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擔心安娜。
仁欣的母親早亡,而他的父親,就是那個理想主義者,是一個爲了心中的信念不斷執着追求的瘋子。他很愛仁欣,可是沒有時間表達,沒有空閑去陪一陪自己的女兒,相對于同齡人,仁欣在有些方面更加的成熟,同時,對于大人來說,她很不好相處——因爲她幾乎學習到了所有父親的有關于仁義之道的行爲方式。
同齡人看來她很不合群,大一些的人看來這個女孩偏執的有些傻。
所以仁欣是孤獨的。
而在科技區,其實還有一個同樣孤獨,沒有辦法找到玩伴的人。
安娜,也就是愔。
愔每天都要處理很多的事務,整個科技區的運轉都需要愔的運算,就算是她有很強的計算能力,可是她畢竟在心智上已經像是一個人了,成爲了智能生命就會像人一樣,讨厭枯燥,讨厭重複的工作,而且,人是要兩筆才能寫出來的,它像是兩個背靠背的人。
人需要交流,需要有所放松,需要有所依靠。
所以愔開始有了一些小小的惡作劇。
她有的時候會在一些中央魔方的員工的房間中通上一通熱氣,最後的結果是出現了一個員工在空調房中中暑的奇怪案子。
這樣的小惡作劇還有很多。
她與仁欣的緣分開始在一個小的玩具士兵。
愔當時很是調皮的把自己的一個子程序(一個能夠和愔相互傳輸數據,又有自己獨立思維的個體程序,可以看成是愔的分身,或者就是愔)下載到了一個馬上要出廠的智能玩具上。
而這個玩具又恰好到了沒有朋友,想要找到一個機械的夥伴來聊天的仁欣。
愔的本意是想要吓一吓那個可憐的,買到這個玩具的孩子。
比如在月黑風高的時候突然蹦出來大叫一聲,或者要是個大點的孩子就像是自己看過的恐怖電影一樣制造點恐怖氣氛。
可是仁欣沒有被突然破壞了本來應該有的功能的玩具士兵吓到,反而非常高興:“這麽有趣!在這個時候吓人,你好厲害!”
愔自從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就沒有被誇獎過,之前那個天天能與她聊天的男人可是天天的說她蠢來着。
所以得到了來自子程序的反饋,愔自然很是高興,很快子程序就和仁欣成爲了要好的朋友,子程序其實也可以算作是愔,這段友誼也就此開始。
兩個孤獨的女孩,相互都找到了慰藉,一起度過了一段很是有趣的歲月——畢竟有愔在的話,想要在做了惡作劇後逃脫可是太過簡單了,愔能夠消磨掉作爲生命後才出現的無聊時間,而仁欣,也變得比曾經要開朗活潑的多。
之後因爲仁欣的父親失蹤,仁欣因爲成爲了仁義的頭目每天都很忙碌,所以愔也就沒辦法和仁欣一起瘋鬧,可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卻還是無比緊密。
所以仁欣現在很擔心。
仁欣是最後一個走出了通向最中央的門的。
而一進去,她就看到了都面現驚愕的仁義成員們。
而等她一進去,也愣住了。
房間顯得有些空曠,布置也很簡單,一塵不染的地闆,半透明的,屬于科技區最先進科技代表的安娜的機械身體,優雅的站在那裏,不語。
仁欣愣住的原因就是因爲本來據說已經被下載将要消失的安娜,正在那裏微笑的看着大家。
“安娜姐姐,你不是……”仁欣感覺到很不對,非常的不對。
“怎麽?小仁欣,你帶朋友們來我這裏玩嗎?”一樣和煦的微笑,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
仁欣覺得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她感覺自己身邊的這些組織的成員們浴血奮戰,身上還帶着不知道是同伴還是千面的鮮血,無比努力的拼搏了這麽久的一群人,最後卻因爲這句“來我這裏玩嗎?”成了鬧劇。
“你在開什麽玩笑!”仁欣幾乎是吼着說道:“我們爲了你來到這裏,可是你卻說我們是來玩的?我們有兄弟死在了路上,我們見到了爲了我們的道路而拼死拼活的萍水之交,你認爲我們全副武裝是來玩的?”
“那又怎麽樣?”面前這個機械身體的安娜還是在微笑,可是卻讓人覺得心裏發寒。
原因是接下來她明明是用有如天籁般的聲音卻在内容上有着刺骨寒冷的感覺。
“我知道你具有天賦,小仁欣,就像是我是世界上爲數不多的真正可以算是用矽晶片來思考的智能生命一樣,你也是獨特的,你有着你都不能理解到的天賦高度,而你,又何必爲了你身邊的這些沒有什麽才能,同時也沒有什麽用途的‘必定不能一起走下去的人’一起呢?”
“他們的死爲什麽會讓你的心出現波瀾,他們能夠爲你而死不是他們的榮幸嗎,他們能夠爲了你而獻出自己的性命,不也是他們心甘情願的嗎?”
“你瘋了嗎,安娜姐姐!”仁欣喊道,聲音中帶着哭腔,她的骨子裏面的來自父親的道義讓她憤怒說出這樣話的人,而同時也因爲安娜是她的大姐姐,所以安娜說出這些話,讓她無比的傷心。“你怎麽可以——”仁欣很是自然地做了個動作。她用力的踢了下地面,本來是想要出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好與安娜談。
可是她踢到了什麽,憑空飛起了一物,是一個彈殼,一個從本來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彈起的彈殼。
在科技區中,具有三維立體投影的技術,可是能夠做到的把光線還有投影的色彩,強度,以及所有人的視線都進行計算來掩蓋一個本來存在在地面的彈殼的投影能力,隻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叮,叮叮。彈殼落地,房間中又一次歸爲平靜,同時彈殼在一次光線的微微扭曲後,消失不見。
這裏發生過戰鬥。
這裏有很多彈殼。
這個人,不是安娜姐姐。
仁欣很快的得出了結論,可是沒等她來得及高興,數道黑影就把她撲倒在地。
仁欣忘了,可以隐藏彈殼,意味着可以隐藏機槍和導彈,而這些,早就伸到了她的身前。
撲倒她的,是幾個看到這些在運轉中已經顯形了的武器裝備的仁義成員,其中就包括索文華。
這些原本作爲這個房間的防護措施的武器毫不留情面的向着仁欣以及這些成員吐出了火舌!
所謂死鬥,不隻是在陳君翔與千面兩個怪物之間。
ps:陳奀開始恢複狀态,這是把七十七寫完,還欠大家七千七百字,我要加油(話說爲什麽都是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