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一個我十分熟悉的名字。
但爲什麽?我今天竟然沒有認出她,而且還把她當成要謀害我性命的人,現在想想都感覺,自己當時就是在犯罪。
說起芊芊,就有必要介紹一下了。
嗯!她是趙家的人,叫趙芊。
她是我的未婚妻,嚴格來說是娃娃親,不一定能作數。
想當年,我和芊芊都還小的時候,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一起上山放牛,一起下河摸魚,還一起爬上高高的山頂去摸天,想想就覺得當時的我們,傻得可愛。
也許正因爲如此,老爹和芊芊的老爹在一次酒席之上,多喝了幾杯馬尿,就給我們倆訂下了娃娃親。
年紀小的時候,還感覺沒什麽大事,可等我們都慢慢長大以後,就開始感覺别扭了,于是我和芊芊之間,也就越來越生疏了。
直到現在,我跟她都已經有六七年沒見過面了。
話說‘女大十八變’,這回我算是明白了。
說到芊芊,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在火車上,我不經意間想起的。
嚴格來說,是我看了一張舊報紙上的文章,才想起來的。
那是關于1978年,有一隊越南軍人來到爨城的事情。
剛才忘記問問老爹,也許他知道些當初的真實情況。
瞟眼看到客廳角落裏,二爺爺的那隻紅漆木箱,我就突發奇想的想到一種可能性。
在那個紅漆木箱中,會不會有一些相關記載的資料呢?
想到這……
沒有了老爹這個話唠,我感覺自己就這麽幹坐着,也不是個事。于是就尋思着,能否回房把那個紅漆木箱給探索一番呢?
我說幹就幹……
提起那個紅漆木箱,關了客廳裏的燈,就直接上樓回房了。
回到房間後,感覺自己的精神還可以,于是就從口袋裏,撈出二爺爺交給我的鑰匙,打開了紅漆木箱的鎖。
發現木箱裏滿滿的都是賬簿,我一顆熾熱的心,瞬間就涼了一半。與此同時,我還看到裏面有一隻鐵匣子。
那隻鐵匣子在一大堆賬簿裏,顯得很突兀,突然又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我小心翼翼的把鐵匣子放到床上,發現沒有上鎖,于是就心想,這裏面……會不會像電影裏的橋段那 樣,在打開的刹那間,會有一隻毒箭飛出來呢?
想着,我就心虛的後退了幾步,遠遠的用一根木棍把鐵匣子給挑開。
我伸長了脖子往裏面一看,頓時就暗罵自己真是太小人之心了。
什麽他娘的機關暗器……都是我他娘的腦子太發達了,所以才臆想出來的。
裏面除了一本舊得可以進博物館的書,還真就沒别的什麽了。
我真不明白,二爺爺用這麽一隻精巧的鐵匣子,就爲了裝這麽一本舊書?
這可真是比看到裏面有幾個袁大頭,還叫人吃驚。
突然,我又感覺不太對勁,二爺爺不是什麽沒有情調之人,他把這本舊書放在這個鐵匣子裏,肯定是因爲他認爲這本書很重要,其重要程度遠比這些賬簿。
至于爲什麽不上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走到床邊坐下,把鐵匣子撿起,手感還挺重。
細細一看鐵匣子的表面,看上去很新,因此使用的時間應該不長。
這麽說來,二爺爺打造這麽一隻精美的鐵匣子,就是爲了保存這本舊書了?
如果是這樣子,那裏面這本書,到底是一本什麽樣的天書呢?
懷中好奇的心情,我從鐵匣子裏輕輕的拿出那本舊書。
湊近一看,頓時吃了一驚,甚至是有點不敢相信。
這本被二爺爺精心保存的舊書,居然就是我們爨氏家族的‘族志’。
舊書外殼書寫的‘族志’二字,因爲年代悠久早已經被侵蝕得模模糊糊,如果不是細心查看,還真就認不出來。
‘族志’這本書在我們爨氏家族中,知道的人很多,但真正見過的人就很少了。
我曾經還一度認爲,這本書也就是衆多神秘傳說中的一個,根本就是沒影的事兒!
其實有這種想法不止我一人,幾乎所有的爨氏子孫都有。
因爲這本書的神秘程度,完全不亞于一個寶藏的神秘。
據說,‘族志’中記載着許許多多關于我們爨氏家族的秘密,其中有些秘密,就關乎着我們整族人的存亡,所以這本書,早早就被爨氏的先輩們給消毀了。
正因爲大家都以爲‘族志’被銷毀了,所以才會覺得那些有關‘族志’的傳說,都是些沒影的事。
而如今,這樣一本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書,就這樣靜悄悄的躺在我的面前,我能不震驚嗎?
我能不吃驚嗎?
我的心還能平靜嗎?
就這樣,我捧着‘族志’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恭恭敬敬的放回原位,還是應該打開看看……
内心的理智告訴我自己,我不能打開它,也許就在我打開的一瞬間,我就會看到足以讓我後悔一生的事情。
但放回去……又感覺心存不甘……
過了許久,我都沒能說服我自己做出最後的決定。
就在我自己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之時,突然感覺頭皮有點發癢,本能的就順手一抓。
而就在此時,我忽然醍醐灌頂般想起,自己這麽着急回房,不就是想看看二爺爺留下的紅漆木箱中,沒有沒關于1978年一隊越南士兵來到爨城的記載?
沒承想一看到這滿箱子的賬簿,我就被瞬間反客爲主了,因爲心情的煩躁,就把自己的本來目的給忘記了。
如今看着‘族志’這本神秘的天書,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二爺爺這麽鄭重其事的用一隻鐵匣子秘藏,卻又不上鎖,難道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我知道,這本書的重要性的同時,還要我看看裏面的内容?
如果二爺爺真是這麽個用意,那他老人家也太煞費苦心了。
既然如此,那麽我似乎不看看,就對不起他老人家了。
也許我心中的疑問,這本書裏會有記載,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書本很陳舊,書頁翻起來感覺很脆,似乎稍微用大了一丁點力,就會瞬間四分五裂。
想着這本書的神秘性及貴重性,我隻得盡量把動作幅度放小一些。
翻開第一頁,才瞟了一眼,我就感覺有點頭暈。
字體是繁體字,好在用了楷書來書寫,但書寫方式卻是豎着的,看着就感覺一頓老火。
火氣噌噌的上竄,好在都被自己的理智給壓住了。
從書頁的陳舊程度來判斷,恐怕有上百年的曆史,甚至弄不好,從先祖定居于此就開始了。
按照古人的書寫習慣,及書頁本身的滄桑感,我隐隐感覺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細細一看,吃驚得瞪大眼睛,這本書的紀年方式,竟然是從南明永曆十六年開始的。
從史書中可以知道,南明永曆帝在永曆十六年,也就是清康熙元年,就被吳三桂給殺了,至此明朝再無後繼者。
那麽也就是說,這本‘族志’是從永曆帝被殺的這一年開始記事,難道先祖不知道南明朝已經滅亡了嗎?
難道先祖不知道,天下已經改朝換代了嗎?
這不應該啊!
從爨氏家族的傳說中可以知道,先祖對于明朝的滅亡,及天下已經改朝換代,可以說是心知肚明。
那麽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爲什麽還要用南明永曆來紀年呢?
難道這就是這本書要被銷毀的原因?
正因爲用了南明永曆這種紀年方式,我們爨氏家族就會面臨着存與亡的危險?
如果對照曆史,這事要放在清朝,還真有可能。
但清朝都滅亡已經近百年了,爲什麽還要這麽忌諱這本‘族志’?
我真的搞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