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聽完了我的話語後,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倒不是我說的有多麽的道理,而是她感覺我說的這些還算勉強符号實際狀況吧!
之前因爲對吃人洞的陌生,所以就步步小心,生怕會發生一些難以挽回的過失。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但最大的困擾便是沒有可以參考的東西。烏蠻三灣九十九洞中,陰洞之最首推吃人洞,光聞其名就知道絕非善地。這蕭靜的一腳卻無意間爲我們踢出了一條地下河來,想想她和她的手下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吃人洞裏瞎轉悠,如果她知道就在懸崖之下會有一條地下河,那麽蕭靜小姐會是何感想呢?
也許蕭靜賭這場博,其本身就沒在乎過我的死活,畢竟就當時的狀況,她若不動手别人也會代勞。我若死了,她沒有損失什麽,我若僥幸活着,也許還能幫她找出她隊伍中的奸細,真可謂是最毒婦人心啊!
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麽的奇妙,我依舊活蹦亂跳的活着,但老十一手中的湯姆森沖鋒槍卻是不翼而飛了,這就注定了那個奸細恐怕要永遠的跟随在蕭靜身邊了,想想都感覺替她驚悚。
“飛哥,你在想什麽呢?事情……事情會好起來的,這本身就不是誰的錯,所以你也别太糾結了。”
芊芊見我兀自發呆,以爲我還糾結着怎麽離開這裏的問題,所以就好意的出言提醒。
看着芊芊那惶恐不安的神色,我不禁一陣心酸,本來是我給她打氣的,現在倒成了她來安慰我了。要說女人是水做的,我現在開始相信了,水無常形,剛柔并濟,女人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發揮出她們最堅強的那一面。
對于芊芊的誤解,我本不打算解釋,但說起這個老十一,心底總感覺怪怪的。他斜跨在肩上的湯姆森沖鋒槍是如何丢失的呢?這個問題之前就曾經讨論過,但讨論出來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我沉沉的噓了一口冷氣,“芊芊,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就是那個混入蕭靜隊伍中的奸細,他會不會就是竈火洞中那三個黑影中的一個?”
“飛哥,你這麽想的關鍵點是什麽呢?”
我稍稍的沉思,“如果我們要給那個奸細的出現,尋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那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無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除此之外,很難想到比較合理的說法了。”
說完後,我瞟了芊芊一眼,但見她漫不經心的把一根燒了一半的木頭丢入火堆之中,從其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也再想問題。
“在我們遇見的第一座鐵索橋處,蕭靜他們遭到了襲擊,所以我猜想那個奸細可能就是在那會兒,混入了他們的隊伍之中。如果……我說的是如果,那個混入蕭靜隊伍中的奸細就是那三個黑影中的一個,那麽你認爲其他兩個黑影會在何處呢?”
“其他兩個黑影應該是緊随其左右,”芊芊反應極快,很快就抓到了問題的根本,見我點頭,芊芊又繼續說道:“難道飛哥的意思是說,有人早我們一步找到了老十一。”
我點了點頭,因爲隻有這樣才比較合理。
蕭靜雖然聰明,但既然有人能神出鬼沒的混入她的隊伍之中,就說明對方的手腕也絕對不會太差,至少可以和她打個平手。隻是苦了我們這三個湊熱鬧的。
芊芊見我點頭同意,便四下警覺的查看,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迹來證明剛才我們之間的推理是正确的。
就在此時,爨傻子忽然慌慌張張的朝我們打手勢,臉色極其驚恐,從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判斷,怕是挖到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我和芊芊對視一眼後,就急忙起身朝爨傻子走去。
“他娘的,這吃人洞就是吃人洞,随随便便挖個坑也能挖出一大粽子來,真是他娘的晦氣啊!”
所謂的粽子,其實指的就是那些已經死了有些年頭的屍體,但又沒有完全的腐爛。民間每逢端午節,在廣東一帶都有吃粽子的習俗,包粽子的方法就把一團糯米用一種特殊的葉子包得嚴嚴實實。因爲在古代很多人家下葬親人,總是裏三層、外三層的把死屍給裹住,等多年後突然打開棺材一看,因爲身體水分的蒸發或是腐爛,那些包裹在外面的衣服就會硬邦邦的把屍體給裹住,咋一看還真有幾分包粽子的模樣。
要說在吃人洞死上幾個人,應該不算是什麽稀罕事,按照吃人洞裏的潮濕度,恐怕不出三天就應該腐爛成一堆稀泥了,這哪來的粽子呢?
