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和我确實是靠在洞壁之上,而我們的對面卻不是洞壁,而是一排鍾乳石。也就是說,這個橋頭洞穴,遠比我們之前看到的洞穴規模,要大得多。
想到了鐵索橋,我急忙朝洞外看去,當看到七根冰冷的鐵鏈,通向遠處的黑暗之中時,我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可以長舒一口氣了。
心說,還好鐵索橋是真實存在的,如果連鐵索橋都消失了,那我們可就悲催了。
既然鐵索橋還在,那是不是可以這麽說,我們被鬼迷眼的事情,是到達了這個橋頭洞穴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那麽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呢?
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
想起那莫名其妙出現的三岔路及四岔路,我心底一個機靈,暗思,這會不會也是一場幻覺呢?
我想了再想,感覺八成是錯不了,但具體位置在哪,現在一切都變了,估計是很難尋到了。
爨傻子朝四方各撒一把震靈米後,回頭就發現眼前的事物,都已經完全大變樣了,頓時就驚詫得目瞪口呆。
在我們三個人中,就我一人有幸看到這個山洞從幻覺中回歸現實的經過,所以我也是心理受到沖擊最嚴重的一人。
最後,我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急忙順着洞穴邊緣走了一圈。
當再次回到原地的時候,我對事情的發生,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了。
這個橋頭洞穴,其規模不算大。跨過鐵索橋後,迎面會出現兩個洞口,嚴格來說算是一個洞穴,但洞穴的中央位置,出現一排頗爲整齊的鍾乳石。
這排整齊的鍾乳石,就把整個橋頭洞穴一分爲二。
其中,右邊位置是一條平行向上的石道,但傾斜度不是很高,全長約有五十多米。
順着右邊石道一直走到盡頭,會出現一個石室,石室規模比一個普通宿舍大一點。
而左邊的石道,則出現了兩層台階,每層台階約有七八級,最後也是直通那個石室。
當我從右邊石道,走到裏面的石室後,再從左邊石道回到原地時,我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假設。
假如我們之前被鬼迷眼的事情,可以确定爲不容置疑的事實,那麽在我們被鬼迷眼的時候,所走過的石道,是真實存在的嗎?
對于這個問題,我現在感覺很迷惑。
如果按照記憶記住的及眼睛所看到的來判斷,我們确實走過了很長一段距離的石道。
但事實卻是,我們很有可能沒走過那麽多路,甚至是連那條或者說兩條,我們曾經走過的石道,都有可能是不實際的。
對于有了這樣一種判斷,其實我是很抗拒的。
可是,當我們進入裏面的那個石室,芊芊忽然從地上撿起一節廢電池,及标注有1号的幹糧袋時,我瞬間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
而就在那時,我發現了洞壁上有一些血迹,從顔色上看,還很新鮮。
更重要的是,當我握緊拳頭比試了之後,發現那血迹與我拳面的受傷部位,基本上吻合。
我不禁心底咯噔了起來,心說,難道我記憶中的爨傻子,就是這堵洞壁嗎?
那麽在我的記憶中,爨傻子被我一拳打歪了鼻子,而且還鮮血飛濺的事情。
現在看來,鮮血飛濺的人,事實上卻是我自己。這就難怪爨傻子的鼻子,會好端端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而我的手背卻是火辣辣的疼。
爨傻子看到了我的舉動,也舉着手電四下尋找,果然在一米之外的一根鍾乳石之上,發現了一些血迹。
很顯然,那些血迹是他自己的。
現在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再看着這些血迹。
芊芊說我和爨傻子像兩個瘋子一樣,如今看來此言非虛啊!
芊芊當時雖然意識到,我們可能被鬼迷眼了,但我們還是沒能逃出鬼迷眼的幻覺。
看來這隻鬼,不簡單啊!
從種種的迹象來看,他怕想留我們三作伴了。
這次能夠脫險,那完全是因爲運氣好。
看着芊芊手中的廢電池,及标注有1号的幹糧袋,我什麽都明白了。
什麽一條石道變成三岔路,三岔路又變出四岔路,如果我們再走一遍,估計就該出現五岔路了。
而不管出現多少條岔路,那都是虛幻的。
我們從橋頭洞穴入口的右側石道,走到裏面的石室,又從石室走向左側石道,而後再回到右側石道口,前後花了不過五六分鍾時間,這其中還花了大半時間在石室裏逗留。
如果說, 這前後不過幾分鍾的路程,我們之前足足走了約四十多分鍾,會有人相信嗎?
難道我們是腳殘嗎?
