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叔招手,蕭靜的人都猶猶豫豫的不想理會。
蕭靜一看,頓時柳眉一挑,厲聲的呵斥道:“剛才誰走最後面,馬上出來接受三爺的問話,别磨磨唧唧的。”
經蕭靜一聲呵斥,一個大漢很不情願的就走出了人群。
三叔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既然你是走在他們之前的最後一個人,那麽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那大漢聽 了三叔的話,微微一愣,朝蕭靜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當你轉身把手電光線照向後面的時候,你一共看到幾個人,”三叔問完後,頓了頓,接着又說道:“你不用急着回答,好好的想一想,想明白了再回答。”
那大漢聽了三叔的話,先是将嘴巴張了張,而後又認真的沉思了一會。
“三人,就是他們三人。”那大漢指着我、芊芊及爨傻子說道。
“你能确定?”三叔反問道。
那大漢語氣笃定的說道:“肯定,我肯定當時就看到他們三人。”
那大漢說完後,其他幾個大漢都紛紛爲他作證。
“放屁,你們都他娘的眼瞎了,剛才除了我們四個探穴師跟在你們後面,另外還有三人人影也跟在你們後面,怎麽可能就我們三人。”爨傻子暴起罵道。
聽了爨傻子的話,蕭靜的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就一片喧嘩。
甚至還有幾個大漢,都想上前找爨傻子拼命了。
但都被蕭靜給攔住了。
“這位大哥,你不能因爲你們自身的失誤,就對我們橫加指責吧!”蕭靜看着爨傻子,十分不爽的說道。
說完後,瞟了一眼那些大漢,接着用一種很高傲的語氣說道:“他們可都是清一色的退伍軍人,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些無知的話。”
從蕭靜的語氣裏,她似乎對這些大漢的能力是非常認可的,所以對對爨傻子的話,就顯得很反感。
爨傻子聽後表情一愣,接着就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狐狸精,老子現在就告訴你,老子他娘的也是個退伍軍人,别以爲我們探穴師好忽悠!退伍軍人中也有慫包。”
蕭靜聽到爨傻子又罵她是狐狸精,氣得臉都抽搐了。
“你個流氓,你罵誰是狐狸精啊!”
爨傻子一聽蕭靜罵他是個流氓,也不樂意了,就接上話頭罵道:“老子罵的就是你,你他娘的就是個狐狸精,就是他娘的一個小三。”
爨傻子越罵越歡,最後竟然罵蕭靜爲小三。
我聽後,暗暗叫聲不好,心說,這爨傻子是哪根筋搭錯了,說蕭靜是二伯的小三一事,不是已經結案了嗎?二伯他老人家壓根就沒這豔福……你怎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罵人歸罵人,但也得有點原則觀念吧!這瞎罵是最容易出事的。
果不其然,蕭靜氣得呼呼喘起了粗氣,三叔一看情況有點不對了,就急忙從中打起了哈哈。
把爨傻子給訓斥了幾句,挨了三叔的一頓罵,爨傻子就不再說話了。
最後,事情又回到了,是繼續前進呢?還是就此打道回府?
我不知道爨傻子到底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反正就一個勁說不能往前走了。
而蕭靜等人則是抱定了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态度,何況對于我們剛才所經曆的事情,或者說我們看到的事情,他們壓根就不知情。
所以他們認爲我們隻是想到個理由,好就此敷衍了事。
俗話說得好,人争一口氣佛受一炷香,遠的不說,就說說我們自己現在的職業吧!
那可是有着三百多年傳承的探穴師,難道說真要讓蕭靜等人看扁了我們,那我們丢的可不止是自己的臉,而是祖師爺的臉。
我和芊芊及爨傻子嚴格說來都不是正規的探穴師,我就不用說了,第一次下陰洞探穴。
爨傻子是被我抓來的壯丁,而芊芊雖然幫老爹帶過幾次探穴隊伍,但走的都是陽洞,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危險性。所以說,他們兩個與我其實也就是半斤八兩。
但三叔卻是真真正正的探穴師,而且還是探穴師中的佼佼者,那能容許别人污蔑探穴師這樣一個神聖的職業,當下就說道:“蕭小姐請放心,我們既然已經收了你們的探穴費用,自然不會存有敷衍了事一說,隻要你說還要前進,那我爨中南就一定替你們打好頭陣。”
蕭靜聽後,滿意的拍着巴掌叫好,随後就回到她的隊伍之中了。
對于爨傻子的表現,三叔十分的不滿,等蕭靜離開後,掄起胳膊就想扇他幾個耳光。
可手到半空,卻又硬生生的停止了。
最後,咬牙切齒的對爨傻子罵了一聲‘孬種’,就不在理會他了。
三叔忽然柔情的看向我,不說話,眼神卻是直勾勾的。
我不知道三叔這是什麽意思,于是就問道:“三叔,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三叔點了點頭,接着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飛,探穴的刺激,你已經感受過了。下面的路程,你和他們倆就不用參與了,回去吧!”
