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繼續哦。”
說着他用對着吸管吮吸着我的血液,我最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有咬吸管的習慣,這種感覺就像輸液的管子被堵住了一般,空氣時不時的進入體内,倒是真不舒服。
“林麗是第一個被你灌下大量安眠藥,丢進了海裏,動機嘛,是情殺吧。至于許嬌應該是發現了你殺人藏屍才被你順便也殺掉了是吧,不過你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解剖她的屍體我覺得你大約是恨她入骨了吧,要不就是你覺得殺林麗的時候不過瘾,殺完許嬌想再感受一下殺人的回味吧,那個氣體嘛,是什麽氣體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大約是你殺人上瘾了,又或者是太看不起警方了,所以想用那種氣體不費吹灰之力的将他們一網打盡。那個小警員也是你的一部棋,你讓他來混淆了我們的視聽,讓我們誤以爲第一個屍體是林麗,第二個是許嬌,這部棋其實特别妙,但是,也是最大的破綻。”
我覺得我的呼吸越來越弱了,感覺說話喘氣的幅度不斷提高,我大約會被他弄死在這裏吧,他們,還有多久……
他仍舊肆無忌憚的吸着我的血,像和着香甜可口的果汁一般。
“不過我還是有幾點疑問沒有解開,你是如何讓林麗的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出現的如此巧合的,又是怎麽說服了張警官的心腹來幫你做着這樣惡毒的事情的,還有,你怎麽能知道跟蹤徐祖的警員一定會有火花點燃氣體引出爆炸的?”
“你這麽厲害,讓我都不忍心殺你了怎麽辦?林麗的屍體是被我用未完全隔斷的繩子很輕的綁着的,隻要算一算水的阻力其實很簡單的。你知道的,我愛她,她嫌她生前太瘦了,我就讓她便胖一些,你看我多愛她。”
“這是你的愛……”
我以着極其微弱的氣息回答着,我覺得我腦子裏已經在嗡嗡作響了,不過我還是要努力堅持,炎天說要等我,羽淵也說讓我再堅持一下,還有小浩……我還要帶他去水族館玩呢。
我知道隻要失去了意識,估計就會馬上被他分割,也是可笑,我想不出他會用什麽方法對待我的屍體。
“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麽,我的愛是偉大的,是至死不渝的,是爲了愛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是性命的。你看見我給她的戒指了吧,那麽大的鑽石,她卻隻說,她要和那個什麽徐祖的複婚,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你。”
我的話大約是激怒了他,他狠狠的又吮吸了一口,像嬰兒吃奶般用力,不過我已經幾乎感受不到疼痛了,感覺身體輕了許多。
我順勢躺了下來,迎接着死亡的黑暗。
也是可笑,要聽着這個瘋子講着情史死去,還是有點心累的。
“許嬌那個**,倒是與你說的不同,她竟然威脅我讓出我的股份權給她,不然他就把我三年前殺人的事情都出來告訴警方,哦,你的錯誤還是蠻多的小妹妹,我不隻殺了四個人,我殺了四個目标人物和一堆警員。”
“丫頭,堅持住,我們找到密室了。”
是炎天,終于來了。
“說到哪兒了?哦,對了,你說她要告訴警方,當初不是因爲她和林麗被騙進了黑船,我拼了性命保的她倆,哪兒有她們現在的風生水起?我殺了他們的頭,也因此被關進了監獄,你說林安柒那麽有錢,我董事長的位置都讓給了他,還幫她的老婆打架出頭進了警察局,他竟就隻讓我緩刑,判了10年的刑,沒有放我出來,除了覺得他想霸占我們林家的企業我真的再想不出其他的什麽理由,10年的青春啊,我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别動,警察。”
一聲巨響後,身後便是一群人。
林安生愣了愣,道:“還是你更厲害。”
炎天見了倒地的我一把把我抱起,嘴裏嘟囔着“對不起,對不起”。
我感覺到溫熱的珠子低落在我的臉頰,卻感覺特别的陌生。
這就是淚吧。
我再沒力氣去觸碰,不過這種感覺很是舒服。
我輕聲道了句“沒關系”,不過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我是真的很努力了。
之後便是一群穿白衣的醫護人員幫我的右手止血。
“十年,你知道十年的青春意味着什麽嗎?陰暗潮濕沾滿灰塵的地方,我要幹幹淨淨的,所有東西都幹幹淨淨的!”
他近乎癫狂了,被旁邊的警員抓住了雙手,卻又回過神來,看着我道:“小姑娘,你叫什麽?”
“落……允。”
我極力的說出這兩個字,他會心一笑,我竟覺得有些安心。
“你也是個奇怪的人,從頭到尾沒見你眼中有一點淚珠。”
我輕笑了聲,艱難的回答道:“不會。”
“丫頭别說話了。”
炎天在一旁擔憂的看着我,但是我覺得這可能是在現世最後一次見他了,希望他不要有遺憾。
“嗯,落允,你既然這麽厲害,能猜到我哥哥在哪兒嗎?”
我看着靈魂的方向道:“書架……後……衣櫃裏。”
他愣了愣,忽然笑了起來。
“還……一個……問題,……氣體……”
我已經連話都說不清了,不過他竟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個氣體嘛,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我在監獄中發現血液會凝固是因爲與空氣接觸激活了血液中含有凝血酶原引起了凝血,那如果沒有激活凝血酶原,血液便不會凝固,于是我便提取出來這種氣體。最開始使用這個氣體真的隻是希望血液不要凝固,就像關在玻璃柱中的許嬌一樣,她喜歡沒有完結的故事,我就讓她的血液一直流燙。至于爲什麽能提取出來,我告訴你我能看見空氣,你信嗎?”
接着便是他更加猖狂的笑了。
他可能覺得全世界都把他當傻子,當瘋子了,其實不然。
他隻是個被利用後無情的摧殘的可憐人,雖然做出了惡魔般的事情。
我多想告訴他我相信,隻是,再也沒有力氣了。
我感覺外界的嘈雜仿若與我隔離了,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完全寂靜了下來。