這肯定不是……
最後我做了一個總結推理,當我們爬過鐵索橋後,應該是首先進入了右側石道,就在我們休息吃幹糧的時候,忽然被鬼迷眼。
而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其實就是一場幻覺,這其中包括那兩條石道。
當我們每次回到原地的時候,就會看到一座鐵索橋,所以就這樣有了回到原地的錯覺。
而之所以感覺我們一直往下走,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左側是稍微傾斜向上的平整石道,右側則有台階。
有了台階,我們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向下走,但傾斜的平整石道,在我們意識被迷惑的時候,其實已經失衡了,所以就感覺不出是向上走呢?還是向下走。
經過我這麽一解釋,芊芊及爨傻子都感覺有些道理。
隻是,大家都無法接受這幾分鍾的路程,爲什麽我們會走了四十多分鍾呢?
最後,我隻能長歎一聲,我所能解釋的範疇,到這裏已經是極限了。
要想知道得更深、更細,恐怕得把那隻搞惡作劇的鬼,給找出來問問了。
轉頭看向鐵索橋的另一端,我忽然有一種很好笑的想法。
如果我們剛才行爲,恰好被那邊經過的人看到了,他們會怎麽想?
是說在竈火洞裏,看到了三具僵屍?
還是說看到了三具行屍?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新聞到了第二天,肯定會成爲頭條。
想到了搞笑處,我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芊芊及爨傻子聽到我莫名其妙的發笑,都不明就裏的看向我。
我自知剛才有點失态,就幹咳一聲,“既然咱們已經破解了這鬼迷眼,那麽接下來是不是繼續向着勝利前進呢?”
芊芊白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這欲蓋彌彰的行爲。
爨傻子卻是深沉的吸了一口氣,“要說咱們這次能夠死裏逃生,這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有祖師爺的三大法器護身,你們說是不?”
我‘哎呀’一聲,感覺爨傻子這話,說得好有水平啊!
這覺悟,可比平時高出了好幾丈。
于是,就打趣道:“爨傻子,你什麽時候跟三國時期的諸葛亮結拜爲兄弟啦!我怎麽不知道啊?”
唉!爨傻子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什麽諸葛亮,不認識,爨城好像沒這号人物。”
爨傻子這話一出,逗得芊芊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我也是吃了一驚,心說,這小子是跟我裝糊塗呢?還是真沒文化?
芊芊笑了一陣,感覺胃裏開始有點翻騰了,就急忙停止了笑聲。在我的背上拍了一巴掌,罵道:“都沒個正行,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看到芊芊發笑,爨傻子人也不笨,知道我是在拿他開刷了,也跟着嘿嘿傻笑。
“這諸葛亮的兄弟,用來開玩笑呢!就是諸葛暗,意思呢?就是後知後覺。”芊芊給爨傻子做出了解釋。
聽了芊芊的解釋,爨傻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不生氣,連連說‘哎呦,長見識了’。
芊芊說完了爨傻子,就正色看向我,我知道,我拿爨傻子開玩笑是不對,但也不是什麽大錯嘛!何況,我的本意就是要活躍一下氣氛。
我被芊芊看得一陣發毛,正尋思着該如何化解之時,芊芊忽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飛哥,爨傻子說的也沒錯,咱們現在的身份是探穴師。既然是探穴師,就應該遵守探穴師的規矩,祖師爺留下的三大法器,咱們今後得好好對待了,否則下次肯定沒這麽幸運。”
我點了點頭,急忙稱是,說以後肯定認真遵守探穴師的規矩。
就這樣閑扯了一會,大家再次整理行裝,因爲有了一次鬼迷眼的教訓,所以兩盞探陰燈,依舊是我與芊芊人手一盞,爨傻子在前打頭。
在橋頭洞穴的右側洞壁之上,我們果然找到了一個火球符号,接着又在裏面的石室之中,找到了第二個火球符号。
順着火球符号的指示,我們進入了一個半封閉的石道之中, 石道每走出約三四米遠,就會有一個孔洞,或大或小,形同一道窗戶。
當我們走出約四五十米的時候,石道忽然急轉直下,眼前出現了深邃的台階,看不清具體有多少級。
順着台階一路向下,約走了三分鍾左右,走完了台階。前方的洞穴突然變得寬闊了不少,就算我們三個人并排着走,都嫌寬裕。
前方吹來一道習習涼風,我們三人都忍不住停止了腳步,深深的吸上一口涼氣後,心頭的壓抑感瞬間消散了不少,我不禁暗叫聲‘好爽啊’。
爨傻子突然指着前方,驚恐的說道:“你們看,鐵索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