張萬忠的手下，何韶華。”
“現在，白首城已經被拿下，雲之衡戰死，段中庭下落不明，老太太的遺體，聽說經由官道，打算取越地，南下。”
突然，石鄂城打了一下冷戰，因爲他看到的顧少英，已經十分恐怖。
面無表情，似乎隻帶着殺戮，看向那些人，就不是在看生命。
“他怎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權利，已經使他瘋狂，我盡力阻止，卻是根本沒有用。”
山石的眼睛裏面，帶着很多的後悔，但是再後悔死了，也是沒有用的。
從當初的壯志天下，如今已經被現實擊潰的一敗塗地，山石真的已經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若不是想将情況告訴顧少英，他早就不掙紮了。
“好一個王闖，本是爲了天下造反，沒想到到頭來，爲了自己的造反啊！”
顧少英冷笑道，然後直接就是出手，一掌拍出，強大的内力波動，石鄂城感覺不妙，回手就是一槍，但是被顧少英拍中胸口，渾身炸裂，碎成數段。
領悟了三種力量混合的顧少英，實力比之前，更是不知道強大了多少。
在場不少人知道顧少英的可怕，有人已經開始逃了起來，但是根本沒有用，在小五行功和太虛的掌法之下，那些人很快就被屠戮一空，連太過掙紮都沒有發生。
山石已經是強弩之末，顧少英也不會再在乎這個人，哪怕他當年覺得山石不錯，一步錯步步錯，這就是山石的一生，也隻有他自己去忏悔。
“還有什麽沒做成的事情需要我幫你麽？”
雖然不在乎，但是能夠順手幫上忙的，顧少英不會吝惜的。
艱難的搖了搖頭，“希望你能把我和淨塵，送到寒門，今生對不起寒門，來世必當結草銜環，報寒門大恩。”
說着，看向了天空，将手抓住了宋淨塵的手，“可恨啊！”
……
“你們先回薊都？”
幾天下來，法還是不怎麽說話，倒是詹心雄和顧少英已經熟絡起來，已經用顧大哥來稱呼顧少英。
“我打算先回去，将母親和大嫂二嫂帶走，去老家，詹家需要修生養息了。”
詹家經此一戰，可以說是已經落寞，男丁隻剩下詹心雄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現詹家昔日榮光，現在要保證的，就是詹家的香火不斷。
“詹姑娘，你呢？”
“我想去大草原。”
法雖然有了一點感情，但是更多的是對于大草原的仇恨，因爲大草原，她失去了自己的至親。
“詹姑娘，暫時别去，兀脫跋赤在那樣的狀況下，依舊将你打成重傷，我相信，不久，他的身體就會完全恢複過來，到時候你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不是不一定是兀脫跋赤的對手，而是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法沒有說話，隻是在看着空曠的地方。
“顧大哥，你是回薊都，還是回你的百絕門？”
顧少英歎了口氣，“我想先回去百絕門，百絕門出事了。”
一路上，顧少英見到不少百絕門的标記，那是百絕門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會用的召集令，隻有身處百絕門最核心的一些人才知道。
“我和你去。”法說道，“然後，你幫我報仇。”
末了，法又加了一句，“我想去看看，他曾經待過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好，不過你得小心一點，金五五，你和詹心雄兩個人互相照應着，不久王闖就能拿下薊都，你們得在他們到達之前，将所有事情辦好，不然不好辦了。”
“是，師傅。”
“好的，顧大哥。”
……
“已經開始謝幕了麽？”
鶴發童顔，整個人坐在這兒，完全不像是一個階下囚，看着對面的另一個老頭，顧百絕說道。
“差不多了，就差讓他做出最後一個選擇了。”
“哪怕毀了這個世界？”
“家族的夢想，在所不惜，父親多年的夙願，終究是會達成的。”
明暗的燭燈下，兩個人的長相幾乎差不多，但是另外一個人卻是更加衰老一些，似乎是心智用的太多。
“你們都是瘋子，沒想到，我被蒙在了鼓裏這麽多年。”
“并不是，你不是早就知道，才讓顧仁王離開百絕門的麽？隻是，沒想到被我找到了吧！”
“也是慢慢推敲，根本沒想到，這個大榮王朝，竟然是你下的一盤棋。”
“不是我下的一盤棋，而是父親下的一盤棋，不光是大榮王朝，就是大草原，西域，倭國，全都是在父親掌控之下，隻要他想，他有很多的辦法，讓那個地方颠覆。”
“你們的實力，足以推翻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卻爲何遲遲不動，非要等到混亂下來，才渾水摸魚？”
“得天下者，這是最下等的想法，父親要的，是天下民心，民心向顧，向着曾經的西蜀顧家。”
“時代混亂的同時，是需要英雄的，英雄是時局鑄造出來的，隻有凝聚萬衆一心力量的英雄，才是民心所向。”
“我算計了十幾年，就是想将他，推向那個位置，爲此，不惜犧牲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