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拉着他的手臂順勢蹲了下來,真的害怕到一步也走不動了,說好的保護我呢,說好的靠山呢,我從小就有些怕黑,不是說完全不能在黑暗裏生存,但是必須要提醒自己保持淡定,然後盡量減少在黑暗裏呆的時間,如今這樣,我是真的要崩潰了。
“别怕,别怕,丫頭,聽我說,這應該是個結界,封了我們的靈力而已,既然是結界,那定然是有人故意爲之,所以不要害怕。”
炎天把不停顫抖的我抱在懷裏,雖然我們隔着兩層厚厚的大衣,我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延綿不息的生命之火,真的隻是被封印了而已。
如此,我稍稍找回了些理智,至少,不會再鬧了。
“結界?有何破解之法?我一點也不想在這裏面呆了,一刻也不想,我們快點出去吧。”
“好,好,我們快些找到這破解之法快些出去,如今沒有靈力,硬闖這個結界是沒有辦法的了,倒不如去看看有什麽機關有破綻,趁着破綻也就是結界最薄弱的地方一舉破了它。丫頭不要擔心,這裏的一切都隻是幻像罷了。”
“幻像嗎,所以我們真的會看見什麽吓人的東西嗎?”
炎天必然也是想不到他辛辛苦苦想出來的安慰話語竟然讓我更害怕了。
因爲就算知道裏面有東西,因爲未知,所以還是會恐懼。
“不要害怕,有我呢。”
“不,還是怕,我可以閉上眼睛嗎,這樣我應該會好很多。”
雖然這個要求有點奇葩,但是說實話這樣真的有效果,如果看不見黑暗,也就不怕黑暗了。
炎天點了點頭,拿出一張手帕來蒙住我的眼睛。
也是不知道他爲何會随身帶着一張手帕,還是一張繡着桃花印記的手帕。
此時世界是真的陷入黑暗了,因爲真的黑了,所以也不怕了。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在問題之前不停的幻想着會發生的問題,想着想着自己也就害怕了起來,不過當真正要面對時可能真的淡然了。
“丫頭,以後在黑暗裏,我就是你的眼睛,不要害怕,相信我。”
炎天在我耳邊的輕聲言語讓我真的相信他會一直在黑暗裏保護着我。
我自覺得這裏的劇情不應該是什麽陰暗恐怖的設定,如此難得的二人相處時間不該風花雪月你侬我侬,一起賞着寒風挂起白雪的激情歲月,感受着這若靜止的時間般的美麗輪回,在時間的長軸上停留着這一瞬,相互依存,小心翼翼的感受着漫長歲月的美好溫暖卻又不舍離去,像是害怕把今後的溫暖感受完了,便是另一幅風景了。
不過呢,我确實不能在黑暗裏生出如此這般浪漫細胞,這是人物設定,倒也怪不得我。
“落允,你就這麽怕我嗎?”
如此連名帶姓的一通帶出的聲音讓我竟然在一瞬間,即使隻有一瞬間,但是真的忘記了害怕,我的反應是:這人是誰?有什麽目的?
這個聲音有些渾濁吐字卻還是蠻清楚的。
是魔靈嗎?應該不會,因爲魔靈都沒有姓名,他們也不在乎别人的姓名,終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行。
因爲眼睛被遮住了,我感覺耳朵更能集中精神聽周圍的事物了,剛才窗外的風明明刮得那麽大,可是屋内卻絲毫沒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反倒有着什麽在順着某一個方向流淌,都是往一個方向去的。
炎天突然把我撲倒在地,我想我能自己腦部發生了什麽。
自然是這個說話之人的攻擊讓炎天措手不及,索性直直的擋在我的面前幫我迎了傷害。
“怎麽樣,沒事吧?”
炎天把我扶起來,還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我該問你吧。”
說着我想摘下遮住我眼睛的手帕,但是……取不下來,這次是真的想看也看不見了。
“取不下來了,說話的是誰?”
或許是因爲有了炎天的陪伴,又或者已經過了害怕的那個勁道了,總之嗎,我越發的淡定了。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看起來是個十六七歲的學生模樣。”
“誰吖……”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會來造這個結界,而且還認得我,說明我們之間肯定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姐姐啊,我還期待着你是不是有些後悔擋出丢下我一個人逃出了魔靈的手中,又或者可以說是你把我親手獻給了他們,卻始終沒有想過姐姐就這樣把我忘了啊。”
說話的這個人大約是和炎天打了起來,動靜蠻大的。
姐姐?這一聲着實把我叫蒙了,心裏面倒是真的激動的。
“浩浩?真的是浩浩?你怎麽會……這麽大了?姐姐沒有忘記你,姐姐一直在找你,隻是好多魔靈,我真的不知道是哪一個把你抓走了,也不知道你到哪裏去了……你回來了嗎,是回來了嗎?”
我聽見了鞭子揮動的聲音和一陣又一陣鞭子靠近臉龐時的風,卻始終沒有感覺到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覺。
室内的玻璃連連碎掉,還有搖晃着的吊燈發出“吱嘎”的聲響,鞭子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偏偏這個鞭子的半徑又忒大了些,在房間裏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姐姐,你說的這麽好聽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着我?你說你一直在找我,我卻隻看見你與這個男子一天眉來眼去你侬我侬,全然沒有想起過我來。”
“浩浩什麽時候回來的,爲什麽不出現呢?”
似乎是自己不想太在乎他的言語,那個不像浩浩的言語,如果真的是他,多好。
“出現?姐姐也不需要浩浩,浩浩自然不會出現了。”
“怎麽不需要了,爲什麽會不需要了,你是我弟弟,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一家人都在等着你回來,等着……你回來啊。”
大約是這話說得忒動情了些,把我自己都感動得不行,除了眼淚沒到,其他什麽的都到位了。
“若是這樣,我就把這個人連同他的存在一起抹去,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一家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像除了鞭子的揮舞和打在某處的聲響之外,沒炎天反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