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後,火勢蔓延到了地窖,藏酒室裏的酒瓶因爲警察打開門時内在溫差過大破裂,加上還沒熄滅完的火苗,瞬間爆炸,火勢再燃了起來。警察無能爲力,隻能撤離。我沒有辦法帶着你在火裏全身而退,腦子裏突然出現了換命之術,他既已死,那就用他的靈魂,換你的生,我隻想讓你活着。”
炎天垂眸道。
他自然知道我不會同意用别人的死換我的生,最重要的是灰飛煙滅。
“你是說……其實我已經死了?”
怎麽說呢,雖然真的不贊成他的做法,但是誰在離開人世時害怕吧,現在想想我本來應該躺在冰冷的棺材裏又或者連軀體都沒有被燒成灰飛确實有一種背脊骨發出了一陣涼意。
他沒有言語,隻是點了點頭作爲回答。
我想起了曾經一個朋友問我,你的棺材是想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聽了之後我愣了許久,重點是在翻蓋還是滑蓋還是棺材?你有沒有過在黑夜裏突然的睡不着,害怕的想着最後一刻的恐懼和離開之後的寂寞無奈,看着自己的軀體,就像在夢中想說卻說不出想叫卻喊不出一樣的難受,然後突然的坐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一下自己的存在,又安心的睡下。
“我死了嗎?”
我有些呆滞的盯着他。
“沒有,你活着,相信我,會保你的生,這一世,換我來守護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特别堅定,不過這話着實可笑了些,保我的生。
“你,有什麽權力剝奪别人的生?”
我說得有些氣憤,雖然,他給了我新生。
“我要你活着!”
還是堅毅到不能動搖,他覺得他自己一點錯都沒有,是啊,爲了自己的目的做了所謂的該做的事,又有什麽錯呢?但是我會有罪惡感啊,我的生是用别人的靈魂換來的,怎麽樣也不能接受吧。
“好了,快回去吧,小冰的靈力已經到極限了。”
羽淵打斷了我倆的争吵。
我這才反應過來,周圍的他們都在看着我倆,除了霍玄冰,他還是極淡定的擦着他的靈牙,根本沒有理會我們的言語。
“車子這樣了,該怎麽辦啊。”
紫凝故作驚訝道。
時間繼續流淌着,像那川流不息的溪水一樣,沒日也沒夜,在融化的春天重新開始了奮鬥。
“哎呦,我的車子哦。”
胖嘟嘟警官這會兒才抱着自己的愛車痛哭,果然還是心疼的,剛才的淡定什麽的都是騙人的。
他用全身的肉肉幫車子擦着傷痕,就好像,這樣軟綿綿的就能讓他的愛車不那麽疼了一樣。
“不過,我們也真是幸運了,再完一秒,它正正的咋在車頂,可能就不是這樣的了。”
我這才想起,天窗是開着的,所以,如果不是我突然的反應讓他們都愣了愣減慢了一瞬車上或許真的一切都不一樣了,是巧合嗎?
“啊……”
旁邊施工高樓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走,去看看。”
胖嘟嘟警官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态。
尋着嘈雜聲,我們一下子爬上了十六層,其實已經是第二次了,剛才,也是在這裏見到魔靈的。
“怎麽了?警察,麻煩讓一讓。”
于程成在前面爲胖嘟嘟警官以及我們開路。
人群也很自覺的散了開來。
眼前的女子捂着胸口蜷縮在地上,狠狠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沒了反應。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胖嘟嘟警官吩咐着于程成,于程成也是麻利的走到一邊,找到一個稍微聽得見聲音的地方打電話,周圍實在是……太吵了。
看見眼前的這人,我轉過了身去,正正對着炎天。
我其實不是害怕,之前的屍體什麽的我還是有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了。我隻是覺得是我們硬生生的将他逼上了靈道,就好像刀子在自己手裏,一點一點的穿透她的性命一般。
“是我們……害死她的嗎?”
我喃喃道,可能是因爲正對着炎天,他以爲我在同他說話。
或許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吧,看了我幾眼,便很自覺的把我摟在了懷裏。
我沒有掙紮,本來也需要安慰,就順了他的胸膛沉浸下去。
“輪回都是命,我們沒有改變他們,是他們自己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炎天極其溫柔的對我說道。
我隻是藏在他的懷裏,借了一個胸膛來逃避這一切,這個時候眼淚是不是很重要?享受着小鳥依人一般的生活,不要這麽堅強,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除了不會流淚以外,真的一點也不。
我總覺得背後的屍體在盯着我看,總覺得,就算把自己的眼睛緊閉,就算在這麽溫暖的胸膛裏我還是逃脫不了内心給自己的譴責與罪惡感。
我擡頭看了看炎天,他忽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你不該抱着我痛哭流涕,把鼻子眼淚什麽的都擦在我身上嗎,怎麽擡起頭來隻把眼睛蹭紅了,哭不出來就算了,别逼自己,下次别蹭得這麽使勁了傻丫頭。”
他輕松的說着,還習慣性的摸了摸我的頭。
聽了這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真的傷心了笑點真的會變低的,而且對這種溫柔是一定沒有抵抗力的。
“你……在害怕?”
如今才看出來于程成是個極其不識趣的主,沒看見我正在厚着臉皮撩漢子嗎。
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他們這爲人民服務的速度也是讓人極感動的。
救護車努力搶救着面色蒼白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屍體,把希望寄托在傳說中的回光返照上,不過我知道,她回不來了。
“你覺得呢?我在思考。”
我從炎天懷裏出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
“思考……呵呵,你這思考的方式太特别了些。好吧,說說看,思考出來了什麽?”
他或許也明白了自己剛才到底是有多麽魯莽,打擾了我們的大好時光,所以才如此快速的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