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也不認識。”
“那你說出來讓我認識一下呗。”
顧純然神秘地一笑,“女朋友。”
“女朋友?”
“嗯。”
“哦......”杜念薇小聲念叨,語氣中隐約透出沮喪。
“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既然你都有女朋友了,我待在這兒是不是不合适啊?萬一哪天她來了看到我誤會就不好了。”
“你說得對,那你這兩天收拾收拾趕快回家吧。”
杜念薇盯着顧純然的眼睛看了許久,“等等,你該不會爲了讓我離開故意編瞎話騙我吧?”
“不會。”
“一天到晚說我歪理多,我看你也差不多嘛。”杜念薇癟癟嘴,“如果你真有女朋友,那帶來給我瞧瞧,見了我立刻走,這總行吧。”
“我發現你很會賴皮。”
“嗯呐!”她将油麥菜吸溜進嘴裏,“專注耍賴二十年。”
“不對吧,剩下那五年幹嘛了?”
“那五年學耍賴皮呗。”
“行了,别貧了。”顧純然往她碗裏夾了一隻雞翅,“明天我有事要出門,你乖乖待在家裏哪兒都别去。”
“你又有事啊!什麽事?說來聽聽。”
“大人的......”
“大人的事小孩兒别管。”她模仿顧純然的語氣搶白道,然後一臉不屑地皺皺眉,“不就比我大十歲張狂什麽呀?!”
“準确來說是十一歲。”
“切......”她翻個白眼,“你是辦大事的大人,我這個小屁孩兒呢,就不跟着摻和了。”
“難得你表現不錯,再獎勵你一隻雞翅吧。”
“什麽獎勵,那本來就是我的!”
雖然杜念薇嘴上應承着,心裏卻有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早上顧純然出門,她便悄悄尾随其後,一路跟到海城大學。此時正值新生報到,大學路上停了很多車,交通一度癱瘓。校門口人山人海,她的目光緊跟顧純然,但由于人太多了,最後還是跟丢了。
“去哪兒了......”正當她納悶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看到顧純然黑着一張臉,知道大事不妙,趕忙換上谄媚的嘴臉。“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哈......”
“幹嘛跟蹤我?”
“沒啊,巧遇而已,巧遇。”
“誰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她看着顧純然嚴肅的神情不由洩了氣,“反正我是不信......”
“不是讓你在家好好待着嗎?”
“我妹至今生死未蔔,再加上現在夏至也失蹤了,你覺得我在家能待住嗎?”
“問我呢?”
“沒,沒問,就是告訴你。”她低頭扣着手指,時不時跺兩下腳。
“行了。”顧純然見不得她這幅模樣,揉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說,“下不爲例。”
“哦!”
“不過你來了也好,這裏你比我熟悉。”
“那當然,我好歹在這裏念了四年書呢。”她興奮之餘不免疑惑,“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了,怎麽又來啊。”
“上次隻是來了解夏至的情況,并沒有對學校内部進行排查。”他從兜兒裏摸出香煙,看看周圍擁擠的人群似乎覺得不合時宜,便又揣回褲子口袋裏。“問題是這裏不止失蹤了一個人,目前爲止已經失蹤了三人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他的用意。正在這時,她隐約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四下尋找,終于在人群中看到高歌的身影。幾乎同時,顧純然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好久不見。”高歌穿過人群來到杜念薇的面前,她剛要開口卻被顧純然搶了先。
“也沒多久吧。”
“那倒是,不過畢業之後大家都很忙,見一免面太難得了。”高歌不僅沒有尴尬,反而露出微笑,“不是有那麽句話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是啊是啊!”
杜念薇刻意站在兩人中間,一邊打圓場一邊偷瞄顧純然,生怕他再說出什麽令人尴尬的話。隻是她不明白,兩人才見第二回,爲什麽總是劍拔弩張,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你們今天來還是爲了那起案子?”
“嗯,打算再仔細排查一下校園。”
“那正好,我可以幫你們。”
“太好了!”她興奮地說,“你比我熟悉校園,有你在能查地更仔細。再說我已經不在學校了,很多地方都去不了。”
“放心吧,隻要我權限範圍内能去的地方都可以去。”
“那麻煩你了!”
高歌輕敲她的頭,“我們之間還說什麽麻煩,太客氣了吧。”
“那如果權限範圍以外的地方呢?”顧純然冷冷問道。
“權限範圍以外的地方你也未必想去。”高歌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哦,是嗎?那不妨說來聽聽。”
“比如,學校醫學院的标本室。”
顧純然輕笑兩聲,“不瞞你說,屍體我見的多了,區區幾個标本不足爲懼,怕是某些人不敢去才說礙于權限吧。”
“确實,您是警局的人,這方面肯定比我見多識廣。不過,”高歌的笑容中透着玩世不恭,“要說怕的話,未免言過其實。”
“那好,我們就從醫學院查起。”
“好,沒問題。”
站在兩人中間的杜念薇看着兩人你來我往,根本插不上話,隻得硬着頭皮緊跟在兩人身後朝醫學院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想這算哪門子調查,分明是兩個小孩在賭氣。不過醫學院倒是也在排查範圍之内,先從那裏查起也未嘗不可。
大約十分鍾,三人便來到醫學院。
這裏學生不多,偶爾有三兩個穿着白大褂的學生經過。教學樓共兩層,高歌帶着兩人轉了一圈之後,便朝地下室走去。
顧純然環顧四周,并沒有做什麽評價。這多少讓杜念薇安心不少,她仔細觀察周圍,大概常年無法獲得日照,最下面的台階上甚至長出青苔。幽深的走廊望不到盡頭,借助頭頂微弱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兩側緊閉的防盜門。之前她并沒有來過這裏,要不是參與了案件,她可能永遠不知道學校的某個角落裏竟然有這種陰森的地方。
她越走越害怕,不由地抓住顧純然的衣角,此時鼻腔中充斥着某種不知名的化學藥劑的味道,如果可以她真想掉頭一直了之。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的防盜門忽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