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低估他了。”顧純然摸出香煙,“現在還不能确定,不過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線索。”
正在這時,顧純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通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便挂斷了。
“誰的電話?”
“羅河平。”
“什麽事?”
“昨天案發現場找到的手帕上留有罪犯的指紋,他告訴我比對的結果出來,讓我去一趟。”
“我也去。”出乎她的意料,顧純然這次竟然沒有阻止,“你怎麽......”
“我不讓你能行嗎?”顧純然扔掉煙蒂,然後捏捏她的臉頰,“更何況你現在這幅模樣,萬一再弄出什麽幺蛾子,出了事我怎麽跟你父親交代。”
“切,我好着呢,能出什麽事?”她不依不饒地說,“我又不會跟他們發生正面沖突!我不傻好嗎?”
“就看你今天做的這件事也聰明不到哪裏去。”顧純然将她塞進車裏,然後囑咐她系好安全帶。
兩人很快來到海城警局,羅河平此時正在會議室研究案情。他們稍等了一會兒,他便拿着一個牛皮紙袋走了進來。
“結果出來了。”羅河平說着将紙袋丢給顧純然,“指紋的主人名叫葉芯,海大醫學院的研究生。”
聽到他的話,顧純然和杜念薇同時看向彼此。
“怎麽?你們認識這個人?”
“何止認識,早上才剛見過。”她歎了口氣,“竟然真的是他。”
顧純然低頭查看手中的資料,許久緩緩說道,“我覺得未必是他。”
她不可思議看着他,“之前我說不是他,你偏說是。現在證據都有了,你又說不是。我發現你這個人特别愛唱反調啊。”
“我昨天跟他交過手,他的身手不錯,不過我當時注意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所以呢?”
“那不是罪犯的眼神,所以我認爲有疑點。”
羅河平反複斟酌顧純然的話,然後說,“那你的意思是再觀察觀察?”
“嗯,之前監控拍下了罪犯,兩人體貌特種不同,我想真正的罪犯另有其人。”顧純然将紙袋扔在桌上,“現在把人抓回來也無濟于事,如果他不是真正的罪犯,這麽做不僅無法找到受害者,還會打草驚蛇。”
“如果他是呢?”羅河平問道。
“是的話正好可以順藤摸瓜,在他将受害者轉移之前找到藏匿的地點。”
“無論如何,他不是主謀也是幫兇。”
“沒錯。”顧純然雙手合十靠在沙發上。
“好,我相信你的判斷。”
走出警局,杜念薇的心情異常沉重。短短幾個小時,她的内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之前隻是猜測,但萬萬沒想到葉芯就是嫌犯。他甚至比女孩子還要瘦弱,說起話來有氣無力,大多數時候都不敢直視别人的眼睛。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是海城有史以來最大連環失蹤案的罪犯。
她忽然想起小雨,那個看起來如同天使一般的小女孩,内心卻住着一個惡魔。正如顧純然所說,人的内心确實無法完全根據外表判斷。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顧純然,“我說過了,如果他是罪犯,我絕對不會姑息。說吧,接下來怎麽辦?”
“梁谷雨自以爲制造了一個不在場的假象就能夠擺脫嫌疑,其實隻是自作聰明而已。”顧純然發動汽車,快速打了一把方向盤,“他才是主謀。”
“你怎麽知道?”
“其實他早就知道我們在跟蹤他。”
她不由瞪大雙眼,“你怎麽知道?”
“打從我們第一天跟蹤他開始,他就已經發現了。”
“那我們怎麽還......”
“我就想看看他會如何在我們面前表演。”顧純然神秘地一笑,“好戲要開始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梁谷雨是罪犯,那葉芯爲什麽要幫他?而且還是以犧牲自我的方式去幫他?”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葉芯确實害怕梁谷雨,但也不至于怕到這種地步吧。”
“隻有兩種可能,第一,葉芯有把柄落在梁谷雨手裏。第二,他們兩人之間存在某種關系。”
她思索了一陣兒,問道,“那我們還是回海大?”
“嗯,我們可以在那附近等他出現。”顧純然說着拐上大學路,“由于葉芯的失誤,留下了緻命的證據。他們可能預料到警察已經對他們産生懷疑,估計連對策都想好了。”
“那我們去豈不是沒有意義?”
“未必。我們現在需要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一但發現異常就要采取行動。”顧純然将車停在距離海城大學有一定距離的地方,“但是近期他們未必會有行動,畢竟他們也怕引起人的注意。爲了避嫌,梁谷雨近期應該不會跟葉芯接觸。”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他們一個是主犯,一個是從犯,那高歌呢?”
“現在還不确定。”
顧純然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前方,似乎正在等待獵物出現。夜幕逐漸降臨,梁谷雨出現在了海大門口。他像往常一樣攔了一輛出租車,然而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繁華的和信廣場。
杜念薇看了一眼手機,正好八點整。按照梁谷雨的習慣,他這個時候應該還待在實驗室裏。“他怎麽會來這裏?”
“或許是見什麽人。”
“見誰?”
“待會兒就知道了。”顧純然說完将車停下,然後轉向杜念薇,“你走路不方便,在車裏等我。”
“不行,我也要去。”她見顧純然正要開口,趕忙搶白道,“你放心,我沒事兒,也絕對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如果真有什麽情況,你扔下我就好了。現在時間還早,又是在這裏,人來人往的不會有事的。”
顧純然見拗不過她,隻好同意她一起前往。兩人跟着梁谷雨走進和信購物中心。這裏是海城最大的商場,除了商店之外,還有數百家餐館,以及一家大型電影院。此時正值高峰,到處是人。兩人乘電梯來到八層,遠遠看到梁谷雨走進一家咖啡館。
他們正要往過走,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