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牛丢了呢?還是馬丢了?
這丢了牛馬,跟自己有毛關系嗎?
老孔默默的尋思着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腳下卻不敢怠慢,因爲村長就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老孔歎息一聲,暗暗的咒罵自己多事,如果自己昨晚不要那麽積極,今天不就可以免去這個禍端了嗎?但事實上,這已經是馬後炮了。
“村長,是不是那家丢了牛馬,我昨晚可是守到了東方露出魚肚白才回家的,這跟我可是沒什麽關系啊!”老孔剛走到村長面前,就急着爲自己辯白。
村長聞言神色微微一愕,随即便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孔,沒人家丢失牛馬,你想多了。”
“既然沒人家丢失牛馬,那……叫我來幹什麽呢?”老孔有種被戲耍的感覺,頓時就有點上火了。
村長急忙擺了擺手,“雖然沒人家丢失牛馬,但是……卻發生了一件怪事,所以就叫你來了解些情況。”
老孔迷惑了,既然沒人家丢失牛馬,那擺出這副陣勢的目的是爲了什麽呢?
村長看出了老孔的疑惑,就指着地面說道:“看看……這可是王老婆子家店裏賣的糖果,都被擺了一路,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缺德事,叫你來的目的就是想搞明白一件事情,你昨晚守夜的時候,可曾看到過什麽可疑之人?”
聽了村長的解釋,老孔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頭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在來的路上,老孔還一直想,如果有哪家的牛馬丢失了,那他自己恐怕就有苦難言了,鬧不好還得擔上幾分責任,現在的這個社會已經不是那麽淳樸了,好人難當啊!
老孔順着村長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一顆顆糖果被有序的排成一條線,再順着這條線看下去,發現竟然看不到頭。老孔不禁愕然,心說,這是哪個無聊鬼幹的無聊事啊!這糖果你都偷了,那就帶回家好好的吃嘛!爲何要這麽糟蹋呢?
“村長,人抓到了嗎?”老孔歎息一聲問道,在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如果作案的人被抓到了,還會這麽費勁巴力的叫他到案發現場嗎?
村長狠狠的瞪了老孔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人要是抓到了,還叫你來幹嘛?叫你來就是要你看看現場的情況……”
村長說完後,頓了頓便也歎息一聲,“事情是天亮後才發現的,根據王老婆子的說法,她家的店門都還鎖的好好的,而且……除了這些糖果,也沒丢失其它東西。你說這事情奇怪不奇怪啊?”
老孔聽後也是不免一驚,這小偷偷東西怎麽可能隻偷糖果呢?要知道一點,這王老婆子家的店鋪雖然是小店,但俗話說得好,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東西王老婆子家都有出售。其中不乏有一些價格不菲的香煙和酒,這小偷偏偏單偷了糖果,而且還這麽有興緻的排在村口?這不是有病嗎?
老孔感覺很不可思議,但也解釋不了這小偷爲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
沉思了片刻之後,老孔忽然感覺這件事情有點詭異,既然糖果能被人偷出來,那麽這王老婆子家的店門,爲什麽還會完好無損呢?這又該如何解釋……
老孔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向村長問道:“村長,你覺得會不會是王老婆子家出了内鬼?”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到了,這不……就等着王老婆子回家調查呢!等她的調查結果出來後,咱們再進行下一步的打算。”村長說道。
“那……把我叫來的目的是什麽呢?”老孔不解的問道。
“你是昨夜的守夜人,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得找你來問個清楚,看看你是否知道些蛛絲馬迹。”村長笑着拍了拍老孔的肩膀。
老孔聞言急忙辯解道:“我昨夜确實沒聽到什麽動靜,這點你要相信我啊!再說了,這全村的狗也沒一隻叫啊!”
“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發生的有點蹊跷,所以大家都要打足精神來面對,當然啦!我說這話的前提是王老婆子家沒有出現内鬼。”
“如果真排除了内鬼這麽一說,這事情還真就蹊跷了,畢竟這種事情可是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次啊!”
