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我脖子處突然湧出來一股涼意激蕩全身,将腦海中的困倦驅逐除體内,激靈靈一下就醒了。紅衣美女給我烙下的胭脂印起了作用。
但我卻不敢睜眼,更不敢動,因爲鬼要行兇了,如果被它發現自己醒了,結果恐怕不會美妙。很可能那個被斬首剝皮的倒黴蛋就是自己了。
我一動不動的裝睡,盡可能壓制自己印緊張而急促的呼吸,凝神靜聽。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找到那個鬼。
很快,旁邊便傳來了有人起身的聲音,很輕微,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我眼睛眯開一條很小的縫,震驚的發現,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之前點人點到最後剩下的那個混混,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毫無特色,丢在人堆裏面一點都不起眼。
我萬分無語,幽輝剛開始提議點人的時候就已經把他點出來了,結果有人不肯定,給放過了。他環視一圈,朝我走來,我頓時吓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面蹦出來了。
很快他在我面前站定,嘴裏發出如同玻璃相互摩擦的聲音,道:“嘿嘿,孟家、曹家,可惜,缺了一個馮家。”
說完,他彎下腰把旁邊的幽輝拖走了,丢到血屍旁邊,背着我開始脫幽輝的衣服,赫然是要把幽輝也斬首剝皮。
我快瘋了,立刻摸向腰間的桃木短劍,幽輝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絕對不能看着他被殘殺。
跟它拼了!
自己脖子上有紅衣美女的胭脂印,有一拼之力,上次它在鬼影手下保護了自己一次,這次一定也會起作用,因爲我相信紅衣美女。
鬼優哉遊哉,不慌不忙的解幽輝的上衣,解完之後又開始解褲子。
我抓住桃木短劍,五步遠,一個箭步就到,打定主意,我奮力一躍而起,猛的一記桃木劍便狠狠的從鬼後背捅了進去。
驚奇的是,桃木劍沒了進去,就像是捅進了豆腐裏,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是鬼!
鬼嚎叫一聲,立刻滾倒在地上,桃木劍就像燒紅的劍刺入肉體一樣,發出“滋滋滋”燒灼音,冒出陣陣黑氣。
“成功了!”
我又驚又喜又害怕,一時間不知道接下去該如何補刀。
踢打是肯定不行的,想了想,我立刻撲到幽輝身上,把他挂在身上的桃木劍也取了下來,沖上去對着打滾的鬼就是一頓猛戳。
但隻戳了幾下我就不得不後退,它身上的黑氣越來越盛,根本看不清了,鬼嚎叫了幾聲,化爲一團黑霧竄入了甬道深處,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回:“你給我等着!”
我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了幾口氣,立刻撲到幽輝身邊把他拍醒。
幽輝醒轉過來,看到自己的處境頓時臉都吓白了,我急忙把之前發生的事一說,他冷汗漣漣,直說好險。
接着周圍開始有人緩緩醒過來,率先醒過來的是屠豹和屠熊,看見我們一愣,然後點了一下人數,驚道:“怎麽少了一個人?”
“鬼被我打跑了!”我舉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劍,說道。
衆人醒過來都有些驚慌,因爲很多人都是醒着醒着就睡着了,是個人都知道是鬼鬧的。當他們得知鬼已經被我打跑後,都大松了一口氣,連連說太好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有時候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屠豹忽然冷幽幽的說了一句:“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鬼,憑什麽大家都睡過去,就你還醒着?”
這話一出,剛剛放松的人群立刻又緊張起來,離我比較近的還急忙往後面縮。
“屠豹,你皮癢了是吧?”幽輝怒了,道:“之前那個鬼在脫我衣服要害我,是牛昶救了我。”
“你親眼所見?”屠豹立刻反問。
“我……”幽輝滞了一下,道:“這不明擺着的麽,人都少了一個。”
“誰知道,萬一屍體被處理了呢?”屠豹沒完沒了,盯着我,目光中冷光閃爍。
“屠豹你這是要起内讧是吧?”我眯了眯眼,揚起手中的桃木劍,道:“桃木劍性陽,哪個鬼敢把這東西抓在手裏?”
“哼哼,有些鬼可厲害着呢,桃木劍說明不了什麽!”屠豹不依不饒。
我眉頭微皺,屠豹并不是懷疑自己是鬼,而是另有所謀,他在調動衆人恐懼。理由很簡單,自己趕跑了鬼,自然而然就會成爲衆人的核心,倚靠的對象。
屠豹這是怕我“奪權”!
這些人是他三兄弟帶進來的,如果團結在我周圍,那他就會處于很危險的境地,畢竟自己和他之間是有仇的。
人可以同舟共濟共患難,但一旦解除危險,原來的矛盾立刻就會爆發。
不得不說他的反應很快,一下就将了自己一軍!
幽輝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屠豹,你這是故意往牛昶身上按帽子,居心叵測!”
屠豹冷冷一笑,對我道:“那你解釋解釋,爲什麽所有人都沒醒,偏偏你醒了?”
我咬了咬牙根,這事沒法說,因爲屠家三兄弟背後的“老主”正在探查紅衣美女,自己不能不打自招。
甚至,屠豹很可能就是在試探我。
“怎麽,說不出來了?”屠豹逼問。
幽輝毫不客氣的怼了上去,“你算哪根蔥,爲什麽非得告訴你?”
我瞟了幽輝一眼,對!這個理由不錯。但屠豹臉色隻是微微一變,卻并沒有太難看,道:“既如此,那等下就你們打頭在前面帶路,我們在後面協助,如何?”
圖窮匕見,這話終于暴露了他的目的,一來利用恐懼離間了我和衆人,二來把我們推到了最危險的位置。這大墓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走在最前面就是趟雷。
“在徹底證明你不是鬼之前,我們可不願意把後背交給你。”屠熊很适時的開口。
經過這話點醒,所有人都向屠豹和屠熊靠過去,把我和幽輝孤立在原地,隻有劉二龍站在中間不知所措。
“你們……”
幽輝牙根咬碎,卻無可奈何。
“算了,就我們打頭吧。”我拍了幽輝的肩膀一下,衆人的恐懼一旦被勾起,就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無論怎麽解釋都不會有用。
自己小看了屠豹,離開了屠虎他依然能夠掌控局勢,一下就點在了自己死穴上了,防止人心聚攏在我們這邊。
說完我将地上的石碑提起來,斜跨在肩上,打開手電和幽輝在前面開路。
救援還沒有來,約定往回走的時間已經到了,不能幹等着救援了,去找别的地方看有沒有出去的路。
之前那個說法也不算胡編,這裏雖然密封,但卻一點都不覺得悶,肯定有通風口,應該不會太遠。
屠豹屠熊帶着人亦步亦趨,相隔十多米跟着。
地上遺落了許多黑色的枯骨,輕輕一碰,立刻便化成灰燼。是之前被蛇要死的人,蛇毒之猛烈,令人心驚,一旦被咬中,立刻便血肉消融,以極快的速度化成膿水,連骨頭都被腐蝕掉了。
但奇怪的是,之前被劉二龍一石碑砸死的那條大蛇不翼而飛,地上的黑迹依然還在,但蛇屍卻不見了。地上的黑色和牆面上的斑駁差不多,像幹涸的血,散發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半個小時後,我們再次回到之前被群人追擊的地方,我和幽輝走一步看三步,仔仔細細觀察所有的角落,生怕蛇會突然冒出來。
蛇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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