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
“下,下午我跟微微約在海城新街見面,我們先在有茶吃了紅豆粉圓。後,後來又逛了商場,看了電影,最後在街口吃火鍋......當時我們正在吃飯,她好像看見什麽了,忽然就跑出去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我看到她的手機落在桌子上了,就像她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可是等到餐廳打烊了她還沒有會來......我就給杜伯伯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她根本沒有回家......我擔心她出什麽事隻好來報警......”
溫桦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都是我不好......如......如果當時追上她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事出突然,不能怪你。”
羅河平剛說完,顧純然便從外邊走進來。他顧不得敲門,直接來到辦公桌前,不等氣息平穩便拿過羅河平手中的筆記本翻看起來。他雙眉緊鎖,快速浏覽一遍之後,便轉向溫桦。
“你有沒有看到她朝哪個方向走的?”
“好像是朝大同路的方向......”
“除此之外你還能不能想到什麽線索?”
“線索......”溫桦絞盡腦汁回憶,忽然眼睛一亮,“我記得我們當時正在聊天,她的視線忽然轉向窗外。我當時覺得奇怪,就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在看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兒?”
“個子很高,戴着眼鏡。我當時覺得他長得不錯,剛想跟微微說,結果一轉頭她已經跑出去了......”
“梁谷雨。”顧純然一字一頓地說道,然後轉身往外跑,卻被羅河平一把拽住。
“你要去哪兒?”
“海大。”
“你先别沖動。”
“我沒有沖動,她肯定是看到梁谷雨才追出去的。之後被發現了,就被關起來了。”
“你忘了我們已經部署的計劃了?如果現在冒然行動,那麽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白費又怎麽樣?”顧純然甩開羅河平的手。“其他人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隻要杜念薇平安無事。”
“顧純然你太自私了。”
“保護市民是你們警察的責任,我隻保護對我來說重要的人。”
顧純然說完摔門揚長而去,他一路加大油門,眨眼之間來到海城大學。他打開放在副駕的黑色小包,取出裏面的槍别在腰間。然後跳下車走向海城大學,此時學校大門緊鎖,他走到牆邊,輕輕一跳抓住圍牆邊緣,然後腳尖輕踩利落地翻進了校園。
此時校園裏無比寂靜,冷風呼嘯仿佛鬼泣一般。他走進醫學院的教學樓,然後一步一步地走下地上室,空蕩的走廊裏回響着他的腳步聲。等他走下台階,迎面遇到了梁谷雨。
梁谷雨站在走廊中央,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兩人無聲地對峙,過了許久,梁谷雨忽然開口。
“我知道你會來。”
“如你所願,我來了。”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料到,你很可能會壞了我的事。”
“但你并沒收手。”
梁谷雨詭異地一笑,“我的手上已經沾了血,還怎麽收手?”
“微微在哪?”
“微微?”梁谷雨歪着頭,眼神中透出冰冷,“你說杜念薇?”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就在這裏。”
“你很聰明。”梁谷雨攤開雙手,“但我不能把她交給你,因爲她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素材。”
“素材?”
“你知道嗎?少女的肉體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光滑的肌膚,曼妙的曲線,神聖而不可侵犯。但這種美會随着時間流逝而消失殆盡,你不覺得很浪費嗎?”
梁谷雨忽然大笑起來,笑完看着顧純然,繼續說道。
“于是我把他們做成了标本,這樣他們的美就不會消失了。”
“你殺了他們?”
“不對,他們沒有死,隻是以另一種更加完美的形态活着。”梁谷雨說完推推眼睛,“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一開始來到這裏隻是機緣巧合,不過來了之後卻發現疑點。尤其是你的行爲,讓我感到了一絲異常。當然最初隻是猜測,随着後續的發展,我逐漸确定你就是罪犯。”
“證據呢?”
“你發現被跟蹤卻裝作不知道,給我們演了一周的戲。最後還讓葉芯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這個想法确實天衣無縫,但卻成了你最大的漏洞。”
“你知道我發現了你們,還繼續跟蹤我?”
“沒錯,我想看看你打算演什麽好戲給我們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确實上演了一部大戲,可惜不但幫你洗脫罪名,反而坐實了你的嫌疑。”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這件事之後你以爲沒事了,爲了徹底洗清嫌疑又故技重施,把高歌拉下了水。”
“他隻是個意外。”梁谷雨深吸口氣,雙眼無神地望着屋頂,“如果不是他偷聽到了我跟葉芯的對話,也不會卷進來。當然他一開始并不配合,還揚言要告訴警察。誰知道這個時候,他睡過的女學生懷孕了,真是天助我也。”
“所以你就借此要挾他。”
“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會放過呢,至于襲擊那個女學生不過是爲了吓唬他。沒想到效果立竿見影,他馬上來找我,說願意配合我們。”
“難怪。”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答應我,如果我把那個女孩也做成作品,他就可以高枕無憂,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梁谷雨露出失望的神情,“可惜啊,他都自身難保,還想保護那個女孩,簡直愚不可及。爲了救一個麻煩,竟然成了幫兇。”
“然後你又就利用高歌爲你和葉芯制造不在場證據。”
“是,既然他想逞英雄,我就成全他。如果到時警方查起來,我可以拿他當替罪羊,實在不行還可以把葉芯推出去。”
“卑鄙。”
“這不是卑鄙,比起他們,我身上肩負着更爲重要的使命,如果我死了,誰來守護這個世界的美?有誰比我更懂得欣賞肉體之美嗎?沒有。但這個世界太肮髒了,人們肆意糟蹋這些美好的肉體,而肉體的主人卻也甘願忍受甚至享受,一味追求快感來消耗肉體的美。他們本質上沒有區别,都在玷污美浪費美。所以,這時需要一個人幫助他們重生。”
梁谷雨笑得五官扭曲,然後忽然停下盯着顧純然。
“杜念薇很快也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