“誰說不是呢?”村長無奈的歎息一聲。
就在村長與老孔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着事情的可能性時,人群中忽然有人叫道:“王老婆子來了……”
順着聲音,果然有一個年約五十出頭的婦人,正風風火火的朝着村長走來。老遠就聽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真是怪事了,我問過我家小孫子了,他們可沒幹過這件缺德事。村長,你得爲我主持公道啊!得好好的查查是哪個沒心肝的人幹的混賬事。”
村長沒好氣的接過話頭,“你有沒有好好的查看一下你家店鋪的房門,說不定被人給撬開了,也未可知,别光顧着在這發牢騷。”
王老婆子本就氣呼呼的,聽村長這麽一說,更是氣得暴跳如雷。
“村長,我王老婆子眼不瞎啊!這門有沒有被撬過,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再說了,就算我王老婆子已經老得不中用了,那我的兒子、孫子也都在,他們可沒老眼昏花吧!”
“得得得……咱們就此打住,你說說吧!這事情要怎麽處理?”村長無奈的問道。
“還能怎麽處理,揪出那個缺心肝的賊,我要把他送到派出所,讓他去蹲大牢。”
王老婆子此話一出,引來了旁觀者的一陣哄堂大笑。村長也是無奈的一笑,這王老婆子爲人熱心,但就是那脾氣太臭,所以在村裏的人緣忽好忽壞。可能是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奇怪,所以全村人這才好奇的前來圍觀熱鬧。如今見沒什麽好戲看,就紛紛的撤走了。
看着慢慢離去的人群,村長對王老婆子交代一番,要她以後好好鎖門,尤其是對自家人,也要防範。說到底,村長始終還是懷疑有人在做惡作劇,而這個做惡作劇的人,八成就是王老婆子家的内鬼。
但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勁,這事情做的也太無聊了些。如果是小孩子做這件事情,那麽他們偷糖果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吃嗎?而換成大人,雖然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做爲一個大人,能去做這種無聊事嗎?
村長帶着這些疑問告别了王老婆子,及昨夜守夜的老孔。老孔郁悶的回了家,這從頭到尾就跟他沒半毛錢關系,這村長的神經也忒大了。在他的意識裏,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完全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還搞定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緊張。
大家都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就在當夜又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王老婆子家的小店又遭人光顧,這次小偷偷的不再是糖果,而是名貴的香煙。依舊跟上次一樣,拿到村口一溜溜的擺出村子,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時,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王老婆子來到事發地,一看到地上那白花花一片的香煙,頓時就癱倒在地嚎啕大哭。
事後,王老婆子自己也感覺納悶了。要說上一次發生那種事情,可能會是自己家小店哪裏出了漏洞,所以才叫哪個不長眼的小賊鑽了空子,這事情還算情有可原。但是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回頭王老婆子就裏裏外外的檢查了個遍,發現自己家小店并沒有什麽漏洞啊?這事情發生的不應該啊!
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王老婆子爲了杜絕後患,就在晚上關店門的時候,多上了一把鎖。爲了防止萬一,王老婆子還把鑰匙自己一人保留,而且把他那調皮的小孫子也看得緊緊的,但千算萬算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這次的損失,可要比上一次嚴重得多。
畢竟農村開的小店,其本身也掙不到多少錢,在利潤非常薄的情況下,對于像香煙這種勉強稱得上貴的東西,其成本就算是昂貴的了。也難怪王老婆子會那麽的心疼……
村長來到現場,面對眼前白花花的香煙,也是莫名其妙。但同時也從中嗅到了一些端倪,這事情正常嗎?
如果這是小偷偷東西,他有必要這麽顯擺嗎?那不是典型的神經病嘛!
如果這不是小偷幹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呢?
村長尋思了許久,也沒想到事情的原委,終于忍不住就通知全村人集合在一起讨論這個問題。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了許久,也沒讨論出一個合乎常理的答案出來。最後在一些人的提議下,村長便着手安排了一場捉賊的大戲。就是在晚上,抽出一部分村中壯年到王老婆子家埋伏等待,另一部分人則到村口事發地等候,如此一番安排,大家都信心滿滿的認爲,隻要那賊人敢露面,必定将其一舉擒獲。
夜色如約而至,伴随着徐徐清風而來的,還有那陣陣蛙鳴聲。所謂演戲就得演全套,村中小孩子依舊像往常一樣歡快的打鬧玩耍,隻是每個孩子的背後,都有一個母親的雙眼看着他們,等時間過了晚上十點鍾後,村子已經比往常安靜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