順着爨傻子手中的手電光看去,果然看到一個人形的東西被一層黑漆漆的東西給包裹着,就此判斷這是一個死人,我感覺有點武斷了。
“爨傻子,你小子這運氣都他娘的可以去買彩票了,既然這粽子是你挖出來的,那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後,我就冷眼旁觀爨傻子的反應。
爨傻子一開始突然挖到了一具死屍,确實是受到了一些驚吓,但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他那老子天下第一的臭脾氣就上來了。
“小飛叔,什麽叫做‘你自己看着辦’,你這話也忒傷感情了。把你們給叫過來,不是要你們來看熱鬧,而是想讓你們來一起考究一下,他是不是咱們探穴師的前輩。如果考究出他是咱們探穴師的前輩,那是不是應該重新給他老人家尋一個安靜點的窩呢?這地方潮濕陰冷,在風水學中可是大忌諱啊!咱們這次出師不利,保不齊就是因爲咱們的這些前輩的風水位置不佳所緻。兩位前輩你們說說,這話有沒有道理?”
爨傻子說完後,把雙手一攤,擺出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似乎我們不給他個說法,這事就沒完了。
我與芊芊對視了一眼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不得已之下,我隻得歎息一聲,問爨傻子打算怎麽做。
爨傻子見狀,嘿嘿的一聲賊笑,一指那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粽子說道:“還能怎麽做,我又不是茅山道士,所以自然就不能讓這個大粽子自己走出坑啦!小飛叔,你也别光顧着看熱鬧,趕緊的……該你表現了。”
爨傻子說完後,就把手中的木棍遞向我,我吃驚的愣了一下,暗罵這小子真他娘的賊啊!他明知道我在芊芊面前是不會顯怯的,這他娘的不是在趕鴨子上架嗎?
我憋屈得咬牙切齒,真想接過木棍就狠狠的抽他小子幾下,奈何芊芊也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
“小飛叔,如果你感覺很爲難的話,也不用太勉強自己,畢竟這種髒活累活本身就不是你這個爨城之王應該幹的,等侄子休息一會,就把這大粽子給你和芊芊嬸子給刨出來烤了當晚飯吃,如何?”
爨傻子話音剛落,芊芊就捂着嘴巴到一邊嘔吐去了。我也感覺胃中一陣惡心,使勁的拍了幾下胸脯,總算是緩過氣來。
“爨傻子,你他娘的是不是皮癢找抽了啊!這麽惡心的話你也說的出口。”
說話間我就從爨傻子手中接過了木棍,狠狠朝他的屁股掃去。爨傻子不愧爲退伍老兵,那反應如同靈貓一般敏捷,才一閃身,人就退出了一米之外了。
“兩位長輩,侄子這也就是句玩笑話,那知道你們都這麽脆弱不堪呢?”爨傻子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再一看芊芊那難受的樣子,我頓時就對他這副虛僞的表情感覺無比的厭惡。
“你小子就是長了一副欠揍的嘴臉,這種惡心的笑話以後就别亂說了,你自我感覺良好,并不等于别人也能接受。”
說完後,爲了岔開話題,也爲了消除爨傻子剛才要烤粽子吃的惡心玩笑所帶來的後遺症,我就跳入坑中。
坑已經被爨傻子挖了大約半米多深了,因爲都是沙粒,所以挖起來也不算太費勁。按照這個深度,掩埋一個人是沒什麽問題了。但突然間挖到了一個大粽子,這就憑空生出了一些想法了。
如果這具屍體的主人真的是我們探穴師的前輩大人,那麽豈能讓他給老十一墊背呢?死在這種陰冷潮濕的地方已經算是夠倒黴了,如果再讓他給人墊背,那豈不是要他永世不得出頭嗎?對于這個結局,做爲探穴師後輩的我們自是不允許出現的。
抱着這樣一種思考,我順着身體的兩邊把沙土刨開,沒多會,一具人形的輪廓就清晰的呈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