聽了三叔的話,我半天丈二和尚摸不着腦,連續問了好幾個‘爲什麽’。
三叔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低吼道:“你還年輕,你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面的水到底有多深,稍微走錯了一步路,你可能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現在就順着原路回去,一切都還不晚,隻要出了竈火洞,你就是爨氏家族的族長、就是爨城的王。你知道嗎?往下走……不值當。”
三叔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我不明白一向悶不吭聲的三叔,今天爲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什麽叫我出了竈火洞,就是爨城的王……
我對三叔搖了搖頭,“三叔,什麽爨城的王,我其實并不稀罕。但今天是我的大日子,我不會輕言放棄。”
三叔聽後,那淩厲的眼神緩緩的變得黯然,揪住我衣領的手也哆哆嗦嗦的顫抖起來,并且緩緩的放開。
就在我以爲三叔已經改變了主意的時候,三叔那本已經黯然的眼神,突然一道寒光閃過,瞬間一發力,我整個人就向後倒飛了出去。
接着,我就聽到芊芊一聲尖叫,而後我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與此同時我的全身骨骼都傳來了,讓我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被摔得半天沒緩過氣來……
等我被痛楚麻痹了的腦袋慢慢的恢複了意識後,就看見芊芊正淚流滿面的對我叫喊着什麽?而爨傻子正焦急的檢查着我身體的各個部位。
我使勁的揉了揉太陽穴,等我腦子裏那‘嗡嗡’的聲音慢慢的變小了以後,我終于聽清楚芊芊在叫喊什麽了。
“飛哥,你怎麽樣了,趕快醒醒……你别吓我啊!”
我使勁的想直起身子,卻感覺渾身無力。
我忽然間意識到,我已經全身經脈盡斷,成爲一個廢人了。
我在腦子裏歎息着命運的不公,及三叔這王八蛋的狠毒。
雖說我不是他的親兒子,但我怎麽說也是他的親侄子啊!他就這麽對我……
想到可恨之處,我不禁握緊拳頭,在心中把三叔給咒罵了幾百遍。
最後我看向楚楚可憐的芊芊,及一臉焦急的爨傻子,心灰意冷的說道:“爨傻子,你現在答應我一件事情。”
爨傻子聽後,微微一愣,急忙湊近問道:“小飛叔,什麽事情啊!”
“我怕是不行了,我全身骨骼都已經碎了,走不出這個竈火洞了。你一定要答應我,把你芊芊嬸子帶出竈火洞,然後去告訴你二爺,我和芊芊的婚姻就此解除了,讓他以後不要再爲難芊芊……”
爨傻子和芊芊忽聽我這麽一說,都雙雙的呆若木雞。
我以爲他們是被我說的話感動了,卻不曾想,爨傻子朝芊芊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問道:“芊芊嬸子,這小飛叔的腦子……是不是被三爺給摔出問題了,這怎麽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芊芊聽後,本還羞紅 的臉頰,又緊張了起來,急忙摸了摸我的腦袋。
急切的問道:“飛哥,你是不是感覺哪不舒服啊?”
我聽後,感覺很不是滋味。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我是全身骨骼碎裂,這跟腦袋有什麽關系啊!
想到這,我突然間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記憶中,我的手臂好像還能使上勁,那麽我真的已經全身骨骼碎裂了嗎?
我急忙又握了握拳,感覺好像有力多了,而且那股鑽心的痛,也減少了許多。
接着我又動了動雙腿,感覺也能動,頓時就興奮的暗思,難道剛才隻是一種感覺上的錯誤判斷?
想到這,我急忙雙手用力一撐,便坐了起來。
緊接着,我又站起了身,走了幾步,沒感覺自己那不舒服啊!
回頭就看到芊芊和爨傻子,就發現他們正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就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朝他們尴尬一笑。
沉默了一會,爨傻子忽然神秘兮兮的湊到我眼前,不懷好意的問道:“小飛叔,芊芊嬸子還要我送她出竈火洞嗎?”
“滾蛋,”我一聲呵斥,順便一腳飛起踢向爨傻子的屁股。
爨傻子不愧爲退伍軍人,反應靈敏,一溜煙就退出了兩三步,我一腳落空。
剛想繼續施展一招連環腿,我就看到芊芊的眼神變得有點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