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無官都被縫上了另一張皮,連手和腳也有縫合的痕迹,雖然這個縫合的技術不算粗糙,還有許多線頭被隐藏在了裏面,但是,如此一個完全靠縫合而造起的五官真還是讓人有些甚得慌。最重要的是屍體的眼睛還是睜開的,也就是說眼皮被縫在了眉毛下方的位置。這雙眼睛确實很大,可能因爲縫上去的原因,眼珠沒有向上偏移,就一直盯着天花闆。
周圍的人都靜止了一瞬。
大家都在爲這些死去的亡靈默哀吧。
“查一下床底闆上的指紋應該就能确定兇手了吧,如果這個床安裝時附帶床墊的話,一般情況下安好的床正常人也不會再去拆開來自己重新組裝,所以,應該隻有懂梅自己的指紋。”
于程成打破了大家不約而同的默哀。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成他的話,沉默了半晌問道:“最後一個死者被挖了哪裏?”
“黃憐夕?我記得她好像是被挖走了心吧。”
“心嗎?”
我看着失體心髒的位置。
話說,這個屍體保存的真的很完好,這個透明器皿想必還可以被拖回去到研究所好好研究一番,若是研究出什麽或許還能推動科技的進步與發展也說不定,魔靈有時候也不是盡做惡事的,大概是誤打誤撞了吧。
“打開它吧。”
胖嘟嘟警官驚訝的看着我。
“你……确定?”
我點了點頭。
胖嘟嘟警官讓一個警員打開了器皿,這器皿的開啓并不複雜,連鎖也沒有,直接推開就好,她是選擇了滑蓋的吧。
器皿打開的瞬間有股說不出的刺鼻味道,這個,就留給驗屍官去繼續跟進了。
如今,我隻需要這個證據而已。
我從于程成手上把手套搶來,慢慢的靠近屍體,蹲在她面前,用手慢慢從她的胸腔部位擠壓移動。
每一次擠壓都伴随着血肉的移動,屍體軟的像水一般,我轉過頭去打了幾個幹嘔,炎天忙來順了順我的背。
我沒有說話,繼續尋找。
炎天也很認真的看着我,周圍仍然一片寂靜,就好像這個房間本來就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響一般,死亡,就是這樣。
摸到心髒的位置是,我試了下,感覺到一塊很硬的東西,應該不是心髒。
我順着兇手縫合屍體的線路将屍體拆開,這個詞用的倒像是在拆機器人一般。
我用手在屍體的胸腔附近掏了掏,抓到了那個剛才摸到的很硬的東西。
“是什麽?”
炎天輕聲說道。
旁邊的人都站得好遠,有的斜着眼睛看,有的甚至閉上眼睛或者直接轉過身去,隻有他,一直看着我的動作,陪着我。
“兇手留下的吧。一個殺了這麽多人的強迫症兇手,一定會留下他的借口的。”
我說得越發的淡定了,雖然是強忍着,但還是淡定了,我發現我的承受能力被逼得越來越強了。
“快去檢查。”
胖嘟嘟警官命令自己身邊的警員把我手上的“借口”拿走了。
“師傅,來,起來。”
于程成來扶我起來。
說淡定,其實我還是有點沒有緩過神來,剛才那個觸感,想一想,還是會恍惚一瞬的。
“師傅太厲害了,徒弟佩服,以後徒弟就跟着師傅混了。”
于程成試圖開着玩笑緩解我的情緒。
“嗯,師傅這一聲我就收下了,不過呢,好好自己幹,别跟師傅混,跟着師傅可是沒有前途的。”
我擡起血淋淋的手又放了下來。
“師傅既然收了我,自然要教我本事讓我出師才算了事,我跟定師傅了。”
于程成說得不像玩笑,蠻堅定的。
“我……是不是攤上大事了?”
我也很認真的看着他。
“是的。”
他半眯着眼回答道。
我無奈的笑了笑。
警方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這是一台小型攝影機,拍攝的内容基本上是懂梅在犯案動機。
第一條:“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一百天,雖然你還隻有十五歲,我二十三歲,但是我能等你到二十三歲,你願意等我嗎?”
視頻裏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和還在顫抖有點分不清面容的半張臉,不過因爲我見過,能認得,他是之前的那個魂魄,是又或者說是懂梅接替懂梅活下來的那個人的魂魄。
鏡頭轉向了一個女生,是十六歲的懂梅,身着白色的長裙,頭上還有一個銀白色有些閃閃發亮的小皇冠。
“願意。”
十六歲,懵懂而又渴望花開的年紀,嬌滴滴的羞着臉輕聲說着。
視頻黑了一瞬,出現的還是男子的身影。
“我去z市打工,要等我回來。”
畫面抖動得太厲害而且黑漆漆得不怎麽看得清,大概是男子給了女子額頭上一個深情的穩,然後轉身離去了。鏡頭裏出現的是晃動的逐漸變小的女子目送時滿心滿眼的不舍。
胖嘟嘟警官按了快進。
這是這名男子爲這名女子錄的影像,雖然技術不好,但是纏纏綿綿,也讓旁觀者好生羨慕。
接下來就是男子錄的每天對女子纏綿的話語,八年之期,也着實難熬。
直到女子發生車禍時,男子正好在車站旁邊,偷偷拖走女子的屍體,那一天的影像還是兩個人,卻隻有一個人的聲音了,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入境。
“你說你怎麽這麽傻,八年,怎麽就等不急呢。”
男子身後的女子已經易了容貌,由于車禍的關系,臉部骨頭已經有所錯位,血肉模糊。”
這一次,男子把微型攝影機放在桌子上,鏡頭對着女子的屍體,親了一口女子的額頭。
再接下來,便是男子把八年前被害人的五官以及其他器官縫在了女子身上,還不住道:“以前你總是覺得自己眼睛長得不好看,我告訴你隻是因爲你還小,看,這不是長開了嗎?雖然我也很喜歡你的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