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梯,就看到老爹一個人在客廳裏看電視。
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
老爹陪我聊了一會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才聽了幾句,就臉色劇變的大聲說:“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而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走出門口,老爹突然回頭對我說:“小飛,你今天就在家裏呆着,别出去了。”
說完後,老爹就走了,留下我莫名其妙的捏鼻子發愣。
老媽和我一起吃過早飯,我就一個人繼續發呆,看電視。
莫約十點半鍾左右,爨傻子火急火燎的來到我家。
進門就說,我有大麻煩了。
聽爨傻子這麽一說,我不免驚愕萬分。
我有大麻煩?
這所謂的大麻煩,到底有多大呢?
我很好奇……
于是就問道:“爨傻子,你說的大麻煩到底是什麽?可否說來聽聽?”
爨傻子聽了我的問話,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做了詳細的報告。
原來啊!所謂的大麻煩,就是蕭靜要到竈火洞探穴,而且還指名道姓的要求我去帶隊。
這就稀奇了……
我看着天花闆發了半天呆,愣是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于是我就輕咳一聲,說道:“爨傻子,你說的大麻煩就這事?”
爨傻子點了點頭,反問道:“你還以爲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安慰了幾句爨傻子,說他太神經過敏了。既然别人敢點我将了,又出得起足夠的勞務報酬,我爨淩飛還能做縮頭烏龜嗎?
爨傻子聽完了我的話,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小飛叔,你知道竈火洞在什麽地方嗎?”
我‘切’一聲,不屑的白了爨傻子一眼。
心說,你爨傻子是在小瞧你小飛叔嗎?拿這麽幼稚的問題來考我,是不是還沒吃早飯,給餓的?
爨傻子見我滿不在乎的樣子,就急忙說道:“小飛叔,你可别小瞧了那個竈火洞,那可是排行老三的陰洞啊!”
所謂陰洞,指的是裏面缺乏光線,而陰氣又很重的那種洞穴。通常分爲兩種,一種是因爲先天的地理因素,洞中空氣不流通,長期的石灰岩揮發,産生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氣體,從而氧氣含量很低。
第二種屬于後天形成的,在某個特殊的時期裏,洞穴之中死過大量的人,從而聚集了很多怨靈。
以上兩種洞穴都屬于典型的陰穴,危險系數很高。
所謂的排行老三呢,我也能聽得明白。
在整條烏蠻山脈,三灣九十九洞中,排行老大的陰洞,首推吃人洞,次之爲陰冢洞,老三就是竈火洞。
而在所有能被探穴師出入的洞穴中,按照危險指數來排行,竈火洞無疑就被排在了第一位。
因爲吃人洞無人敢進,陰冢洞乃是先人魂歸之所,所以這兩個洞穴就成了探穴師字典裏的禁區。
這就難怪爨傻子會顯得那麽緊張了……
再回想起老爹出門時的語氣與表情,我估計八成與這事有關。
“爨傻子,你二爺現在是不是就在旅遊社裏?”我問道。
爨傻子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道:“小飛叔,你想幹嘛?”
我沉吟了片刻,把事情細細一锊,頓覺,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
按理說,在‘爨城探穴旅遊社’裏,老爹完全可以一手遮天,如果老爹感覺去竈火洞探穴比較危險,那麽他完全可以否決掉,幹嘛要表現得那麽緊張呢?
難道老爹接到的電話,并不是工作人員打來的?
那麽這個打電話的人會是誰呢?
我尋思了一會,感覺這個打電話給老爹的人,肯定不簡單。甚至他有能力左右老爹在‘爨城探穴旅遊社’裏的決定,對于這樣一個人物的存在,我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會是大伯,還是二伯呢?
權衡了各種利弊,我感覺是二伯的可能性比較大。
因爲在三天前,二伯就有過很激烈的表現,如今,他能表現得很淡然嗎?
我想,那才叫見了鬼呢!
看着一臉迷惑的爨傻子,我淡淡一笑,故意假裝漫不經心的扭了扭鼻子,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 說道:“哦,爨傻子,你是不是剛離開‘爨城探穴旅遊社’?”
“是啊!出來後就直奔你家啦!”爨傻子撓了撓頭皮,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那……峰哥也在嗎?”我接着問道,但故意在‘峰哥’前頓了頓語氣。
爨傻子聽後表情明顯一愣,接着就點了點頭。
看到爨傻子點頭,我知道他已經聽懂了我的問話。
于是又接着問道:“是不是峰哥的老爹也在?”
“對啊!小飛叔,這些……你怎麽知道的。”爨傻子驚訝的回答。
我點了點頭,心說,事情果然如此。
看來,二伯是打算給我這新任族長,弄點文章了。
爨傻子的緊張兮兮,及老爹的惶恐不安,到了這裏算是有了清晰的線索了。
那麽接下來,就隻剩下兩個問題了:一,蕭靜爲什麽要選擇到竈火洞探穴?二,她爲什麽要指名道姓的要求我去帶隊呢?
要分析清楚這兩個問題,那就得從蕭靜這個女人身上說起了。
從她三次莫名其妙的說出同一句話,‘我們會很快見面的’來判斷,她對我個人及我的身世似乎了如指掌?
又或者說,她知道我這麽多事情,其本身,就是有人在不斷的告訴她?
那麽,這個不斷給她提供消息的人,又會是誰呢?
想到了這裏,我突然在潛意識中,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推理。
昨天我和她在老瘋子家見面,這是一件純粹的巧合呢?還是另有原因。
如果隻是純粹的巧合,那麽我和她之間的關系,或許就會顯得比較簡單一些。
但如果這其中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那麽,這将會是一件多麽驚悚的事情。畢竟要到老瘋子家,是我見到爨傻子後,才臨時做出的決定。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已經很大程度上,肯定了‘巧合’的因素。
但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沒這麽簡單,隻是要證明出這個最終的結果,還缺一個切入口。
如果蕭靜的事情,到這裏就戛然而止,我肯定不會想那麽多。
既然已經想了那麽多了,我感覺自己是不是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隐秘的切入口了呢?
蕭靜早不到爨城,晚不到爨城,偏偏此時來到爨城。
如果,她隻是一名普通的遊客,爲什麽那麽多的事情,都會朦朦胧胧的透露出,她的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